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一過,一對緋聞情侶風頭正勁。
沒幾個膽子敢議論光明聖殿冷酷聖子的奇怪舉動,也不好探討那位謎一般的獸女到底有幾個情人,這對緋聞男女的出現,正好滿足了學員們年輕好奇心重的願望。
不堪其擾的貝藍還在準備跳級考,忙得昏天暗地。同住一個屋簷下,斯沫都沒什麼機會與她見面,更別說那些苦求最新進展的八卦男女了。
虎妞玩味地想著這個覆蓋面甚廣的花邊消息,在去翼族領地之前,繼續跟一年生一塊兒學習著,她倒也感受到了不少小心翼翼的示好。
安靜地等待著貝藍給她回復,斯沫還沒有得到有關雅克的確切信息,就被南希一聲召喚喊到了學院的公共會議室。
這是整個學院的工職人員大會,她所要扮演的,是個纏著自家老師的黏人小鬼,死纏爛打要開開眼界。聽著這個令人無語的設定,虎妞一面翻著白眼,一面勾著一臉淡笑的迪倫走進了寬敞的會議室,像個嬌憨的小姑娘似的,跟所有聚集的導師和工作人員握手問好。
沒人能注意到,虎妞胸前的精緻別針泛著極淡的暗芒。她朝坐在主位的南希點點頭,扭頭看到一臉陰沉的梅爾正在死死盯著她。她沖精靈美人微笑著,而回應她的,只是一個更陰狠的瞪視。
嘖,不加遮掩的精靈美人這麼可怕咩?斯沫湊到迪倫耳邊,幽怨說著:「老師,不帶你們這麼玩人的。」
「噢。小沫沫是對幫助你可親可敬的老師有怨言麼?」迪倫微微笑著,溫潤無比。
斯沫一陣惡寒,深知這位水族王子的功力,咧咧嘴。「我哪敢啊?像您說的,您是多麼可親啊……親到別的導師沒事兒只會拿眼睛瞪我。」
「小淘氣……」揉了揉虎妞的頭,迪倫海藍色的眸子淡淡瞥過某個無法忽視的怨靈集結處。淡淡的寒光一閃而過,「做錯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沒有人有資格破壞別人的夢想,不是有能力就能為所欲為。」
是在說她差點被梅爾毀了魔法天賦的事麼?斯沫聳聳肩,吃過一次暗虧,她還真不把這位心腸歹毒的精靈美人當做善良的小白花來看待。上次就算沒有費南,她也不會再受傷害。只是。精靈一直是純潔美好的象徵,怎麼就孕育出了梅爾.琪絲這朵奇葩呢?
「吶,老師,沒跟我握手的只有南希婆婆和梅爾導師了。待會兒,你們自己判斷吧。」懶得再糾結這個傻乎乎的問題。斯沫說著,自己找了個角落看戲。她還等著週末陪費南回趟翼族領地,像她這麼乖巧的學生,哪能不務正業地只想著玩兒呢……
樂呵呵地自我吐槽著,虎妞就聽著南希乾咳兩聲宣佈會議正式開始。無非是些總結部署和安排計劃,聽了會兒,使力過多的她昏昏欲睡地蜷在角落裡。
畢竟是近百人的處理,就算有進化,小破草也沒辦法單憑自己的力量搞定。她借了不少力量給小羞羞。可憐的靈力又被耗得所剩無幾。
這些倒還是次要的,思量著好些天沒見著她的二貨少族長,她淡淡有些不開心。
塔米跑哪兒去了?就在校慶的時候有過一次似是而非的回應,這貨的個性也不像這麼沒交代啊……莫非在害羞?想到這個可能,她咧嘴無聲地笑著,睡意越深。
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虎妞就感覺一隻溫暖的大手攬過了自己的肩膀,她半夢半醒地看到了那雙帶笑的眼,還聽到了一句低聲的調侃:「睡吧,不准打呼嚕哦。」
「切,老師,像是您聽過似的……」嘟囔著,斯沫放心地靠在迪倫肩頭睡去。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不是植物的香氣,而是如海洋般怡人的芬芳。幽幽傳進她的鼻腔,帶來了令她安心的舒暢。
迪倫寵溺地看了淺淺呼吸的愛徒一眼,無意識地將她包裹得更好了些。有心人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各有各的心思,錯雜不堪。
南希無語地望著寵學生寵過頭的水族王子,長歎口氣,話鋒一轉,尖銳說道:「大家都清楚,前一段時間的弒神者出沒,險些釀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大損失。對此,大家有什麼看法?」
「學生和導師沒有出大事已經是萬幸了,南希院長,您總不能還要大家去跟神棄者拚命吧?」
「白癡,早就看你這膽小如鼠的樣不順眼了。拼就拼了,怕個球啊?!我們雜牌魔法學院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怎麼都要打個過癮才好!」
說話的兩人,都是德高望重的元老級導師,說出這種大跌眼鏡的話語,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南希張嘴望著平時文雅風趣的左右手,沒想到真言術竟會讓他們說出了與自己想法截然相反的東西。
會議室一時吵得熱火熏天,不單單是針對這次的事件,還有平時積壓的個人恩怨也一一搬了出來。眼看就要上演全武鬥,南希正想發射威壓震住一干吵鬧不休的傢伙,只聽到一個極度不耐煩的咆哮響起:「吵死人了!要不要人睡了?!你們當犧牲的兩位人員是什麼?不為他們討個公道,你們算人麼?!別跟我扯什麼榮譽,什麼權益,連學院內部都是笑死人的混亂狀態,怪不得有人要背叛,洩露試煉小隊的地點了。」
所有人一怔,不約而同看向了某個角落。一身寒意四射的獸女正從公認風度最好的水族王子懷中蹦起,面有慍色地瞪視著一群自說自話的傢伙。
從來不知道她被吵醒是這麼暴躁,迪倫也跟著站起,像安撫受驚的小貓般撫弄著她的頭,「小沫沫,不能這麼跟導師們說話哦。」
歉意地向各位同僚笑笑,水族王子推了推鏡架,很冷峻地說道:「不過,我認為,我的學生說得沒錯。究竟是誰為了利益出賣學院,太引人深思。」
「我沒有,沒有想到會死人,真的沒有。」不知是被斯沫的煞意唬住,還是被迪倫難得的陰冷嚇傻,一個所有人都猜測不到的對象聲音顫抖地開了口。
「班尼?你怎麼會知道試煉地點?」南希把桌子捶得砰砰作響,她怎麼也想不到負責學院採買工作的老實小伙會幹出這麼離譜的事情。問題在於,他一個並不屬於導師編製的人員,又怎麼能知曉屬於機密的訊息?
「是梅爾小姐說的。我只想多賺點錢,好向她求婚,南希院長,求求您,我不是故意的。」班尼撲通跪在地上,嚇得手腳發軟。
「閉嘴!」精靈美人尖聲叫著,「你不要胡說八道!你這麼卑賤的人,怎麼能跟我有接觸?!」
斯沫記得真言術不過能維持五天,梅爾的限制應該早就過了,怎麼還是這麼坦白吶?她瞅了瞅面色漸沉的迪倫,抿了抿嘴,可算從起床氣中緩過了勁兒。
臉色陰沉的不止迪倫一人,南希也滿眼陰鬱。老婦人惡狠狠地盯著慌張的精靈美人,一字一句地問著:「梅爾.琪絲,你最好能解釋清楚。」
「南希院長,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我在學院待了近十年,從來沒有過任何閃失。您不能因為一個後勤人員的胡言亂語就失去對我的信任啊!」急切地解釋著,梅爾秀美的臉龐寫滿了真摯,可,幾乎沒有人再相信她這副美麗皮囊下的所謂「真誠」。
一直趴在地上的班尼突然瘋狂地喊著:「那天跟我上床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我知道你喝醉了才會跟我睡的。你把我當成別人我不介意,你恨斯沫.泰格我也記下了,你說除非我證明給你看我是有本事的男人,我都當真了!梅爾.琪絲,人人都說你是虛偽的蛇蠍女人,果然一點不假!」
哎呀,她是聽到了什麼勁爆新聞麼?斯沫瞬時清醒幾分,貓耳直豎地看向了面容扭曲的精靈美人,等著她怎麼辯解。
梅爾驚惶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迪倫,失聲喊著:「莫爾曼導師,我沒有,我沒做過。」
「琪絲導師,原諒我無法信任一個心機太重的人。」迪倫嘴角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語氣冰冷得與平日判若兩人。
眾人都默契地跟精靈美人隔開了距離,彷彿她是病菌般,生怕被傳染了。南希緩緩站起,陰森說著:「執法隊,將班尼.德奇和梅爾.琪絲收監。在長老會做出決斷前,任何人不准探視。」
「南希冕下,別忘了您對女王陛下的承諾。我是擁有豁免權的特聘導師,您沒有權力對我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聲音越尖,梅爾雙目通紅。她羞於啟齒,一再威脅這個該死男人保密的事情竟然被這麼說出來了,竟然還是當著愛了多年的男人的面說出來的。早知道,她就該殺了這個毀了她清白的下賤東西!
這麼想著,梅爾手心凝起了一道鋒利的水劍,筆直朝班尼刺去。就在她即將得手之際,一道漾著藍色水光的屏障突然出現在尖叫的男人身前。
梅爾只看到她恨之入骨的獸女瞇著明亮的貓眼,一臉嘲弄。斯沫輕嗤著:「您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的高貴冷艷啊,梅爾班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