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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02 窘境 文 / 暗夜微涼

    「噩」夢醒來,天色已晚。

    抹了汗津津的額頭一把,斯沫坐在吱嘎作響的大床上,發了會兒呆。

    原主沒有父母,沒有朋友,唯一親近的只有大伯、嬸嬸和堂姐,身世倒是足夠簡單,就是肉身差強人意。斯沫沒能力也沒邪念再換個身體,事到如今,也只能以新的身份生活下去。

    腹中空空如也,斯沫費力地挪下床,準備趁著月黑風高去樓下的廚房弄點兒吃的。她辟榖的時間數以百年記,現在這具肉身是必須天天進餐的,可這飲食……

    回想起這些天的食物,斯沫忍不住惡寒連連。天知道獸人們的味蕾是什麼構造……據說虎族的族長夫人蘇珊已經是獸人族群中數一數二的烹飪高手,可她領教到的那些「美食」,真心與美味二字不沾邊。

    她默默腹誹著獸人們對食物只求量不重質的生活習性,對前景茫茫的未來生活滿是擔憂。這個除了鹽就沒有其它調味料的世界,簡直只能用單調和乏味來形容。

    不過斯沫也暗自慶幸著,自己曾經「散心」去了那個叫地球的位面,為了嘗鮮重開了口腹之慾。廝混在地球的二十年,她最有興趣的事情,無疑就是去各處品嚐佳餚,研究花樣繁多的食譜,並親手烹製。

    斯坦大陸的飲食習慣與地球的西方國家很相似。做幾個麵包啃啃,還難不倒過目不忘的靈修者。斯沫很希望自己的技藝沒有退化,她對那些慘不忍睹的食物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昏暗的燭光中,她環視著亂七八糟的廚房,頗感無語。蘇珊嬸嬸的性子跟大大咧咧的芭芭拉如出一轍,對家務事粗枝大葉的處理,著實讓人怨念。

    斯沫翻箱倒櫃地找出了所剩無幾的裸麥麵粉,眉頭高高皺起。就算是虎族族長的家裡,糧食儲備也岌岌可危,何況是普通的獸人家庭。

    歎了口氣,麻利地將麵團發酵,斯沫趁著空檔,勤快地收拾著髒亂的廚房。獸人並不注重生活品質,但她總不能放任自己生活在垃圾堆裡。

    別看斯沫是個修二代,她的動手能力是連野路子靈修們都自歎不如的。用娘親的話說,自己能做的,盡量別讓別人插手。因為別人給的,往往不是想要的,倒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意利索做完,省得憋屈了自己,還討不到好。

    多年來,斯沫很認同這一觀點,也執行得從善如流。只不過,沒有法術支撐的家務活,怎麼就那麼辛苦呢……

    懷念著那些彈彈指就能清潔污穢的淨塵術,斯沫汗流浹背地忙活在廚房裡,思索著怎麼才能把芥子戒找回來。

    照理說芥子戒已經認主,只要她元神不散,就不可能消失,可她現在根本感應不到這件靈器的存在。她確信芥子戒是在的,只不過這具肉身的底子太差,靈肉相合的時間又太短,傲嬌的靈器估計是嫌棄她現在的挫樣,才不肯死出來。

    「小戒,被我抓住,你會死得很難看。」

    在心底威脅著,斯沫有些無可奈何。心事繚繞間,她完成了醒面、透氣和烘烤的系列動作,廚房變得乾乾淨淨的同時,香噴噴的裸麥麵包也新鮮出爐。

    斯沫頗為滿意地望著自己的成果,這時門嘎吱響了,芭芭拉咋呼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好香啊!老媽,你出門前給我做了宵夜嗎?」

    「滾一邊去!要做,也是給親愛的小沫沫做。讓你在家多陪陪她的,你又給老娘死去練技場,又跟獅族那群混球打架!想讓你爸爸回來揍你啊?!」

    媲美女高音的吼聲響起,斯沫苦笑,她就說屋子裡怎麼那麼安靜,原來兩位愛吼吼的虎女都不在家。

    「小沫沫,你怎麼下床了?我的獸神啊,這,這都是你做的?」一個高壯的身影衝進廚房,不敢置信地看著煥然一新的廚房和桌上散著香氣的麵包,抱著斯沫一陣大呼小叫。

    斯沫被震得耳朵嗡嗡亂響,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的中年女人。她是芭芭拉的母親蘇珊,典型的虎族悍婦,高大粗放,卻對小叔子的遺孤視如己出。

    「蘇珊嬸嬸,我有些餓,就自己動手了。」不自覺晃動著毛髮稀拉的虎尾,斯沫笑笑,沒有解釋的意思,豆大的鼠眼熠熠生光,「請您和芭芭嘗嘗我的手藝吧。」

    她笑瞇瞇地招呼著遲疑的母女倆試試新做的裸麥麵包,說實話,她真沒指望過粗糙的原料能製作出什麼美味。

    「小沫沫,我好像沒教過你做家務吧?」蘇珊能替丈夫掌管後勤,畢竟有她的敏銳之處。她看著那張丑巴巴卻很可愛的胖臉,疑惑竇生。

    斯沫聳聳肩,沒有提起她更為精細的處理手法,「看過不少,記下了步驟而已。」

    芭芭拉在練技場跟獅族小子們打得風生水起,早就餓壞了。也不怕廚房新手會弄殘了她堅強的消化系統,她抓起一片熱騰騰的麵包就往嘴裡塞。嚼了兩口,漂亮的虎女不覺瞪圓了雙眼,滿嘴碎屑地嚷著:「獸神在上,斯沫,廚房以後是你的了。老媽,讓位,趕緊讓位!」

    重重地敲了女兒一記,蘇珊將信將疑地拿起一塊,嘗了嘗,目瞪口呆的樣子與芭芭拉如出一轍。「乖沫沫,你真的是第一次下廚?」

    看樣子,成果不錯。斯沫夾了十片放在另一個盤子裡,答得自然:「第一次用這個廚房,挺不習慣的。」

    「真的很好吃啊!這麼軟的麵包,我還是頭一次吃到。斯沫,我收回之前對你說過的話。沒有鬥氣,你一樣是虎族的英雄。」芭芭拉吃的不亦樂乎,簡簡單單就把英雄的名號冠在了小堂妹身上。

    斯沫拍開了虎族美人想染指另一盤麵包的手,見她臉皺成一團,笑道:「這是給伊迪大伯留的。蘇珊嬸嬸,家裡沒剩幾天的糧食了。這次的戰利品還沒分下來麼?」

    狼吞虎嚥中的蘇珊還沒來得及稱讚侄女兒的善意,臉色微僵,沉重地點點頭,「狼族這次死了些戰士。大薩滿想要我們和獅族多分他們一點,不過,搶到的東西太少,老獅子不肯讓步,你大伯也不會拿全族的生計開玩笑。這幾天,正吵著呢。」

    斯沫抿抿嘴,口感稍好的裸麥麵包也沒能讓她放鬆些。狼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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