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辜被牽涉,斯沫心情剛好轉,又像吞了個蒼蠅般噁心。並不想知道學院到底會怎樣處置梅爾,她收拾了些行頭,跟她的親親小男友耳鬢廝磨一番,又給突然出現進階情況的塔米留了個信息,直接跟費南踏上了去往翼族領地的旅途。
翼族是亞曼峽谷中常居種族之一,對峽谷內的大小事務也有不容忽視的影響。但是,這個熱衷於自由的種族是典型不問世事的代表,隱居在雲霧繚繞的山谷中,很少與外人接觸。
走在蔥鬱的林間小道上,一對小年輕就跟踏青似的。只有費南陪在斯沫身邊,怎麼看都像卷毛同志要帶小女友回到神秘兮兮的老巢,見見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翼族長輩。
虎妞為了避免途間出什麼意外,老老實實戴了一頂寬邊遮陽帽,半截袖的小蓬裙也把她的虎尾藏了起來。其實她可以唸咒褪去獸化形態的,就像費南掩藏羽翼一樣。不過,她也習慣了這獸人的身份,總覺著無從解釋的很多玩意兒都可以用這個身份掩蓋掉,乾脆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形態。
青山綠水的,照理說斯沫應該興致很高才對。可對自家老師的又一層認識,讓她或多或少有些膈應。迪倫掩藏在溫柔外表下的心智或許跟塞西爾難分高低,她不願獸人成為斯坦大陸各勢力間博弈的犧牲品,更不願自己成為被賣了還幫著數錢的主。
這樣如海般莫測的男人,之於她而言,才是最危險的吧?斯沫抿著嘴不說話。逕自沉溺在那些古怪的想法中。面無表情的小妞渾然不知,邊上的翼族卷毛偷瞄了她無數次,急得直撓頭。
「斯沫,要歇一會麼?」本來可以用羽翼趕路的。但虎妞堅持能走的地方都用兩條腿。大傷初癒的費南很感動她的貼心,又怕她太累,憋了半天。終於問出了這麼一句。
斯沫從九霄雲外回過魂,朝一臉擔憂的他笑笑,「沒關係,繼續走吧。趁著天色正好,遊逛一下也挺舒服的。」
她的神色哪裡有個舒服的樣子?費南血瞳微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還在為迪倫前天的做法生氣麼?」
「我沒有。」矢口否認。虎妞有些意外地看了翼族卷毛一眼,他又怎麼知道她很彆扭的?
飽滿的唇微微勾起,整齊的白牙在斑駁的陽光中閃著亮晶晶的光澤,費南笑道:「還說沒有?小嘴都可以掛個油壺了。」
說著,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的粉唇。那細嫩的手感透過指尖傳來,他愣了愣,目光灼灼地盯向了那雙令他無法忘懷的唇瓣。
斯沫也愣了。遮去她的貓化形態,這貨的色膽倒是壯大不少啊……明知道她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還要一頭子扎進來幹嘛?
她乾咳兩聲,若無其事地說著:「反正也沒我什麼事了。老師要怎麼樣做,都好。」
很艱難地別開眼,費南總算想起了要跟她說的話,正兒八經地說道:「別錯怪了迪倫。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我們牽扯進來。是院長一定要你留到員工大會之後才能外出,這才有了不愉快的經歷。斯沫,你的老師一旦認定什麼,絕不會捨棄。所以,你要相信,他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他想保護的人,比如你,比如我。」
斯沫輕咬著下唇,陷入沉思。回想水族王子的舉動,她大概能理解老師要費南遠離這次事件的意思。畢竟翼族和精靈鬧得很僵,不管他說什麼都有落井下石的嫌疑,因此費南就算留下了,也沒做任何發言。
至於她,她更像根導火索,引爆了更大的炸彈。迪倫雖然隱晦地提示過讓她乖乖呆著,但摸清了她個性的男人不是也把她的反應算得很清楚麼……
這些可以不去計較,問題在於,在她沒有大規模動用真言術之前,水族王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會牽涉到她和費南的?
斯沫越想越覺得迪倫很可怕,想到他那張溫柔如水的笑臉,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以後,打死也不得罪他,不然……
費南靜靜觀察著帽簷下那張神色變幻的俏臉,沒有錯過她的任何表情。他很明白,她一點就透,只是她會很堅持自己的想法,說白了,就是很執拗。
倔強的女生,該用什麼方式打動她呢?翼族卷毛有些愁苦,知道了她錯綜複雜的情事,或許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可他已然無法抽離。
那天在高空,他親眼看到了她的力量,事後除了他和好友,沒有人記得她曾經做出了怎樣的貢獻。這次稽查元兇,也是在她跟所有人接觸後才有了正解。費南自認不像老友迪倫那般敏銳犀利,但必要的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她真的很不簡單。
有些能力是不能被外界知曉的,卷毛越發深陷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她無條件的信任。被她信賴,是多麼美好的感覺。他沉浸在其中,不願抽身,哪怕,她表現的,僅僅是對他頗為欣賞。
一對小年輕各想各的,一路無言,很快攀上了一個陡峭的山崖。斯沫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溝壑,對面迷霧中若隱若現的高峰,一陣嘖嘖。翼族領地是在什麼個地兒呢?
風勢漸大,差點吹跑了她扮小清新的利器。她壓著帽子,瞇眼問著:「費南,你們翼族都是這麼熱衷於冒險的麼?」
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或是被疾風吹得無影無蹤,也難怪這個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斯沫無語眺望著,約莫猜出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就在對面。可中間這萬丈深淵要飛過去麼?
呵呵笑著,費南沒有正面回答,展開了優美的羽翅,一下下扇動著。他看了看她已經開始亂飛的裙角,有些羞赧地說著:「我得抱你一起飛,斯沫,要抓緊我啊。」
忙著扯帽子,又要忙著壓裙角,斯沫一個忙亂,可憐的遮陽帽就捲到風中飛得沒了影。銀白長髮亂舞著,她訕訕笑道:「那個……」
見她指了指那對柔毛抖抖的貓耳,費南深呼吸,很堅定地跨步向前,環住了她的腰。垂眼看了看會讓他發怵的物件,他大聲說著:「克服不了這關,我還怎麼追求你?!」
話音未落,費南就抱緊斯沫衝向崖下,就著一個急速上升的氣流,振翅高翔。虎妞把臉埋在那個心跳得有點大聲的胸膛,嘴角不覺彎起了一個略帶甜意的弧度。
這卷毛真是單純得太可愛了……說起來,他這次飛得穩多了,即便是在亂流中,也沒讓她感覺到一絲顛簸。他要是能擺脫恐貓症,她算是功不可沒麼?
斯沫咧嘴,從他懷中微微露出了眼,張望著飛逝而過的景象,才知道費南的飛行速度和高度有多駭人。又趕緊閉上眼,手臂緊緊抱住了他的腰,怕裙子掀翻而夾緊的腿不知什麼時候也纏住了他修長的腿,她像個八爪魚似的巴在卷毛身上,像極了畏高的小貓。
費南一低頭,笑得歡實。有力的胳膊將她摟得嚴實,他心底有份難以啟齒的蠢動。她雙眸緊閉的樣子彷彿在說「吻我吧,吻我吧」,好不容易才擺脫的念頭又湧上,讓他有些情難自禁。
感覺他的嘴唇有意無意地蹭過了她的額頭,斯沫驀地睜開眼,正正對上了那雙隱含著愛戀和思慕的血色眸子。那啥,他不用看著飛麼?萬一出個飛行事故咋整?
「小綿綿,不能趁人之危哦。」虎妞皺皺可愛的小鼻子,軟軟說著。她似乎能推開這個疑似在預謀吃她豆腐的傢伙,以她現在的情況,勉強可以御劍飛行個幾分鐘。不過,她自個兒的手好像也纏得太緊了……
「我……」費南舌頭微微打結,說不出口他的渴望。
「你總得把我這個客人平安送到領地去吧?」斯沫歪頭笑笑,一臉無邪。
卷毛垂淚,他為什麼總敵不過她那藍如晴空的水靈貓眼?悶悶嗯了一聲,費南輕鬆地在風元素太過充沛的高空翱翔著,短短數分鐘後,優雅地降落在了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另一端懸崖峭壁上。
腳一落地,斯沫暗吁了口氣。東看看西看看,確定四下沒人後,她踮起腳尖,輕輕吻了費南的面頰一下。見他睜大了漂亮的血瞳,她壞心眼地戲謔著:「這是獎勵喲,有進步的貓科動物遠離者。」
調戲了卷毛兩句,虎妞笑瞇瞇地想掙開他依然圈得好好的手臂,不料腰間一緊,一股帶著清冽氣味的熱息就籠罩了她的臉龐。那雙美麗的唇瓣空襲而來,深深地吻住了她微張的小嘴。
「唔……」斯沫有些驚慌,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面頰吻不是再正常不過的禮儀麼?她欣賞,甚至有點喜歡這卷毛不假,但還不至於跟他進展到這步吧?
笨拙地含吮著她的粉唇,費南俊臉泛起了艷麗的紅潮。夢裡重溫了無數回的場景,今天終於能再重現了。貪心地伸舌糾纏著她的小舌,他用力抱著她,像是要把她嵌到懷裡。品嚐過她的美好,又怎麼可能再放手?
「誰在那邊?哎呀,糟了,那不是費南閣下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