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坐在火堆的另一頭,回想那追魂奪命的一刻,也是煞白了臉頰,手指絞扣著垂下頭去。驀然耳邊傳來「咕咚」一聲響,驚得她立刻抬頭,卻見剛剛還氣勢逼人的男子已經一頭栽倒在火堆那一頭,「公子,你怎麼了……」
小心的挪動他的身軀扶他靠在自己身上,眼線一掃,已經瞧見釘進他後肩胛的一枚利箭,入骨三寸,外面的箭羽因為他的移動還在微微顫抖。水柔的心一下緊緊提了起來。
不用說她也知道這箭的來歷,定是剛剛為了不讓她中箭,向旁側移開的時候被其他箭矢射到的。而他卻一聲不吭,愣是抱著自己走了許久,這到底該有多疼,這份堅毅又有多硬。看著他身後的衣衫被血水侵染,水柔努力壓回眼底翻湧的淚意,潔白的貝齒死死咬住紅唇,眼神透出一股倔強。
翻掏他衣袋,找到一把精巧的匕首,和幾枚認不出是什麼的圓滾滾的小球,探手在他額頭,果然有隱約發燒的跡象,環視這簡陋的山洞,實在找不到其他可用的物件,水柔一把撥開匕首,打算幫他將箭頭取出。
看他傷口形狀,想起谷中長老教導,也知道這箭頭有問題,不是平常的箭矢,而是特意打造成倒鉤的。只要箭頭射入目標,本來流暢鋒利的箭頭就會爆開如一朵倒開的菊花,分開的倒刺會狠狠刺入人的皮肉,若是強行拔出,必要帶出一大片血肉,而他傷在肩胛,一個弄不好,他整條胳膊怕就廢了。
暗吸一口長氣,穩住自己雜亂的心跳,沉下心境,水柔將匕首遞到火上熏烤消毒。半晌倒轉刀口,對準自己指尖,猛然想起什麼,又頹然的放下匕首。猶豫的看了一下外面,再看一眼,已經面泛潮紅的男子,終於下定決心,將他慢慢移到火堆近前,又添了兩塊柴禾,一轉身走出山洞。
瓢潑的雨勢沒有絲毫停下的趨勢,水柔不敢走遠,又怕遇到那群偷襲者,只好小心的在雨中仔細辨認各種野草,愈是心急愈是難以找到自己所需的藥材,想到那個為護自己身受箭傷的男子,水柔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疼痛的感覺瞬時讓她被大雨拍打的發懵的腦袋變得清醒一些,晃晃頭,一步一趨,小心謹慎的辨認起藥草。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處山荊棘掩映後被她發現了一些可用的藥草。
剛剛採摘完,打算回去,隱隱的雨幕中傳來一陣低低的談話聲:「你說這雨勢如此迅急,他身有箭傷,又帶著個不會武功的女人,能躲到哪裡去?」
另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不屑的冷哼:「這次主上對他的性命是勢在必得,若不能趕在他進宮前將他截殺,那到時我們怕是在劫難逃了,所以主上這次是傾全部之力了,要知道這麼好的機會可不常有啊!」
「只是雨勢太大,搜尋困難,不如我們……」
不等他說完,東南一角升起一多絢爛的煙花,即使在這隆隆的雨聲中也能聞得那一聲尖銳的裂空聲,兩人立刻噤了聲響,二話不說向著那裡奔去。
眼見他們就要搜到自己藏身之處的水柔,面色蒼白,眼底帶著倔強,貝齒死死咬住下唇,纖細的手指攥緊手中利器。直到他們二人離開,才鬆開緊握在掌中的小匕首,站起身子,擦一把臉上雨水,提起裙角,向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越臨近山洞,越放輕了手腳,仔細看自己出去前挽起的籐蔓沒有異樣,才一把掀開鑽了進去。躺在火堆前的男子此時沒有昏睡,睜著一雙桃花眼,眼底湧動著戒備的光芒,看著向自己走近的人影,手指不自覺的收攏,全身散發著冷厲嗜人的氣息,一抹若有若無的殺意在這狹小的空間流蕩。
水柔進洞時也感覺到氣氛不對,戒備的掃視洞中,不見異常,看了地上男子越發深紅的臉頰,微微蹙起眉頭,再一抬頭,對上那雙如受困野獸一般的水瞳,心下暗暗吃了一驚,他已經燒得認不出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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