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條桌案後的年輕公子已然蹙起雙眉,聽到這尖銳的帶著點歇斯底里的喊叫,終於看清楚了跪坐在門邊的水粉長裙的姑娘,若只看左邊臉不說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也算的上是個絕色的。只是可惜了右邊眉角處蜿蜒著一條疤痕,破壞了這張柔美的小臉,讓人覺得可惜。
此時這姑娘似乎被嚇得魂不附體,只知道緊緊把住門邊,寸許長的指甲已經斷掉了兩三根,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上帶著一絲茫然,一絲絕望,更多的則是視死如歸。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姑娘,桌案後的公子輕輕敲擊著桌案,似乎在看戲又似乎在思量。
終於那魁梧的大漢用力掰開門邊姑娘的手,打算拖起人就走,而老鴇也恰到好處的露出歉意的笑容,打算施禮走人,年輕公子的手指在桌案上突然連續敲擊了三聲,不等眾人反應,他身邊的灰衣人已經身形縱起,眨眼間帶著那個姑娘又回到原地。
剛剛拉扯姑娘的壯漢茫然的看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胳膊,再看一眼身邊同樣驚得張大了嘴巴的老鴇和同伴,猛然胳膊上湧起一股劇烈的疼痛,讓他霎時彎下腰捧著胳膊,額頭的汗如水一般淌下,嘴中克制不住的「哎呦,哎呦」的叫喚。
這一變故實在突然,桌案後的俊俏小哥兒已然站起身,對著剛要蠢蠢欲動又瞬間老實了的眾人謙和一笑:「媽媽客氣了,這極品女兒紅就罷了,今日我就要這姑娘作陪了!**一刻值千金,各位,慢走不送!」
說完這話,眼神一丟,灰衣人手指微彈,老鴇和手下還來不及說什麼,「匡當」一聲,面前的門再次紋絲合縫的關上了,隨著門關閉,一片金黃的小葉子也搖搖晃晃的飛了出來,飄落在老鴇的腳邊。
終於回過神的老鴇低頭瞧著這金光閃爍的小葉子,馬上低身揀了起來,眼中流淌著濃濃的笑意,嘴邊討好的話立馬奔湧而出:「謝謝公子賞!如煙你要好好伺候公子哦!公子有何吩咐,只管交待給花娘我!」說完朝著緊閉的房門拂了兩拂。
下一刻已經自動自發的替屋中人清場了:「你們幾個,還杵在這裡做什麼?趕緊的下去,都下去,莫要擾了公子的雅興!」說完自己就先風擺楊柳的扭著水牛腰走開了。
屋中人此時都安靜了下來,年輕的公子默默打量漸漸止住哭泣的女子,手指似乎在桌案上毫無目的的亂畫,靜立在他身邊的灰衣人木然的瞧了一會,身形一轉,已經飄出窗口。這俊俏的小公子才笑嘻嘻的問道:「姑娘此時心情可是好些了?能否告知芳名?」
已經恢復大半的姑娘此時定下心神,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一手托腮斜倚桌邊,滿臉好奇等著自己開口的公子,白皙的臉頰不由飛上一抹紅暈,讓她蒼白似鬼的神色多了一抹生動。
「小女子先謝過公子剛剛的援手之恩!小女子名叫如煙,曾經在這惜紅樓也算的上是頭牌,只是因著有次清河知府來我們小鎮看上奴家,奴家有意拒絕,便……便在推拒中滑下樓梯,破了容顏!」
說到此處,如煙有些哽咽難言,桌案後的小公子也微微蹙起眉來。「從那之後,眾人都說我容顏有礙觀瞻,媽媽也就漸次的不待見我了,後來更是將我貶為粗使丫頭。今日是因為有個……有個外地來的老客商要……要我……我是賣藝不賣身的……」
從她斷續的話中,小公子也能猜到一二,一頭不知多老的牛,想要吃這顆現在看著價錢便宜的嫩草,嫩草不從,才有了剛才的一幕。小公子微微點點頭,卻又開口問道:「你想離開這裡嗎?」
聽到他的問話,如煙有些迷惘的望向窗外虛渺的天空,半晌搖搖頭:「我和二牛哥約好了,如煙會在這裡等他,也會為他守身如玉!若是……若是有什麼對不起他,如煙情願去死!」
小公子眼中盛滿惋惜,不過既然她不願離開,自己當然也不會強求,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二牛哥」為何會讓她一個弱女子留在青樓等候,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說出口的苦衷,也有自己心中的執念,不是自己認為好的對他人來說也是好的選擇。
輕歎一聲,看著那個沉入自己美好思緒,嘴角翹起一絲滿足笑意的女子,小公子黯了黯眼神,這是她的選擇!起身離開,留下一室的安靜給這個剛剛經過痛苦卻執意堅持的女子。她此時大約在想念她的「二牛哥」,卻忘記了,天亮之後那貪財的老鴇……
灰衣人很快在庭院的水榭中找到獨自靜思的小公子:「稟……稟公子……如煙……人……人不錯……評價……嗯……好!」
靜默的小公子聽著他的回報,沉靜的黑眸驀然染上一層絢麗的光彩,唇角勾起一絲和暖的笑意:「阿丑,我們就捧如煙成紅牌!」
奉命打探如煙人品的阿丑難得的瞪圓了他那木然的雙眸——這就是主子讓自己打探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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