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兩個字就如同沉重的枷鎖一般,身為男人,就必須要背負起家庭,女人的所有責任,因為男人就如同頂樑柱一般的存在,垮了,那麼整個家庭也就垮了,所以往往累得更重,傷得更深的都是男人,陳志遠就是這方面的典型,為了能夠保護自己的女人,捍衛自己的家庭,他便要一步步的往上爬,不敢有絲毫的停歇,對手一旦凌駕於他之上,那麼他的一切都將會受到威脅,而解除這種威脅的唯一辦法,就是超越自己所有的對手,將他們踐踏於腳下。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宏圖大志,要的,僅僅是一份安穩,一份家庭的安穩。
陳志遠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已經不計其數,一條條傷疤恐怖而猙獰,其中也蘊含著一股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的蒼涼和滄桑,胸口,小腹,背部,甚至大腿,觸目驚心,古老圖騰一般,散發著主人一路走來所背負的痛苦和艱辛,當陳志遠將所有衣服脫掉之後,蘇思琪那一雙淚眼徹底的抑制不住,淚水如湧泉一般,輕觸著陳志遠某些已經好了的傷疤,即便它們疼痛不在,可給蘇思琪的感覺,依舊是疼到了心裡,針扎一般。
「需要受到什麼樣的傷害,才會留下它們。」蘇思琪淡淡的說道,似乎在問陳志遠,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陳志遠躺在床上,今天增添的幾道傷疤對他來說並不是多重的傷害,甚至對於疼痛,陳志遠幾近麻木,讓他心思沉澱的,是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兩批忍者死了,並不是說事情就真正的結束,陳志遠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剛開始而已,今後的麻煩,會越來越多,甚至這些無恥的傢伙會利用他身邊的女人來對付他,斬草除根,可忍者遠在日本,陳志遠根本就無法做到這一點,他只是產生這個想法,便已經是一件非常瘋狂的事情,世間有誰敢說能夠殺光這些忍者?青帝?還是神太一的王?他們都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青帝一劍西去和教皇倫經談佛,小琉璃重回神太一,老頭子還在秦城裡蹲著,藏青要保護她們,蔣叔必須要留守蔣家。日本三菱,伊賀甲賀,山口組,京城太子,趙乾龍,還有華夏經濟聯盟,我這都是幹了些什麼事情。」陳志遠腦子裡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蘇思琪聽不懂陳志遠的話,只是安靜的躺在一旁,輕輕的撫摸著陳志遠身上的疤痕。
對手的強大取決於自身的強大,這句話在陳志遠身上體現得可謂淋漓盡致,也因為如此,陳志遠活得比別人更累,外人看這個花花公子有很多的女人,可他們卻看不到他背後所承受的痛苦,說是上帝給與他的補償也一點不為過,什麼樣的付出不一定就有什麼樣的回報,可沒有付出,就注定沒有任何的回報。生活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不想盡辦法衝上社會的金字塔,那麼就注定一輩子碌碌無為。
陳志遠這次受傷並沒有去醫院,在酒店裡休息了三天的時間便完全康復,不得不說,他除了擁有恐怖的抗擊打能力之外,還有恐怖的癒合能力。血洗泰山酒吧,陳志遠倒於血泊之中,昏迷不醒整整一年的時間,雖然失憶,可他最終也完好如初。徒手和野豬搏鬥,渾身上下幾乎全部骨折,可他照樣的拖著野豬回到了蔣家別墅的大門。獵人學院的訓練步步危機,每夜都有殺手臨門,擂台上和藏青的訓練,哪一天不是鼻青臉腫,幾乎全身骨頭都要散架?都說大難之後必有後福,陳志遠卻是例外,無止盡的大難,可除了那些虛名之外,似乎福並沒有真正降臨在陳志遠身上,那些女人算嗎?不算,因為她們是上帝給陳志遠的補償。
安倍拓也目前還沒有任何的消息,不知道這個三菱財團的中國區負責人究竟是藏到了什麼地方,竟然就連陳志遠也得不到絲毫的消息,曹動還在這方面努力,而預約了醫生的陳志遠,則是回去了上海,即將要做那件他逃避了幾乎兩年的事情。
陳志遠是因為腦中有淤血壓迫神經所以導致他失憶,這類病態失憶並非是無法治療,只是治療的方式盡量不要牽扯到醫學,利用周圍的事物來恢復記憶才是對病人最好的,而已經整整兩年時間,陳志遠聽說了不少以前的事情,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回憶,當初的主治醫生在一系列的檢查之後,告訴陳志遠有個辦法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恢復記憶,因為現在美國方面針對壓迫神經性的失憶做了更深的研究,如今已經出了一套全新的醫療設備,可以不用動刀便能夠清除病人腦中的淤血,不過這麼做有一個弊病,那就是淤血一旦清除,可病人依舊沒有恢復記憶的話,那麼就永遠不可能做到記憶恢復這一點了。
「醫生,我考慮一下吧。」陳志遠面色有些凝重的對醫生說道,這名醫生叫做林本,當初陳志遠剛入院的時候就是他經手治療,在中國也算是頗具盛名,而且頭銜也多得嚇人,在陳志遠昏迷的那一年時間當中,他幾乎每天都要去看陳志遠,當他看到陳志遠身邊的那些人整天為他擔心的時候,林本也升起了一股對陳志遠的憐憫之心,再加上他的年紀,幾乎是把陳志遠當做自己的晚輩來看待。
「你小子啊,要是昨年也來,說不定情況就不會到現在這麼糟了。」林本一臉無奈的看著陳志遠道。
陳志遠尷尬一笑,其中原因無法跟林本解釋,只好說道:「以前覺得挺好的,只是現在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自己知道得好。」
林本點了點頭,說道:「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能選擇逃避,否者,怎麼當得男人二字。」
陳志遠一愣,沒想到步入老年的林本還有這番豪語,陳志遠頓時有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林醫生,如果我以前有你這種想法,那就好了。」陳志遠笑著說道。
林本搖了搖頭,道:「人都有成長的經歷,隨著慢慢的成長,才能明白更多的事情,這不是你應該遺憾的一點,反而應該慶幸,至少從這一點來說,你成熟了很多。其實我挺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現在思想開放了,你們能夠做一些以前我們沒辦法做的事情,像我們這一輩,老了就是老了,等著進棺材,甚至在進棺材的那一刻,都沒有什麼好值
得回憶的事情。」
「青春這奢侈玩意,要麼小心珍惜,要麼使勁兒揮霍。」陳志遠笑著說道。
「是啊,平平淡淡的,老了連回憶的東西都沒,太可憐太蒼涼。」林本一臉感歎的說道。
和林本聊了很多,兩人像極了莫逆之交,陳志遠也沒有想到,林本這個老人竟然會跟他沒有絲毫的代溝,無論是什麼樣的話題似乎林本都能夠知曉一些,不過最終在陳志遠提出一個白癡問題,林本啞口無言之下,兩人結束了對話。
讓一個老人告訴你德瑪哥哥的大招應該是消耗還是搶人頭,這tm不是扯蛋嗎?
陳志遠一離開醫院,李馳便鬼鬼祟祟的跟在陳志遠身後,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醫生』猥瑣日漸嚴重,甚至根本就無法讓人聯想到他已經竟然是叱吒殺手界的風雲人物。
「老大,結果咋樣了?」李馳弱弱的問道。
「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要麼記起來,要麼一輩子記不起。」陳志遠淡淡的說道。
「預料之中。」李馳笑著說道。
「醫院情況怎麼樣了?」陳志遠對李馳問道。
「最近沒啥火拚啊,天狼也消停很長時間了,除了傷風感冒,沒啥大事。」李馳不覺得陳志遠問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妥,直言道。
當初和蔣叔談論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發展,蔣叔說的關於醫院的事情可是讓陳志遠汗顏不止啊,砸了幾億下去,扔水裡還能有浪,可砸李馳手裡,怎麼連一個泡都沒有看到。
「從明天開始,盈利吧。」陳志遠對李馳說道。
李馳一愣,剛開始建立這個醫院,可是完全為了天狼的兄弟們,不對任何外人開放的,可現在陳志遠卻做出這樣的轉變,讓閒慣了的李馳不是那麼容易接受啊。
「老大,雜就突然有這個想法了?」李馳問道。
「幾億下去,不能就這麼沒了吧?要不你這個院長,也該下課了。」陳志遠說道。
李馳聽到下課兩個字,額頭頓時冒出一陣冷汗,道:「應該的應該的。」
「去準備一下,找點渠道宣傳一下醫院。」陳志遠說道。
李馳一臉不願,駐足,歎了一口氣,這下可又有得忙了。
陳志遠開車,去了一個他以前肯定不願意去的地方。陳家以前居住在小胡同裡的出租屋,陳志遠給了她一筆錢之後,陳家的生活狀況才好了不少,而沒有付余天的打壓,陳婷老爸的生意手段又展露鋒芒,目前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僅僅三個月的時間,便在河岸小區買了一套房子。
陳志遠驅車到河岸小區,遠遠的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熟悉卻更加蒼老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充滿真心的笑意,雖然他忘了以前的事情,可他卻聽旁人無數次的說起這個老人對自己的照顧。
「陳老。」陳志遠下車之後,走到陳老身後,喊道。
陳老突然身子一愣,這個熟悉的聲音,這個曾經讓他驕傲的學子,轉過身,看著那張熟悉卻愈發英俊的臉,陳老瞬間雙眼泛著白花花的淚水,柔聲道:「你來了。」
陳志遠點了點頭,走到陳老身邊,道:「陪我玩兩局?」
「你這傢伙,一輩子就幹些欺負老人的勾當。」陳老聽到陳志遠這句話,哭笑不得,曾經辦公室裡的多次廝殺,陳志遠可是沒有一點手下留情啊,就算是他找來的那些幫手,也無一不是被陳志遠斬落下馬。
回到家裡,除了陳老之外,家裡空無一人,這也是陳志遠料想到的事情,現在雖然是暑假,不過陳家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陳婷應該是在外面上班,而陳香估摸著也是去做暑假工了吧,至於陳婷的父母,估計在經營自己的生意。
陳老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下棋,從校長卸任之後,他的雙手揀過紙板,揀過廢品,打掃過衛生,洗過碗,做了很多以前都不可能做的事情,卻放棄了以前最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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