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拚命想醒過來的念頭,斯沫比預期的,提前睜開了眼。
想坐起,就有幾雙手同時扶住她。眼淚磅礡而下,她不想停止,只是嗚咽著,將頭抵在最近的胸膛裡,泣不成聲。
「乖,沒事兒了。」
往常冰冷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暖意,艾格輕輕摸著未婚妻的頭頂,週身凜冽盡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斯沫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一個勁兒地重複著很少會說的三個字,哭音濃重。
「沫沫,不哭了。你再哭,會把我也惹哭的。」肖恩不知什麼時候竄到了床上,乖順地挨著已然形象大變的心上人,替她擦拭著哭花的俏臉。他的眼裡也泛起了淚花,水盈盈的,魅人不已。
「肥貓,不帶這麼跟人道歉的。好歹得看著人吧!」塔米勾起了斯沫的下巴,細細丈量著她濕漉漉的黑色眸子,彎腰啄了啄她的唇,「耳朵和尾巴已經被你搞丟了,再哭醜一點兒,就更難看了。我可不想娶個丑兮兮的老婆呢。」
「二二,你皮是有多癢啊?」破涕為笑,小妞伸手揪了揪獅族青年的圓耳,輕柔地牽住了肖恩溫暖的手掌,一點兒也不見外地把臉上的殘跡蹭了艾格一身,「艾哥哥,我睡了多久?」
「小沫,掐著表的算,你睡了五個小時四十六分二十八秒。你常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加上你欠我們的二百三十六天,要我幫你算算你又負債了多少麼?」
卡洛繞到了床頭,巴著愛人的肩膀就往懷里拉,大有要好好算一算的架勢。斯沫仰頭,咧嘴笑笑,「小葛。你是想我再暈過去,是吧?」
「哼……」出聲的不是奸商同志,而是滿心不爽的血族少爺。拍開了死鬼好友的手,塞西爾陰森低頭,「貓咪,沒了尾巴也要翹上天麼?」
「塞塞,我……唔……」
被勾著下巴深深吻住,斯沫頭暈眼花地應承著男人的親熱,嗚嗚著,呼吸不順。
塞西爾才不管身邊人是怎麼看的。長舌肆虐在她的小嘴裡,瘋狂捲動著她的香舌。她是他的,就算這群討厭的傢伙也有份。她只能把他擺在第一位。
這一深吻,周圍亂了套。
「混蛋啊!你丫搶跑!」
「塞西爾,我們還沒商量定順序呢……」
「小鬼,你也太色急了吧?」
塔米一瞇眼,肖恩悄悄湊近非常秘書最新章節。卡洛摩拳擦掌等著第二順位,而近在咫尺觀望著未婚妻被親吻的艾格重回冰山之列。
而這一切落在站在一旁的迪倫眼裡,帶著說不出的意味。
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的斯沫,會用什麼態度對待他。
水族王子只是安靜地站著,沒有靠過去。水晶眼鏡映照著打成一片的男人們,心頭微苦。
被男人們孩子氣的舉動鬧得頭暈目眩,小妞像只炸毛的黑毛小貓從床上彈起。身形靈巧地蹦下了床,翩翩落在了迪倫身後。
「喂!當我沒喘氣啊?!」
王八之氣大開,她先吼了一嗓子熱身,滿意地看著男人們悻悻收手,長舒一口氣。「都是我的人了,怎麼就不能守我這屋裡的規矩呢?!給我十分鐘。我要想想這個家以後的規矩!小葛,你給我正經點兒!二二,瞪我也沒用!塞塞,別以為我真怕你!咳,少年,我沒吼你,真沒吼……艾,艾哥哥,我倆得私聊,私聊啊。」
一氣兒說完,斯沫伸手從背後環住了一直沒回頭的迪倫,額頭抵在他寬闊的背脊上,聲音很輕地說著:「老師,對不起。」
這個稱呼,這句道歉,讓水族王子的心涼了半截。他垂頭望著環在腰間的纖瘦胳膊,苦笑道:「小沫沫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啊。」
「嗯,什麼都想起來了。」斯沫發現自家老師的肌肉繃得很緊,纏住他的胳膊又收攏了些,「對不起。」
又聽到了最不願聽到的歉意,迪倫深深吸了口氣,剛想說話,就聽到他親愛的學生悶悶說了一句:「我道歉,是因為我要扭變你的感情觀了。迪倫,歡迎加入我們這個奇特的大家庭啊……」
確定他不是幻聽,水族王子又驚又喜地反身緊緊將調皮的小傢伙擁在懷裡,激動得只是抱著她,說不出心頭的歡喜。
太好了,她真的是愛他的……
這頭歡歡樂樂,那頭雷電交加。
塞西爾嘴角一抽,冷聲哼著:「我這個家長沒同意,貓咪,你是不是宣佈太早了點兒?」
「我這個人最民主了。小鬼,來來來,我們研究一下到底誰是家長的問題。」卡洛心情愉悅地吐槽著好友自定義的家長地位,翠眸彎彎。
「哼,綠毛說的對。怎麼看,也都是我當仁不讓。老子站在四眼這邊,你想怎麼滴?」塔米還記恨著他不過是輕啄,而塞西爾這混球吻了肥貓半天,一臉「不服就幹一仗」的神色。
抖了抖精巧的狐耳,肖恩嫌棄地看了看三個鬥嘴的同伴,笑瞇瞇地說著:「沫沫說什麼都好哦。反正她開心,我就開心。」
「肖恩(小狐狸)!」三人齊聲吼著,恨鐵不成鋼。
狐族少年哈哈笑著,打趣著三人的醋樣,倒是有些介意一直不吭氣的艾格的反應。他輕輕碰了碰寒意漸濃的冰山聖子,「艾格……」
「既然小小醒了,我們說點關鍵的。」冷眼看著抱著未婚妻不放手的水族王子,艾格端坐在床邊,冷淡地說起了別的,「那兩個人有出入赫爾斯小鎮的辦法。留他們一命,就是為了找到辰君。我們,一鼓作氣吧。」
「啊,艾哥哥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從你儂我儂中清醒過來,斯沫積極地發表著意見:「辰君現在用的身體是翼王菲爾的。可據我判斷,菲爾的意識還沒有消散,一直在跟他搶奪身體的主權被npc環繞的清穿最新章節。趁現在去解決他,是最佳時機!」
一聽菲爾的名字,男人們突然都靜默了下來,無不擔心地望著扯著迪倫坐到了床上的小妞。她的表情是平靜的,可,心裡呢?
那道血淋淋的傷口,真的癒合了麼?
意識到他們的反應,斯沫咬了咬下唇,很痛苦,卻很利落地表達著她現在的想法,「我知道,費南離開我了,用我最難以接受的方式離開我了。你們不用費心來安慰我,我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不代表我會接受這個結果。我是最出色的天靈根木屬性靈修,浪費我的天賦,太可惜了。」
「嗯?小沫沫這話的意思是?」見她不像故作堅強,迪倫溫柔問著,問出了所有人似了非了的疑問。
「我要復活費南。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反正只要我還喘著氣,我就不會放棄復活他的希望。」
黑亮的眸子閃耀著生動的光彩,斯沫捏捏拳,一臉堅定。
五人都看了看自家女人,又瞅了瞅不吭氣的艾格,無奈之意油然而生。
這就是他們都對冰山聖子心存戒備的原因。艾格對斯沫的瞭若指掌,是他們難以匹及的。換言之,如果艾格一意孤行,又會給她造成什麼影響?
嫌火速歸為一體的一方士氣太低落,塔米活動著頸子,大喇喇說著:「行,你愛做什麼都可以,別再給我沾花惹草的就好。」
「哼哼,那也要看小沫有沒有那個精力去應付更多人呢。」最粗獷的獅族青年都沒揭穿男人們的預謀,卡洛自然也不會多話。順著塔米的意思敲打著桃花運太旺盛的准嬌妻,他笑得很邪氣。
「財迷,兒童不宜的話題留著晚上再說。」塞西爾心領神會,也奔放地戲謔起來。
漂亮的臉一時漲得通紅,肖恩甩甩狐尾,小小聲示意著:「這次我絕對不同意石頭剪刀布。」
「哦?之前的方式是這樣麼?看來,應該好好研究一下啊。」迪倫也微笑著,熱熱鬧鬧地加入了男人之間肆無忌憚的對談。
斯沫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瓜不太夠用了。
那啥,是不是話題轉變得太突兀了點兒?
他們不像是對同伴死活漠不關心的人,更別說是身為費南好友的老師了。搞什麼鬼呢?
狐疑地看看她的男人們,他們還在嘰裡呱啦地大談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話題,斯沫額頭青筋隱跳,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再次成了冰雕的艾格。
說起來,艾哥哥還不知道他也曾跟她親密無間。男人們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挑著這種事兒在他跟前念叨,是要鬧革命咩?
想想冰山聖子發脾氣的後果,斯沫一哆嗦,趕緊抓起艾格的手就把他往外拉。趁男人們還沒回過神,她就先下手為強地打壓了他們太囂張的氣焰。
「都給我乖乖地待著。我一會兒找你們研究家規!」
做了把河東獅,斯沫拉著艾格的手走出門外,發現他們應該還是在蒂尼商會的地盤上,清幽的環境倒是給兩人了一個良好的溝通氛圍。
躊躇了一會兒,小妞站定,直勾勾地看向她的第一未婚夫,輕聲細語地說著:「艾哥哥,我不想跟你分開。完成了任務,你陪我留在這裡,好不好?」
ps:
感謝isis琳童鞋的打賞和評價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