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清靜的夜,水柔翻來覆去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睡去。外間的燈被春纖點了起來,春纖恭謹溫軟的聲調傳了進來:「王妃可是尚未歇息?是否換了地方睡得不實,不如奴婢進來伺候?」聽著她隱含一絲睡意的聲線,水柔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丫頭睡得可真輕淺,自己這才翻騰幾下她就醒了。
默然一笑,水柔輕聲道:「不必了,你先休息吧,我也乏了,就休息了!」說完再無聲息靜靜臥在榻上。春纖聽得她吩咐不好就走進來,靜靜聽了一會子,果然沒有別的聲息了,夜也深沉,終於睡了過去……
水柔估摸她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起身來到窗邊,慢慢推開一扇雕花窗扇,向著外面看去,外面迎面吹來一股冷風,水柔不由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外裳,心中感歎,這夏末秋初果然有了涼氣,再仔細看出去,只見外面不知何時下起濛濛小雨,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漸漸的雨聲叮咚,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脆。
斜斜的倚靠在窗前的小榻上,看著時不時飄灑進來的雨絲,水柔的唇邊勾起一絲自嘲,心中暗想原本想著也清雅一回,像杜牧一般,不用坐看,更愜意一些的「『臥看』牽牛織女星」,此時這夜雨,這鎮外虎視眈眈的敵寇,這聲聲敲打窗欞的風雨聲,倒讓自己想起那「臥闌夜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不知何時朦朧睡去,水柔只覺有人輕聲走了進來,為自己蓋上一層暖暖的絨毯,又悄悄關上了窗戶,清冷的空氣緩緩退去,只剩一室和暖。她本累極倦極,不願就此甦醒,索性將頭向絨毯中縮了縮,又沉沉睡了過去,直到第二日天明,聽得外面不緩不急的腳步聲才伸出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慵懶的眸子還帶著點點睡意,唇邊勾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昨夜是難得的無夢沉睡,原本睡前所思的鐵馬冰河並不曾入夢,水柔滿足的一笑。聽得屋內動靜,春纖早就端了洗漱用的東西侯在門邊:「王妃,您醒了嗎?奴婢伺候您梳洗!」果然是個盡責的丫頭,好久不曾有人服侍的水柔心中暗讚一聲,揚聲回道:「進來吧!」
儘管自己是個懶散性子,但在這嚴峻的情勢下也不得不收斂些。水柔看著春纖熟練的擺放水盆,手巾,青鹽……各色物品,原本想在床上多賴一刻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丫頭昨夜還進來為自己忙碌,又一清早就起來準備這些……
用過早膳,水柔就在這書院的院中四處溜躂,雖然外面戰亂但書院並不冷清,依然有人來此用功,彷彿外面的戰事與他無關一般。水柔有些不解的站在窗外看,正給諸人講解詩書的李青山,果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說他們迂腐吧,他們有時又骨氣錚錚,說他們關心時局吧,此時他們又如書獃子般只知道掉書袋……然而不管怎麼說,水柔在這裡感覺到了難得的安靜,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也不過如此了……水柔默默心語,若是閒暇時候,寧靜無事,在這書院住上一陣子,那該是何等美事啊?
正思量羨慕間,眼角瞟見院外匆匆走進一名帶刀侍衛,來到春纖跟前低聲數句。春纖立刻來到水柔跟前蹲身拂了下去,恐驚了裡面用功的書生,壓低聲線道:「啟稟王妃,外面幾位將軍求見!」
一清早宋將軍等人就來求見,定是有事相商,可昨日他們臨去前,她才叮囑過,羅剎糧草不繼,只要嚴守城池,必能讓他們主動退去,若有可能他們尚能趁機追擊,說不定還能有些意外收穫。可此時幾位將軍急急來見,莫非又出了什麼事情?
水柔含笑的臉立時沉下幾分,眼中也湧起一抹凝重,春纖有些擔心的看著她,昨日王妃氣色已經不佳,今日起來臉色微微有點紅暈,想必昨夜雖然晚睡,但尚可,此時又要耗損心神,這樣下去,王妃的身子……可此時正是兩軍對壘,她只能心中擔憂,萬不能出言勸阻,可想到少爺的吩咐,春纖又抬起頭從窗中望了進去,少爺依然在教書,這可如何是好?
水柔已經扭身向外而去,半晌沒聽到春纖跟來的腳步聲,一回頭,恰看到她眼中投來的擔憂,水柔回給她一抹安心的微笑,扭頭詢問來稟事的士兵:「出了何事?」
那士兵恭謹的跟在水柔身後,回道:「聽幾位將軍說,一清早清霜郡主就到城門前,要出城打探敵情,幾位將軍得信,立刻趕去勸阻,可就是勸阻不下,郡主執意出城,將軍怕出閃失,留下宋老將軍在那勸阻郡主,其餘幾位……」
聽得士兵所言,水柔擰起了眉頭,這郡主果真是一天舒心日子都不想過,當真是她的剋星,不過經過上次她也老實了下來,此時鬧著出城到底所為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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