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斯沫揉眼醒來,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卡洛懷裡。他的懷抱不陌生,但睡在一張床上以相擁的姿態共處,還是頭一次。
他睡得很香,好看的豐唇就抵在她的額頭,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攬得太緊,像個孩子抱著心愛的玩偶。她只能唏噓這貨沒有寶貴的童年,盡來她身上找溫暖了。
微微動了一下,斯沫本想不驚醒卡洛,卻聽到了一聲滿足的輕吟,隨之響起的便是帶著初醒略啞的問候,「小沫,早。」
早……早個毛啊!他們估計都錯過了晚餐了……虎妞抖抖貓耳,嘀嘀咕咕:「睡美男,我們該起來了。競拍會不是十點開始麼?現在都七點多了。」
「哦。」還有些沒睡醒的懵然,眼都沒睜開的卡洛感覺臉上有東西在搔癢,很自然地伸手去撥。發現手裡捏著虎妞的可愛絨耳,他咧嘴笑笑,也不知自己抽的什麼瘋,低頭輕輕啄了她的臉頰一下。
被他無意識的舉動弄得一愣,斯沫不爭氣地騰紅了臉。卸去了精明犀利的表象,此刻的奸商顯得異常嬌憨。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哪有在這麼曖昧擁抱時親吻她面龐的?
火急火燎地掙開了沒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的男人,虎妞光腳跑進了浴室。看到鏡中紅得像猴屁股的臉,她忍不住暗啐自己神經搭錯線。那貨不就愛對她動手動腳的麼?她早習慣了的事兒,今天是怎麼……
刷牙,洗臉。草草沖涼,斯沫前後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略涼的水流讓她也鎮定了下來,歡樂地吐槽著死愛錢的傻樣,裹著浴巾尋思起了今晚穿啥的問題。
照理說。今晚應該也不會遇上什麼外人,她在這兒糾結個什麼勁兒呢?
正想著,斯沫就聽到那個終於恢復正常的聲音在浴室門外喊著:「小沫。我給你帶了這次參加競拍會的所有禮服。今晚就先穿這套吧,我放在門口咯。」
該不會是那些她曾經開玩笑提過的奇裝異服吧?虎妞貓耳直豎,不安地把門拉來一條縫,果不其然看到了笑顏燦爛的卡洛手中正拎著一套高叉旗袍。
死奸商,記憶力和領悟力敢不敢再好點兒?!望著似模似樣的地球產物,斯沫瞪圓了湛藍的貓眸,沒好氣地嚷著:「誰要穿這個出現在外人面前啊?!我的尾巴怎麼塞得進這麼窄的玩意兒?小葛。你……我服了你了……」
像是知道她要質疑什麼,卡洛咧著一口白牙將手中的水藍色旗袍轉了個背,跟她虎尾不差半分的小洞赫然出現在臀線以上的位置。
怨念叢生地拽過做工精美的衣服,斯沫癟嘴,嘟囔著:「你又把我當成活動模特呢?怎麼?夏季主打新款服飾就是這個?」
「哎呀呀。小沫就是聰明得讓我欲罷不能啊。」卡洛看著那又合得嚴嚴實實的門,翠眸閃閃,「進入競拍會場之前,絕大多數賓客都會相聚一堂。不要低估這些人的獵奇心理,要是你能震驚四座,我們也好趁勝追擊。小沫,你想想,有多少雙艷羨的眼睛會……盯著……你……」
話還沒說完,門卡嗒就開了。光滑的絲綢布料就這麼服服帖帖地依附著那具日益成熟的嬌軀。他怔怔望著長髮還湮著淡淡水汽的虎妞,一時找不到更多詞彙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她,美極了。一直覺得她的臉龐長得有異於這個大陸的普遍樣貌,卡洛這時才覺得,這種被她稱為東方經典的衣物才能更好地襯托她靈秀的面容。
不想表現得像個色中餓鬼,奸商清了清嗓子。卻發現他的目光始終不願從那嬌媚的身軀上挪開。他有些熱,剛睡醒的自然體征和被視覺衝擊的雙重刺激,讓他有了些難以啟齒的不良想法。
她是他最好的夥伴,又怎麼可以對她有這些齷齪的念頭?卡洛悄悄捏了捏拳頭,強迫自己用尋常的心態去對待斯沫,誇張地讚歎著:「傑作!實在是太棒了!小沫,我一定要給你個愛的擁抱!」
斯沫正在對那討厭的高叉犯愁,渾然沒發現債主刻意拔高的聲音有什麼不妥。一記直拳揍上了那張挨近的俊臉,她甩著一點沒受限的長尾,貓眸輕瞇地看向摀住鼻子的男人,「你別跟我說,你連高跟鞋也準備了?」
「那是當然啊。小沫,能不能不打臉呀?我今晚怎麼見人吶?」卡洛幽怨地看著出手不輕的虎妞,抗議的同時也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雙看來挺怪異卻透著分外美感的同色水晶鞋。
要不怎麼說卡洛是天才中的天才啊?斯沫興歎著,接過自己一時興起說了他就能做出成品的鞋子,思緒也被帶回到了她在地球生活的時光。
記憶中最有趣也最難得的二十年吶……不聲不響地套上這雙昂貴的鞋子,虎妞隨意地將長髮撩起,在他跟前轉了個身,「怎麼樣?」
「唔……」
沒聽到預料中的咋呼,虎妞意外地看了疑似凝重的債主一眼,仗著陡然增加的高度,湊到他跟前問著:「不搭調麼?顏色?款式?還是別的?」
卡洛沒吱聲,半晌,蹦出了一句:「你還是換一套禮服吧。」
他才不想說那開得太高的分叉露出了她引人遐想的腿,她轉圈時的若隱若現差點沒讓他流兩注鼻血以示騷動。這身衣服,以後只能在他面前穿穿。反正他作為拍板人已經審閱過新款衣物的可操作性,那就不用再去費力宣傳什麼了。
沒有意識到他的想法跟最初的設想背道而馳,卡洛很堅決地又重複了一遍:「我給你準備的衣服很多,還是換一套吧。」
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半天,斯沫聳聳肩,從善如流,「也好。這叉也開得忒高了。含蓄美啊,小葛,我跟你強調過的含蓄美到哪兒去了?」
被訓得狠,卡洛卻笑開了花,點頭如搗蒜地應和著:「是啊是啊,有待改良的東西,我還是暫緩推出吧。」
「不過做的很漂亮,我不得不承認,這是非常出色的手工品。作為創意提供者,我保留了。」斯沫樂呵呵地說著,於心不忍地替他揉著被她揍紅的鼻子。
「那個……」卡洛很清楚這身衣服為她平添的風情萬種,想到她會穿著它在那群死鬼面前的魅惑無限,他心裡無由來一陣不痛快。
「嗯?」斯沫也沒想到別的,手上淡淡暈出綠色光點,將他的紅腫消散殆盡。好像是她下手太重了,不過,債主閣下的體質根本不像普通魔法師那麼孱弱。如果他的母親是精靈,那他身體的抗擊打能力似乎好過頭了點兒。
虎妞正在疑惑這個問題,卡洛突然把她擁在懷裡,低聲說著:「小沫,這衣服以後能不能不穿給別人看?」
一陣莫名,斯沫嬉笑著回道:「我沒有曝露成癖。私人聚會什麼的,倒可以考慮一下。」
「我說認真的。」鬱悶地用下巴抵住她的頭頂,卡洛說不上來自己心頭的煩躁是為何,但他很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貨還沒睡醒……虎妞自顧自地下著定論,歪頭看看牆上嘀嗒轉動的時鐘,無奈地點頭說著:「好,好,我答應你。」
心滿意足的某人鬆開手,很慎重地挑了一條不那麼顯露身材卻能恰到好處展現鞋子的及踝禮裙,遞過去後,他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小沫,我說的別人是指小鬼也不行喲。喂……」
回應他的只有「彭」的關門聲,卡洛摸著已然不見疼痛的鼻子,細細分析起了心中的莫名躁鬱。以他這麼精明的頭腦,竟然想不明白箇中的彎彎道道,他只能唸唸叨叨地準備起自己的晚禮服,暫時丟開了那些陌生的情緒。
此時在浴室中換裝的斯沫也一頭霧水。她其實沒必要理會債主閣下有些干涉私生活的要求的,只是她理所當然地把這個無理數的說法當成了他對她的維護。
說起來,除了迪倫會關心她穿什麼吃什麼,其他人好像都是一副放任自流,隨她喜歡的架勢。一定是她天性中的自動自覺讓身邊的人都沒有要糾正一二的念頭,像她這麼讓人省心的主,去哪裡找啊?
斯沫毫無羞澀地往自己頭上戴著高帽,憋得契約空間裡的小破草抖著羽葉,不敢笑得太明顯。趁著那只討厭胖獅子被主人遺忘在亞曼峽谷,哼哼,讓它如此優秀的植物展現一下對主人無微不至關懷的模樣吧!
小破草得瑟地想如是,諂媚出聲:「漂亮主人,您的胸前缺枚襯托您美貌的胸針,就讓您最忠實的守護者代勞吧?」
斯沫剛整理好淺綠色的長裙,腹誹著小羞羞不知何時染上的撒嬌症,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沒有塔塔陪你,也寂寞了?」
「人家陪在您身邊就開心呢。」忙不更迭地蹦出空間,小破草巴在虎妞胸前,恨不得多條尾巴來搖擺兩下,「您今晚想知道什麼都行,包在我這個修為大漲的可靠聖物身上。」
失笑,斯沫用手指逗弄著它的小羽葉,心思一轉,不懷好意地說著:「那就向我展示一下吧。」(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