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夜沒睡,不再需要睡眠來補充體力的斯沫默默收功,做好了出行的準備。
費南也頂著一對熊貓眼出現在餐廳,早安吻落在虎妞額角。他笑得有些沉重,卻還是打足了精神不想讓她有半分擔憂。
菲爾翩翩走出,健康狀態的他風華絕代,金紅長髮洋洋灑灑,流金溢彩的羽翅讓整個殿堂都被染成了絢爛的天地。
沒什麼多餘的交流,三人一鹿再次確認裝備後,由翼王念起密咒,將他們全數轉移到了傳聞已久的秘境。
斯沫環視著週遭平平無奇的景象,在菲爾確認要進入獸神遺址之前,掏出通訊器向該交代的人們都簡單做了道別。
會是一場難打的硬仗,但願她和費南能順利脫險。
巨大的能量氣流捲得四處塵土飛揚,銀白長髮隨風亂舞,斯沫回握著費南伸過的手,全新戒備地踏入了魔力鬥氣亂竄的地界。
眼前的一切,令人震驚。
繁複的光線組成了雜亂無章的密網,而懸掛在密網之後的一個閃閃盒子尤為引人矚目。
菲爾癡癡地望著那個盒子,囈語著:「這是我第五百六十八次進入這裡了。斯沫,歡迎來到翼族聖地。」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她進入之後,整個遺址中的能量活動變得越發頻繁。鋪天蓋地的威壓逼迫著,擠壓得眼前的景物都變了形。
「菲爾,按你的說法,我們現在需要祭出鮮血來遏制能量的躁動吧?不少字」斯沫皺皺眉,扯了扯費南的衣角,不願他浪費魔力只為保她周全。
菲爾回過神,撐起了一個足夠三人容身的防護罩,頜首答著:「嗯。這些波動會反噬進入者的力量。越是強大的人,反噬越是凶狠。我之前也是試過血祭的,顯然行不通。或許有獸人的血統存在,能平復獸神大人的餘威吧?不少字」
餘威?這個詞真新鮮啊……
斯沫默然,片刻後才問起了如何操作。點破手指,她依葫蘆畫瓢地在空中畫出了紋路清晰的古怪圖案。
兩個血圖緩緩交融,繼而飛快旋轉,金色綠色逐漸漫出,發射著刺眼的光芒。
就像最猛烈的地震戛然而止,抖動急劇的地面瞬間安靜下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兀地響起:「總算有人將我喚醒了。」
防護罩中三人立刻繃緊了身體,豎耳傾聽著聲音來源何方,可除了他們之外,這裡再沒有別的存在。
鴻有些興奮地打了個響啼,前蹄微揚,「豆豆!混元神力!這個界面竟然也有混元神力!」
斯沫聞言一凜,將目光更多投注在了雙拳緊握的菲爾身上。獸人的血液,就這麼管用麼?
「翼族之王終於肯聯手獸人了嗎?」那個聲音繼續迴響,盒子也發出了幽深的黑金暗芒,「費尼克斯,你花了多長的時間才猜透了我的心意?一百年,五百年,還是一千年?」
聽上去不像是在問話,而是在機械地複述著聲音主人的意思。斯沫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盒子,用心靈之音提示躁動的五色鹿隨時出動。
菲爾似乎被那個聲音驚得不輕,臉色陰晴不定的,說不清是激動還是懼怕。
費南不著痕跡地擋到了虎妞跟前,貼心的舉動讓斯沫莞爾,可她也不敢放鬆神經。
就在此時,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像冉冉升起,能量再次暴動起來,像是在歡呼雀躍王者降臨。
「不用懷疑你們的耳朵,我隕落了,在諸神之戰中被卑鄙的光明女神和黑魔王聯手重創。獸人和翼族兩族貌合神離,才會讓敵人鑽了空子。如果你們還不懂得團結一致,那才是我們真正的滅亡。」
虛影龐大的精神威壓讓三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不得不運起更多的魔力來抵抗自稱獸神的壓迫。
頓了頓,獸神殘識繼續說著:「獸女,無論你是誰,能喚醒我的殘留神魂,你都有資格接管獸人這個族群。費尼克斯,無條件聽從我的指引,歸順這個新神。」
話音未落,菲爾已經動了,身似流星地飛向了放光的盒子。斯沫想動,可是費南像黏住了她似的,讓她動彈不得。
虎妞驚詫地看著雙眼放空的卷毛,低聲問著:「小綿綿,你怎麼了?」
「不可以妨礙王。斯沫,乖,就站在這裡。」
雖然還是清朗如風的聲音,但斯沫聽出了陌生的冷淡。她不知道她親愛的准未婚夫中了什麼邪,想掙脫他的鉗制,卻發現他的手掌擒得她生疼。
虛影漸漸散去,而閃耀在空中的那雙金色羽翅卻照亮了整個空間。
「神旨,就是一個可笑的結論麼?」
泛著金紅光芒的手輕輕地捏住了嗡嗡震動的盒子,菲爾妖異地勾著嘴角,數秒後放聲大笑。
「哈哈哈,斯沫,你果然是我尋覓多年的福音啊!之前綁來的獸人都沒本事喚醒獸神的殘識,你一來,迎刃而解。翼族的制空權加上獸人無敵的陸戰實力,我要稱霸斯坦大陸,又有什麼困難的?!」
笑得太張揚,菲爾錯過了斯沫眼中奇特的光彩。她只是很冷靜地問著:「你千年前就存在?」
「涅槃的威力你見識過,我可以御火逆生,你也見識過。活下來,有什麼難的?」菲爾徐徐下落,落在斯沫和費南身前,輕佻地勾起了虎妞精緻的下巴,「我知道你一直在防備我,所以,刻意沒有告訴你,獸神遺跡其實只需要一道工序就能解開謎題。你的德魯伊能力很出色,成為我的神後吧,斯沫。」
嘖,這個時候還不忘記繼續壓搾她啊?斯沫嗤笑,她怎麼會一直誤會了卡洛和塞西爾呢?這個貪婪的翼王才是真正的吸血蟲啊……
「你要成為我諸多男人中的一個麼?」虎妞甩了甩長尾,清淡回著:「你長得夠漂亮,可惜,我對黑心的傢伙沒什麼興趣呢。」
她正說著,一股電流筆直衝向菲爾,原本被死死捏在他手中的盒子被高高甩出。翼王吃驚,紅芒閃電般飛向盒子,而比他的魔力更快的,是那道散著生機不斷的綠色靈力。
鴻的攻擊接踵而至,狼狽退出幾米,菲爾怨恨地看著攪局的五色鹿,厲聲喝著:「擋我者死!」
「哼,你也要有能力弄死我才行。」斯沫一把抓住盒子,聲音前所未有的陰森:「菲爾.費尼克斯,我最不爽誰利用我,你犯了我的大忌諱啊……」
「哦?是麼?」
菲爾突然彈開了所有電流攻擊,不動如山。
他嘴角的笑意讓斯沫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念頭剛剛浮上心頭,她突然覺得胸口鑽心的痛,低頭,只看到往日溫柔的大手筆直插進了她的心窩。
混合著最肆虐的風元素,費南的發難讓虎妞措手不及。她一直都清楚翼王在這個開朗男人心中的影響力,可,她哪裡想得到,他會對她下殺手。
怔怔望著面無表情的費南,斯沫沒有理會鴻的驚聲尖叫,只是輕輕問著:「為什麼?」
回答她,並不是純良的翼族卷毛,而是拍起了手的翼族之王。
「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帶費南進來嗎?你一心沉浸在和他無節制的**女愛裡,又怎麼會防範滿心滿眼都是你的男人?」菲爾很得意,不再掩飾的狠烈充斥在眼底。
斯沫只是盯著沒有變化的費南,連看都不想看翼王一眼。
她大意了。這個男人竟然控制了費南,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費南在她面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的洩露,以他魔導師的修為,可不是說能控制就能控制的啊……
看出了她眼底的疑問,菲爾冷笑著,說得殘酷無比:「你在想我是怎麼讓費南對你下殺手的麼?這就是他對我這個王的忠誠。很有趣吧?不少字所謂的愛情在我邁向神壇的道路上,根本不值一提。」
斯沫對此充耳不聞。將盒子甩進了芥子戒,她溫柔地摸上了費南的臉,臉上漾出了如水的笑意,「可憐的小綿綿……」
慢慢的,殷紅的鮮血就這麼沒出,順著費南的手掌流出。溫熱的紅液似乎讓卷毛的血瞳有了一絲掙扎,他驚恐地放開了鉗住斯沫的手,也猛地抽離了那只被當做利器的大掌。
口中的腥甜讓斯沫往後退了兩步,鴻箭步竄上,從背後撐住了重傷的虎妞。它氣急敗壞地怒吼著:「該死!豆豆,你別攔著我啊!讓我殺了這兩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費南,繼續完成你該完成的事情。」菲爾冷冷地下著命令,站在費南背後,抱手而立。
費南沒有動,只是死死盯著眼前有些搖晃的倩影,半晌,他痛苦地說著:「我不能,不能傷害斯沫。啊……」
淒厲的哀號從費南口中爆發,他悲痛欲絕地摀住頭,不斷地重複著:「那是我最愛的女人,為什麼我會傷害她?為什麼?」
菲爾的目光越發冷漠,他揚起下巴,一字一句地說道:「敢違背我麼?神弓手,費南……」
費南的眼神再次變得呆滯,而眨眨眼的工夫,他又止住了前行的腳步,像是在跟自己撕扯般,痛苦不堪。
斯沫好容易止住了涓涓的流血,眼前一片迷濛。
停止吧,我親愛的男人,不要,不要傷害自己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