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哈迪斯的離去,惜夫人坐在床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慢慢的咀嚼著剛才一番話的含義。因夜晚的寒冷,讓她又躺了下來,好久都沒睡去。
哈迪斯走進了珀耳塞福涅的房間,兩個侍女正蹲坐在還未入睡的主子身邊,一見到哈迪斯來了,於是退了出去。
「那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哈迪斯快步走到床邊,上了床。地面上已經很涼了,光著腳在上面走,有點不大好受。他側頭一看,見到珀耳塞福涅微紅著眼睛,明知故問著:「怎麼了?」
珀耳塞福涅剛重生不久,有話也只會直說:「大人一直空著的主臥,是不是為了惜夫人預備的?」
得寵的女人如果睡在主臥,就代表著是所有夫人之首。從她一被哈迪斯領到官邸,就從未睡過主臥。
哈迪斯面對著她,很有說服力的反問:「那麼惜夫人為什麼沒有搬進去睡?」
珀耳塞福涅哽噎了起來,眼眶越發紅了:「可我也沒住進去呀,別人都說,你……」接下去的話說不出口了。
「聽別人胡說八道的。」哈迪斯摟住了珀耳塞福涅,用行動來表明,剛才他去惜夫人房間是什麼都沒做,只是安慰而已。
玄鴻走進了王辦公室,端著一個盤子,裡面放著五塊繡花手帕,當著其他三個大臣的面,擺放在王面前:「陛下,這是惜,惜夫人剛繡好的。」一時改不了口,差點惜妃叫出來,其實這四塊手帕是在整理物品中故意留下的。
以前惜妃總是繡五塊,這樣王和四個一品大臣都有一塊手帕。手帕這種東西,基本都用棉支撐,而棉質的一年就會泛黃、經常需要更換。而外面卻一直沒有得到過。因為四個一品大臣都會將原來用過的手帕,用特製藥劑進行翻新處理,隨後熨燙後存放起來。幾年下來。他們細心地發現,惜妃每次繡的圖案不同。哪怕主題是一樣的,比如梅花,也會變了花樣繡。
為首的是塊用紫色線繡的葡萄,綠葉陪著紫葡萄,很漂亮。絲線應該劈過,再用細針繡的,極為精巧。
睿恆慢慢地伸出手。拿起了這塊專門為他繡的手帕,紫眸中帶著溫和。
玄鴻用目光撇了撇同僚,嘴角暗藏幾分笑意。就是要這樣,多刺激刺激睿恆。也許會有用。
只見那紫眸突然一個凌厲,王站了起來,猛地雙手一分,將手帕一撕為二,狠狠地團捏起後扔在地上。並且嚴厲地道:「我從來不用這,以後別帶來。」
玄鴻頓時愣住了,就一塊手帕而已,怎麼會這樣激動?
見王的目光又落在了桌上的盤子裡剩餘的四塊手帕,玄武趕緊地道:「不用這個用什麼呢?陛下不用。就賞給我們吧。」
「多謝陛下了。總算又有了擦鼻涕的!」玄漪笑嘻嘻地,伸出手,拿了一塊:「臣對女人的胭脂氣過敏,老是要打噴嚏,可又每天混在女人堆裡。總不能有了鼻涕往制服袖子上抹吧,或者是抹在披風裡面?」
「那你們就分了吧。」王沒個好氣地坐下:「什麼紈褲風氣,以後你們自己用,別拿進來了。」
隨即又轉向了哈迪斯:「這個女人是你的夫人了,我沒功夫看,你自己處理了吧。」
「是,陛下!」哈迪斯行禮應答。他伸手也挑了一塊,慢慢折疊好,放進了制服口袋裡。
王斜眼看著,語氣終於溫和了點:「惜夫人既然已經是你的夫人了,就不要老是當妃子一樣。難得是你中意的,我也不說什麼了。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這樣的話已經不是睿恆說出來的了,阿狄尼赫斯一世大約也忘了,惜夫人前天還是王妃。
「是,陛下!」哈迪斯很隨意地道:「總比沒有強吧。」
王又變得有點異樣了,過了一會兒問道:「她還好嗎?」
哈迪斯立即回答道:「很好,陛下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睿恆又回來了,他看到地上被撕開的手帕,站了起來,走過去後,彎下腰。長而寬大的紫色披風垂至地面並且隨著他的動作,微鋪開來。
撿起了手帕,他慢慢地打開,看到上面繡的精細圖案,微歎了一口氣,隨後……又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並用穿著軍靴的腳,用力跺了幾下。
看到如此,玄鴻簡直要歎氣了。一個肉身有著兩個截然不同的魂魄,光對待一塊手帕就這樣南轅北轍,不要說其他的事情了。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少時間。
「哈迪斯,陪我練劍去。」王顯然是生氣了,轉身一把抓起放在旁邊支架上的劍,氣沖沖地往外走。
哈迪斯看了看左右,轉身去追那個又回來的阿狄尼赫斯一世。
留在辦公室裡的三個人也只有出去,走在院子裡,玄鴻愁眉不展。
「現在怎麼辦?」玄武長吁短歎著。
「你擔心什麼?」玄漪笑臉對著玄武,依舊樂呵呵的:「阿狄尼赫斯崇武,你回去後,先去庫房領一把重劍,天天練習一下。這樣阿狄尼赫斯一世,一定會喜歡你的。」
「那陛下怎麼辦?」玄武那個愁呀,王變成了這個樣子,簡直快成了精神分裂患者。說不定哪天把他們當做了那塊手帕,先溫和,幾秒過後宰了。不要說不可能,連惜妃都拿著劍在後面追殺,還一口一個杖斃,難保以後會輪到他們。
玄漪停下了腳步,微笑著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還有一點,以後要做什麼事先私下裡商量一下。看看,這次白白廢了一塊手帕,也幸好是手帕,萬一是個人,劈開手腳還可以,腦袋的話,就再也補不起來了。」
「知道了。」玄鴻也暗暗責怪自己太過魯莽,應了一聲。
「當,當……」十一層的院子響起了金屬碰撞時發出的清脆金鳴聲。
「不要讓我,砍呀,砍呀!」王興奮地拿著劍,一下下凶狠地劈著哈迪斯。而哈迪斯用劍一直抵擋,並不時往後後退。
哈迪斯突然一個躲避,王的劍劈了個空,一個收不住一下劈到了樹幹上。「卡嚓」一聲,碗口粗的小樹被劈成了兩段。
哈迪斯笑著道:「陛下好劍法,算這棵樹倒霉。」
阿狄尼赫斯收起了劍,看了看劍鋒:「紫金劍果然鋒利,我這劍還是庫房裡找到的上古寶劍之一,劍口還被劈得有點捲起了。」
「卷邊敲打幾下就好了,豁口就可惜了。陛下要不還是佩戴我的劍吧。」哈迪斯將紫金劍放回劍鞘,一起遞給了阿狄尼赫斯。
王接過後,拔出來劍來,紫氣微微染亮了他原本就是紫色的眼眸。抽出劍來,有點費力地舞動了一下後,轉而塞進了劍鞘:「既然賞給了你,還是你用吧。這劍重,我帶在身邊,除了讓自己累得半死,起不到什麼作用。」
「那麼多謝陛下了。」哈迪斯又接過劍,撩起披風,將劍掛在了腰部特製的腰帶上。
「走,該吃午餐了。我要了麵包,奶油的,你最喜歡的。」阿狄尼赫斯像以前一樣,勾著哈迪斯的肩膀,笑著問:「那個女人在你官邸還太平吧?我想你不會像玄漪那樣,讓她去礦場吧。」
「是的,陛下。」哈迪斯淡淡地回答道:「她也確實想去礦場,可我不准。」
王身體一震,隨後慢慢地鬆開了勾著哈迪斯肩膀的手臂,停下了腳步。面對著哈迪斯,帶著幾分痛惜和警告:「一定不准她去,我曾經告訴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讓她受這份罪。」
睿恆又回來了,哈迪斯趕緊地抓住機會,微帶恭敬地道:「我對她說,如果她去礦場,陛下會擔心的。於是她放棄了!」
「切!」王一下又變了臉色,擺了擺手,帶著幾分輕蔑:「敢去你就打斷她的腿。當然,我知道你捨不得,那麼就累得她沒力氣折騰。一個女人而已,如果你還想要,這樣姿色的,地球一抓一大把。這次運來的地球女人,有幾個長得還不錯,要不要你選幾個去?」
「多謝陛下,不用了。」哈迪斯微笑著道:「跟陛下說得一樣,女人而已,只是玩玩。」
王臉上的輕蔑轉為了慎重:「哈迪斯,惜妃我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哈迪斯也隨之該了態度,點頭行禮:「是,陛下,我知道的。」
阿狄尼赫斯又回來了,他都自嘲了起來:「要知道那麼麻煩,還不如死一次算了。有這個柔情萬丈的多情王記憶,弄得我感覺自己都婆婆媽媽了。」
睿恆轉眼又回來了,他看著哈迪斯:「快點想辦法,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怎麼可能分得開?」阿狄尼赫斯歎氣了:「難道以後每做出一個決定前,我都要和這個睿恆商量嗎?」
因為兩個君王都是反應特快,以至於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如果是第一次見到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得聽得一頭霧水。
「陛下,或者說兩位陛下!」哈迪斯對著跟前異常矛盾的王,語重心長地道:「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總不能老是有分歧,每次都是下達二個命令,讓官員大臣都無所適從。要不你們先商量,最好討論出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對星球和所有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