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睿恆臉色沉下,惜夫人毫不客氣地反駁:「難道你就很厲害?要知道整個星球的女人都是你統治下滅亡的,相比起來,你更沒資格!」
這下說得阿狄尼赫斯一時間啞口無言,隨後跳了起來,揮著劍惱羞成怒地大吼著:「你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談論朝政?」
「有!」睿恆緊緊摟著懷中惜夫人,對著阿狄尼赫斯如同宣佈地道:「你的女人有沒有資格,我無所謂,但她是我的女人,我允許她談論朝政!」
王下了旨,這個女人就有了權力,今天可以,以後可以,永遠都可以。就跟他封了夫人,惜夫人哪怕是五百年後,只要她活著就還是掛著夫人的很好。
阿狄尼赫斯知道說是沒用了,直接拿著劍就衝上來,橫眉豎目地要刺惜妃。
「敢!」睿恆脾氣上來了,怒斥了一聲:「你最好搞搞清楚狀況。」
阿狄尼赫斯暫時停下,可劍依舊指著惜夫人,隨時可以將她捅死,冷笑著:「難道你又要拿死來威脅我嗎?這裡可是夢境,你死了才最好。」
惜夫人擔憂地抬頭看著睿恆,這裡和現實世界不同,如果睿恆死了,是不是肉身只留下一個魂魄了呢?
睿恆卻不慌不忙地平靜反問:「既然那麼好的事,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你不是只想一個人用這具身體嗎?因為你也不能肯定,元神死了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可能你終於可以擺脫我了,也有可能和我一起死!」
阿狄尼赫斯的棕黃色眼眸不停地閃爍,頓了頓腳後,無奈地將劍放下。
「這就對了。」睿恆依舊和平時一般和煦:「有事我們可以談,何必整天拿著撥火棍亂揮,只會嚇嚇小姑娘而已。」
隨後睿恆提了個條件:「把她先送回去,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談。」
可阿狄尼赫斯卻冷笑一聲:「是不是沒有我的同意,你也是不能把她送回去?讓我當主導,你和她私會時。我絕不出來,怎麼樣?」
「不行!」還沒等睿恆回答,惜夫人首先否決:「他是君王,不能以個人的利益放棄對星球的統治,這是他的責任。我愛他的其中之一,他是個負責的男人。」
「好像把你賣了好幾次,他對你負責過了嗎?」阿狄尼赫斯的話刺痛了她的心。
可惜夫人依舊堅定地回答:「是的,他必須要以星球為第一,其次才是他自己,而他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星球。如果換做是你。我早就骨頭都成灰了。」
睿恆輕聲感謝:「謝謝。謝謝你能理解我。」
「我也不繞彎子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什麼可以拖下去的,阿狄尼赫斯將劍都給插在了草地上,看似爽快地道:「索性這樣。白天是我的,晚上是你的,大家各佔一半時間,怎麼樣?」
看似合理,其實並不合理,公事大多是白天談的,這就等於白天朝政歸阿狄尼赫斯,而晚上私人時間歸睿恆了。
阿狄尼赫斯也看出了睿恆並不是好糊弄的主,見睿恆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後面才加了一句:「以下午一點為準,這樣早上歸你,下午和午夜歸我,這樣行了吧?如果你覺得還不公平。那麼你從下午一點到午夜過後一點。」
睿恆如果想要主持一定時間的朝政,應該會同意。而且聽來很公平,兩個時間點讓你來選。
睿恆搖頭,很肯定地回答:「這樣用不了半年,我只能靠藥劑維持了;一年後要更換身體。」
阿狄尼赫斯是個工作狂,一旦到了點,說不定能不睡不休的從一點到半夜一點。可肉身不能不休息,人體需要時間調節機能、讓五臟六腑排毒休息。睿恆半夜一點睡,如果睡七小時,也需要八點起來,八點到下午一點,時間就非常少了。
反過來,阿狄尼赫斯如果是午夜一點到下午一點,那麼他就有本事三點多起床,四點前在辦公室裡了,並且要求所有官員也在四點上班,那麼就要晚上九點前必須睡覺。
睿恆是捨不得讓官員四點就上班,而阿狄尼赫斯會。他不睡的話,那簡直就是在慢性自殺,而阿狄尼赫斯不會像他那樣保護這具身體,反正已經纏上了,要麼跟著他走,否則就等著換身體吧。
阿狄尼赫斯不耐煩地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準備怎麼辦?」
此時一片沉默,過了許久,睿恆緩緩地問:「這是我的朝代,已經經歷了二百三十五年了,難道不足以證明我能勝任?歷史一旦過去就過去了,你想留下的話,為什麼不能幫我一把,非要替代我?」
「身為君王,怎麼可能屈居人下。我就是錯了一步,否則永遠將是我的朝代,你根本就不會存在。」阿狄尼赫斯恨恨道。
「錯了!」惜夫人氣鼓鼓地反駁:「我和哈迪斯被時光機器送到你朝代時,你就知道,歷史是不能改變的,所以才沒有去摸冥花刺。我看是你早就預謀好,打算在五百年後利用睿恆的身體重生。」
阿狄尼赫斯斜眼藐視,過了會兒反問:「是又怎麼樣?」
是呀,又怎麼樣?他已經得逞了,魂魄在三百三十五年後復甦,隨著睿恆的血液一起跳動。
惜夫人氣得都快噎住了,半天才冒出來一句:「你這個強盜!」
「強盜?」阿狄尼赫斯反而笑了起來,高傲地側身而立:「說錯了,是強者!強者就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弱者只有服從。你難道不是弱者嗎,如果你是強者,你的星球強大,還會到這裡來當女奴?」
「你也說錯了。」睿恆更正著,微笑著低頭對著惜夫人輕語:「不是女奴,而是愛人,是我這輩子唯一動心的女人。」
惜夫人頓時含淚而笑,將臉貼在了睿恆的胸口。此時不用說什麼,說任何話都是蒼白的。她終於得到了答案,也是為什麼她要冒著生命危險進來的原因。
阿狄尼赫斯不可思議地看著身材如同他一般高大強健的睿恆,摟著只到他胸口、姿色平平的矮小女人,忍不住道:「你大約也瘋了,不光是你,我看這個朝代的男人都瘋了!」
睿恆也知道,其他大臣對於惜夫人也有好感,甚至也有著濃厚無二的感情,他平靜地看著跟前、被歷史稱為大帝的男人,臉上微露同情:「看來你的心從來沒有被打開過,也是,你是個不顧星球的發展,執意想永生的人,你沒有愛過別人,大約也沒有被別人真正愛過,所以才不會理解我們。」
「這就是所謂的愛?」阿狄尼赫斯卻好似不承認,輕蔑地反問:「她只是想附著後,利用你享受名譽和地位。別以為她進來就是因為愛你,她只是怕失去現在有的一切。」
「你又錯了。」睿恆閉著眼睛,享受著和惜妃擁抱的感覺:「當王的女人並不舒服,她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她並不在乎你說的一切,我知道,她只是在乎我。不是名譽、不是地位、也不是你,阿狄尼赫斯,她愛的是我,就跟我一樣的愛著她!」
此時四周揚起風來,掛起各處的花瓣,紫白色的紫籐花、紅色的玫瑰花、金色的愛情果花……隨著在現實中根本不會存在的風緩緩地吹來,溫暖和煦如同春風、帶著各種香氣。
阿狄尼赫斯也有點驚詫地看著,各種花瓣形成的風帶在這兩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愛人旋繞,美如畫面、如夢似幻。
睿恆睜開了眼睛,含笑看著圍繞在身邊的花瓣風,伸出手,手指上立即有不少花瓣擦過:「這代表著我的心境,沒想到那麼美。」
惜妃也笑著伸出了手,跟著睿恆感受著這片美麗。
愛是什麼,愛情是什麼,是兩情相悅、是長久積累的感情、是緣份……這個星球的男人從古至今一直追求的東西,真的如此美好,讓人不顧身材的差異、不考慮地位差別、甚至讓人捨生忘死。
漢人有詞: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世間有著太多利益、規則,愛早已成了奢侈品。愛不易、得到愛更不易、相互愛戀更不易,這才讓愛如此偉大和美妙。
風漸漸減弱,花瓣紛紛如雨落下,睿恆放開了惜夫人,柔聲囑咐著:「到旁邊去等我,不要過來,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去的。否則我們都會有危險。」
惜夫人慎重地點了點頭,順從地走到一邊去。
睿恆解開紫色的披風,扔在了草地上,對著阿狄尼赫斯象即將解脫一般,微微攤開了雙臂:「來吧,最後做一個了斷,強者主導,弱者被融合。」
「好!」阿狄尼赫斯依舊氣勢驚人,他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現在就來個瞭解,結束這一切。」
確實該結束了,否則這具身體也受不了兩個魂魄的交替折騰。
惜夫人緊張地看著跟前的兩個王,兩個如同雙生子一般的面對面一步步走近,要不是眼睛顏色不同、要不是睿恆將披風接下,而阿狄尼赫斯還穿著,很難分辨出哪個是哪個。
兩人越走越近,最後如同兩個影子重疊,最後形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