不到兩個時辰,營帳的簾幕被人挑開,一個年輕的小廝疾步走了進來,對上帳中那人焦慮擔憂的雙眼,就要跪下行禮,那人卻道:「不必拘禮,到底如何?」
那小廝還是躬身打了個千兒,語帶憂慮恭謹的說道:「回主子,小人藉著各處掩映到近前仔細瞧了,果然是清霜郡主與她的貼身小婢綠荷。」他話音剛落,那上位的人就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半晌才慢慢緩和下來,怒聲道:「好個可惡的蘇水柔!那刁蠻跋扈的性子倒是一點沒有收斂,居然敢對清兒無禮!可知是為了何事?」
那小廝看著主子怒急的神情,不由愈發小心翼翼:「請主子保重身體!小的今日打聽了,這王妃責罰郡主好似是說郡主不受軍規,擅自出城。只是聽那出營的士兵說,郡主好像辯駁了幾句,說是王妃准許她出城的,此時是刻意誣賴她……」
偷眼兒去看自家主子愈發陰沉的臉色,那小廝繼續回稟:「奴才剛剛去看了,郡主被吊在城樓上,早就嚇得暈了過去,她的侍女也哭紅了眼睛,可王妃至今不曾讓人將郡主救回。而她似乎也不怕羅剎此時出兵,射殺郡主,奴才尋思,她這是想借羅剎的手除掉郡主……」
「啪!」一聲巨響,打斷了小廝未完的揣測,那坐在上首的男子惱怒的一拍桌子,大手一揮,案几上擺放的紙張硯台等物「辟里啪啦」摔了一地。未幾,他已經站起身子,怒紅了雙眼,粗粗的喘著氣,間雜著幾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這毒婦!她……她竟然敢……」
小廝看到他動了真火氣,急忙上前幾步,去旁邊的桌上倒了一碗熱茶,捧了上去:「主子消消火,身子重要啊。萬不能因為那不懂禮數,刁蠻任性之人傷了身子……」
那人看到小廝端到近前的熱茶,眼皮都不帶撩一下的,就一把推了開去,清脆的碎瓷兒聲在寂靜的大帳中迴盪,那小廝只好縮頭躬身的站在一旁。好半天,那人才平息了自己心頭跳躍的怒焰,看一眼狼藉的大帳,再看一眼惴惴不安站在一旁的小廝,淡聲吩咐道:「將這裡收拾好,去請索羅將軍,就說我有要事相商!」小廝麻溜兒的應了一聲,放輕手腳退了下去。
幽謐的樹林中,風傲天靜靜的倚在一處枝葉繁茂處,狹長的鳳眸閃過冷冷的幽光,上翹的唇角此時繃得細直,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的寒意。他眼看著水柔毫不猶豫的扇了風清霜一記耳光,之後猶不解氣的命令人將風清霜毫無顧慮的扔出牆頭,清兒那柔弱的身子蕩漾在半空中,細白的手腕被粗麻繩勒出一道道紅痕……
此時,箭樓中宋老將軍等人滿面擔心的看著水柔:「王妃,這恐怕不妥,清霜郡主身份在那裡,雖然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萬一回朝後,有御史言官彈劾此事……」
水柔無所謂的一笑:「眾位將軍莫要再勸了,本妃心意已決!若僥倖得勝回朝,此事有本妃一力承當,萬不會連累各位將軍的!」
「王妃將我等看成什麼人了,我等豈是那貪戀權貴,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擔心王爺回來問起,影響了王爺與王妃的感情,那就大大划不來了。畢竟郡主只是心智不成熟,任性胡鬧些,尚有些孩子氣,於戰場經驗太少,這才會三番兩次的違了軍令……」
聽他們提起風傲天,水柔唇邊泛起一抹苦笑,自己這夫君自己都印象全無,若非為了安撫百姓,自己又豈會承認他是自己的夫君?況且自己只要多想他一刻,心頭就似有萬千疼痛翻滾不息,若真是夫妻,他們定也是冤孽,相看兩相厭的一對,哪來的好感情被破壞?不過自己此時將他心愛的表妹吊在城樓,他知道了怕是會心疼萬分呢!
「各位將軍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沒有我的吩咐萬不可將清霜郡主與她的小婢救上來。好了,忙了一上午,大家都該餓了吧,還是趕緊讓人擺飯吧。估計下午,最晚不會遲過今夜,我們就要好一陣忙碌呢!」
眾人見她神情灑脫,胸有成竹的模樣,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猜到,這清霜郡主多半是王妃佈局中的一粒棋子,不然,以王妃的性子,豈會和郡主一般計較……這樣想著,眾人都不再多言,紛紛起身跟在水柔身後去用午膳。
可憐了風清霜一被士兵丟下馬,喘了幾口氣,才緩和了臉色,看著水柔風風火火衝上城樓的背影,二話不說,提起裙角也跟了上去,恰看到她得意洋洋,對著索羅揚手示威的模樣,不由氣得七竅生煙,上前兩步就和水柔爭執了起來。水柔開始並不曾理她,只是眺望著遠方,不知為何,突然就回頭和她吵了起來,又好似今日沒有什麼好心情懶得和她聒噪,一聲令下,就將她吊出了城樓。
她自幼便被父王捧在掌心小心呵護,雖然後來為了風傲天進了魔源禁地,但那裡生活只是清淨,一應物事都齊全的很,自然也不曾受到什麼虐待,此時卻被吊在丈高的城樓,看著遠遠的地面,全身無一絲著力感的空蕩,別說是她一名女子,就是一個成年男子,此時怕也嚇得變了臉色。更何況,這丈高的地方風勢一起,更顯得風力十足,值吹得她嬌弱的身子蕩來蕩去,幾次險些撞上那堅硬的城牆。風清霜心底的恐慌一點點的裂開變大,終於再一次風吹著她向城牆撞去時,她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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