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花嫣然恍惚以為自己聽錯。
眼前這小傢伙分明還是幾年前自己見到的那一個,除了隨著歲月洗滌沉澱愈發明艷嫵媚傾城傾國之外毫無改變!可為什麼她卻能從她清澈澄亮的眸子裡看出幾分陰寒和自信?
那小小的卻認真的狠勁,居然看了讓她都有些毛骨悚然??
詭異!!
不遠處突然傳來列隊的腳步聲。
侍衛。
是侍衛!!
花嫣然一驚,心知不能再耽擱,美艷的小臉一沉道:「好。我們走了。」
走了。
必須走了。快。
小熙兒咬了咬嫣紅的唇,小跑了幾步便跟上了花嫣然的腳步。綠色的草叢裡踏著她們小巧精緻的粉紅繡鞋,卻是步步朝著危險而去。而且小熙兒也知道,身後的禁軍是誓死效忠楚夜闌的軍隊,可是她卻不能回頭。
不能回頭,不能求救,不能喊,也不能叫。
御花園的南門愈走愈深,四周的花籐蔓延上牆頭鋪散下來,一直走到一個陰森密閉的小門裡,耀眼溫暖的陽光被擋得嚴嚴實實。
花嫣然走過去,手握住一小塊凸起的石頭,用力擰了一下。
大白天的,那封閉的小門便動了動,「轟」然一聲露出了一小絲門縫。
塵土飛揚。
小熙兒嚇得往後縮了縮。
花嫣然勾起一抹冷笑,揮袖道:「進去。」
小熙兒咬牙,瞪她。
「別想著跟我使什麼花樣,進去!」花嫣然小臉一沉,扣緊了她的肩膀猛然將她推進了那陰暗的小門裡。
「……」踉蹌一下沒踩穩腳下的石頭,小熙兒撞到了石壁上,潮濕的牆壁沾了她一手的露水,額角也被碰得很疼像是破皮了。
花嫣然重新將門關上,冷冷看她一眼說:「順著這條路走出去便是重陽門,距離宮門半步之遙,到了那兒將面紗戴上什麼話都不要說,自有人送你出去,懂了麼?」
小熙兒將手從石壁上拿下來,滿手的露水冰涼沁骨,她仰頭看了看露水是從縫隙裡低落下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距離最近的靜鸞宮,殿門前面假山有活水流淌,想必她們是在假山下的隧道裡面——是誰,什麼時候挖的這個?
「你還在等什麼?」花嫣然見她不動反而東張西望,臉一沉又要動手。
「——!」小熙兒這下躲了一下沒被她抓到,黑暗中水眸清亮,「你不要碰我,我知道怎麼走路,你擋光了。」
花嫣然咬牙,一看自己果然將隧道口的光線擋住了一些。
既然有光線能曲折透出來,說明洞口不遠。
或者說,中間必有通往外界的縫隙。
花嫣然冷笑一聲:「那好。那你走前面。」
走前面?
小熙兒暗暗咬牙,這個奸詐的女人!
走前面,哪怕熟悉了地形方位都不可能做什麼記號手腳,只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沒辦法她只能往前走。剛剛石頭把小手弄破皮了一些,她便攥緊了掌心將那塊皮弄掉,疼得小身子不停顫抖但是總算弄了點血出來,跟露水一刺暈散開來,待到走到乾燥的地方頭頂有光,她纖長的睫毛一顫垂下,小手扶過去,端端正正在上面印一個手印,再鬆開。
這樣等干了,血就印在上面了。
重陽門,原來要走那麼遠。
待到快出去的時候花嫣然冷冷一呵:「停!」
小熙兒猛然停下。
身後的女人便走上來,對著她冷笑兩下,接著伸手開始脫她身上的衣服。
小熙兒大驚,拚命開始躲閃掙扎,卻猛然被花嫣然「啪!」得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躲什麼?」她切齒陰冷地說著,冷笑,「讓你穿著這樣奢華的宮裝出入宮門被人看到,你當我傻嗎?給我脫!!」
火辣辣的劇痛傳來,這一巴掌打懵了她。
腦子嗡嗡地響著。
小熙兒隱隱覺得抽痛,嘴角有腥甜的味道泛起,一縷血絲襯得她傾國傾城的小臉愈發楚楚可憐,她拿小手摀住,一邊的錦袍已經被扯下來,露出裡面略微凌亂的白色內衫。
疼。
好疼。
不管怎麼說被人家莫名扒掉衣服都是件羞辱的事,她纖眉微蹙著酸澀上湧,怎樣都不可能順從喜歡,可是此刻她卻清楚自己只能忍。是,被別人死死揪著小辮子的感覺糟糕透了,她只能垂下小臉摀住火辣辣劇痛的傷口,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到救出小晚兒,她才叫她們好看。
但此時,驟然就想起了楚夜闌。
許是因為剛從他炙熱曖昧的懷抱裡離去,在悲愴的時候就格外想他。
人還沒走,還沒離開。
可是卻已經開始想他了。
花嫣然見她只是捂著小臉不反抗,不禁變得更加放肆大膽,冷冷一笑後走過去將那柔媚嬌軟的小人兒扯過來,囂張地扯下了她明艷無雙的亮粉色錦袍!
外面陽光稀疏投射進來。
絲絲縷縷,光線盡數灑下。
那美麗無雙的小人兒靜靜站在原地,三千墨色青絲垂落下來宛若煙霧籠罩著她,她穿著單薄的褻衣瑟瑟發抖,袖口裡的小粉拳卻攥得緊緊的,惹人生憐。
花嫣然看得愈發嫉妒上火。
……是。
論美貌,才德,氣質,單單挑出來她都不會比喻小熙差!可偏偏就是這惹人生憐的模樣,這宛若雪蓮綻放在遙不可及的天山頂般清新脫俗,稚嫩青澀中透著嫵媚誘。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