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熙主子的哭聲,是這晨曦殿裡最具殺傷力的聲音。
舒蘭已經聽得心都酥軟了,這晶瑩剔透的小丫頭,淚落滿腮,抽抽搭搭地說著對那帝王的喜歡,卻如何如何不能跟他在一起,哪個能不動容?哪個能不揪心?
舒蘭趕緊湊上去把她整個小身子憐愛地抱在懷裡,想說點啥,卻也說不出來。
——咱家熙主子說得有錯麼?這後宮,那麼多女人,幸福的有幾個?!如今皇后的位置空缺,後宮蠢蠢欲動不是一天兩天,如果說槍打出頭鳥,那她們家小主子該是多出風頭的一隻鳥啊?且不說那時不時來挑釁的小宮妃們,就是上一次鞭笞,都是想躲都躲不開的事情,若是小主子繼續在皇上身邊呆下去,那定是「寵愛與災難齊飛,笑臉共眼淚一色」啊!
該咋辦,咋辦?
「那……主子啊,」舒蘭猛地就想到了什麼,低喃,「如果此刻四皇子到花府提親,求花丞相把你嫁給他勒?那……花丞相定是不敢拒絕,皇上,也不好說什麼吧!」
不輕不重的嗓音在禁閉的內室響起,帶著飄渺如煙塵的懸乎意味。
某個委屈得抽抽搭搭的小丫頭,此刻停止了啜泣,抬起迷糊的小腦袋,淚眼朦朧地看著舒蘭。
不得不說,這主意雖然餿,但是,但是……丫滴還真會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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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萬事啊萬事,就怕這一個可是!
清晨的時候,晨曦殿的殿門被宮人們緩緩推開,早已有侍衛在門口守候。
身著黑衣,配著刀劍,面無表情!
那些侍衛總體說來就跟殭屍一個樣子,不像是宮裡的普通侍衛,據說……是皇上的貼身親衛。
這宮裡的人就琢磨啊,蝦米事情能讓晨曦殿一夜之間如此大的陣仗?從殿門口到院落最矮的牆壁處,都有黑衣的侍衛圍困著,面色鐵青到彷彿欠了他們三年糧餉般,在鎮守宮殿的同時,也著實恐嚇了那幫蠢蠢欲動的宮妃們。
晨曦殿的宮人們有些打蔫,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嘰嘰喳喳,全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晨風吹過,那內室的門開著,層層疊疊的帷帳被風吹起……
某只玲瓏剔透的小丫頭趴在龍案上,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盯著眼前那摞成高高一堆的竹簡。
她嫩黃色的錦袍被褪到半腰,露出白皙嬌嫩的脊背。
幾個小宮女湊過來,拿著藥瓶輕輕地為她上藥,心裡那個唏噓啊——
「你說,這小主子才這麼小,皮膚怎麼那麼滴好啊?」
「廢話……皇上吩咐天天拿雪蓮膏養著,不許怠慢能不好麼!」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小主子胸部那裡,也沒拿什麼養著啊,怎麼就那麼玲瓏飽滿……」
「噗……」幾個宮女頓時小聲笑作一團。
「你真笨……」某只小宮女紅著臉湊過來,曖昧低喃,「那裡啊,是咱們皇上親自養的!」
一堆笑聲,如同鳥兒般清新愉悅。
花熙熙鼓著腮幫子趴在龍案上,轉頭,水汪汪的眼睛瞅著幾個小宮女:「好了沒有啊?」
「馬上就好!主子!」小宮女們歡快地應著。
像是響起了什麼事情般,一個心無城府的小宮女湊過去問花熙熙:「熙主子啊,話說咱們皇上對您那麼好,您為什麼還不喜歡,還要惹皇上生氣呢?唉……如果皇上也能這麼對我,唔,哪怕就一丁點,一丁點啊!」小宮女的眼睛賊亮賊亮,「我這輩子就誓死陪在皇上身邊,讓我真的死了都甘願!」
小宮女的話,甚是發自肺腑,眼睛亮若繁星。
花熙熙的小腦袋煞是無辜地瞧著她,還米回味過她話裡的意思,只聽到那句,「您為什麼不喜歡呢?」
一堆小宮女瞬間就嘰嘰喳喳開了,為了某只膽大不怕死到敢在背後憧憬皇上寵愛的小妞,笑著鬧著,前仰後合。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緩緩覆蓋過來,陰戾的氣息頓時充溢在空氣中。
她們嘻嘻笑著,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
猛一抬頭,一抹金黃色的身影,眼眸裡冷冷的寒光正籠罩著她們。
瞬間倒吸一口冷氣,幾個小宮女扭過身子噗通噗通跪下,齊聲喚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是那樣說,那只狂妄的小宮女前一刻還嚮往著皇上的寵幸,後一刻就被他威懾的氣息震得眼淚都出來了!
楚夜闌掃視她們一眼,冷冷開口:「都下去。」
「是!」宮女們利落地撩起裙擺,退了下去。
某只熙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上身還狼狽地趴在龍案上,半跪著,小屁股都不能著地。
嗷——!!這個姿勢,忒丟人!!
花熙熙眼淚汪汪地回頭,小手趕緊扒扯著後面的衣服,想把自己脊背上大片敞開的肌膚遮蓋起來,無奈小手太短,壓根就夠不到!
楚夜闌眼眸裡閃過細微的變化,俯身下去,將她小小的身子困在胸膛和龍案之間。
「啊!」花熙熙尖叫一聲,感覺他的手臂從腰側探過來,攥住了她,灼熱的氣息從腦後侵襲了過來。
「不要動。」楚夜闌蹙眉,冷冷命令。
小熙兒瞬間嚇得就不敢動了,小手扒著案台,晶瑩的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
楚夜闌目光從她光裸的肌膚上掃過,感覺呼吸有些粗重,移開目光,修長的手指拿過案台上的藥瓶,小心翼翼地幫她上藥。
沒有絲毫的柔情,沒有絲毫的言語,他的臉緊繃著,冰冷而無情。
小熙兒身體僵硬,感覺藥粉涼涼的觸感,疼得微微吸氣。
若是換到以前,他該有多溫柔?
想必會乖乖哄著她,哄到她肯將衣服脫下來任他擺弄為止,會親吻她緋紅的小臉,說著動聽的話,濃情蜜意的眼眸裡盛滿深深淺淺的**,卻壓制著不敢侵略她半分……再曖昧的姿勢,都在他的柔情裡變得甜蜜嬌羞起來。
可是……
小熙兒從此就討厭了這個破詞,「可是」!
「三天之內就會痊癒,」將藥瓶放下,楚夜闌淡淡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緒,鬆開她的身子,冷漠如常,「剛好可以,參加朕的封後大典!」
冰冷犀利的四個字從他唇瓣中溢出,字字清晰,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