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震天響的哭聲,群情洶湧的人群互相推撞擁擠著向城門口捲去。站在人群中的水柔也被人裹挾推撞著向前走,耳邊是百姓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哭泣聲,與那一聲聲渴望逃出生天的嘶吼:「我要出城,我要出城……」不斷有人跌跌撞撞的加入到這迷了心智的人群中,場面瀕臨失控。
水柔不由越來越心焦,若這群人真的都跑到城門邊,以目前城門的守軍也不能抗衡。若真的被這群人打開城門,怕是羅剎的鐵騎就會不費吹灰之力的踏破這個邊塞小鎮。
水柔一邊奮力推開圍在身周的諸人,一邊高聲解釋著:「大家不要慌,不要亂,聽我說,萬一城門打開,不僅我們跑不掉,還會惹來更大的……」不等她說完,身邊湧來一股大力,一下子將她摔離人群,跌坐在地上的水柔看著那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拚命的命令自己要冷靜,要鎮定,現在的人需要聽到安撫的話,不能再受刺激……
用手努力撐住地面,緩緩抬起跌傷的腳踝,水柔四下打量,一眼看到不遠處牆角下散落的旗桿,大刀,銅鑼等物,想必是街邊打把勢賣藝的也加入到剛剛的人群中了。顧不上腳踝傳來的劇烈疼痛,水柔快速艱難的移動身體奔了過去,細白的貝齒緊緊的咬住紅潤的嘴唇,額頭不斷冒出冷汗,顫抖的小手終於撈起地上的銅鑼,水柔緊蹙的眉梢才稍稍鬆了一些。
「噹噹噹……」一連串清脆的鑼聲響起,喧鬧的人群靜止了一下,許多人都回頭去看,只見一個身穿淡藍裙裾的姑娘一手掂鑼一手掂槌,正在狠命的敲打著,似乎感覺到眾人停止的腳步,小姑娘揚起頭,一抹淺淺的笑容掛在臉上,脆生喊道:「大家稍安勿躁,聽我說……」
不等她繼續說什麼,身後響起一陣得得的馬蹄聲,一道嬌俏的聲線高高揚起:「大膽刁民,居然敢聚眾鬧事,來人啊,將這群刁民拿下,若有造謠生事,蠱惑人心者,殺無赦!若有人再敢囉嗦半句,就給我從城門上丟出去,讓羅剎的鐵騎踏他個屍骨不全!」
剛剛有些安靜的人群再次躁動起來,有那不服的已經叫嚷開來:「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口氣不小!」「就是就是,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老子面前指手劃腳!」「還是快出城吧,這城裡也是待不得,左右是個死,出去沒準還能有條活路,留下就要讓人直接砍了餵狗了……」
水柔回身看了一眼騎在馬上趾高氣揚的風清霜,這大小姐是存心來攪局的吧,自己這才吸引人注意,想要安撫一下眾人,她馬上衝來說上那一大篇的話,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會激起民~變的嗎?
再瞧瞧此時兩人的姿勢,她在馬上,自己在馬下,她在那得意洋洋,自己在這手拿鑼鼓,怎麼看,自己怎麼像給嬌小姐當馬前卒的小卒子,別人不會誤會她是她的丫頭吧,水柔心底哀嚎一聲,不動聲色的挪開一步,微微拉開與風清霜的距離,免得一起被人唾棄……
看著越來越激動的人群,風清霜有些呆愣了,她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一番震懾之言不僅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好似還起了反作用。身下的駿馬在地上不安的挪動四蹄,風清霜有些惶然了,這與書上寫的似乎不同了……
一陣清脆的銅鑼聲再次傳來,躁動的人群又看了過來,水柔有些艱澀的嚥下口水,嘿嘿乾笑了兩聲:「諸位請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
「大家別聽她的,她就是那馬上小姐的丫頭,一個丫頭罷了,懂什麼,誰敢阻我們出城尋活路,我們就殺了誰!」「好!好!好!」人群傳來一陣呼聲。
順著聲線,水柔很快在人群中找到那個身穿土黃布袍的乾瘦中年人,唇邊漫開一絲冷冽的微笑,點手一指:「閣下藏在人群中胡言亂語,煽動大家去送死卻是為何?難道這滿街的人都與你有仇嗎?你要人家好好的去送死,到底是何居心!」
清冷冰寒的語調讓憤怒的人群一窒,大家都順著她的手指去看,很快就看到那身穿土黃布袍的男人,被眾人一盯視,那人有些尷尬難堪,滿臉憋的通紅,最後把心一橫,往前站了兩步,吊起眉眼,狠聲說道:「從哪來的小丫頭,胡亂污蔑人!留在這裡有什麼好,睿親王也是有名的冷面魔君,別說不知道他在不在這裡,就是在,誰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丟下我們拖延時間,他自己溜走!你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丫頭休得在此大放厥詞,我們又憑什麼相信你!」
圍在那中年人身邊的眾人都疑惑的打量了水柔幾眼,紛紛點頭,坐在馬上的風清霜不由有些著急,一扭頭看到身後跟著的一小隊人馬,厲聲嬌喝:「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這些人給本郡主拿下!」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眾人都有些戒備的看著手持武器的侍衛,慢慢向一起聚攏,水柔嘴角抽搐,這風清霜是來給自己拆台的吧!這聚集起的何止幾十人,就憑她身後那區區幾名侍衛?眼風輕瞟,那躲在人群的中年人已經得意勾起唇角,眼中藏著狡詐的光,來不及多思量,水柔一聲清喝:「閉嘴!都給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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