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恆帶著玄漪等待在時間機器旁,過去二個月了,終於等到了時間點。
玄漪臉上已露出焦急,而睿恆雖然很平靜,可他的手在披風內捏得緊緊的。當倒計時結束,電磁波在機器的水晶柱子上跳動、相連時,他的指甲差點沒掐入掌心中。
「快,一切準備就緒!」玄漪高聲地叫了起來,命令著所有太醫院、研發部在場的人,全部準備迎接歸來的哈迪斯和惜妃,或者只一個人、最壞的打算就是一個都沒回來。
亮光乍起後,在時間機器上躺著兩個人,正是惜妃和哈迪斯。
哈迪斯緊緊摟著惜妃,好似在保護著她,而一動不動增加了睿恆和玄漪的擔憂。哈迪斯問題還不大,只要人回來,就能復活,可惜妃不行!
太醫長首先帶著人三步並做二步上去,對兩人同時進行檢查。
當睿恆得知,兩人只是因穿越時間黑洞會造成身體肌肉損傷,都處於昏迷之中昏迷中,頓時鬆口氣。
接下來的問題又來了,玄漪走到睿恆身邊,輕聲問:「陛下,要掃瞄腦底成像了。」
這個問題研發部的人也多次問過,可睿恆總是沒有決定,只是叫他們準備二套方案出來。這個也無可厚非,萬一他們兩個中只能回來一個,那麼誰回來,誰就被掃瞄。
睿恆走到已經被抬到診療床上的惜妃,顯然哈迪斯將她照顧得很好,沒有象去阿狄尼赫斯二世那樣,回來時渾身是血、人也瘦了很多。
一邊是惜妃、另一邊是哈迪斯,睿恆左右看了看後果斷下命:「哈迪斯!」說完走開了幾步,讓開了地方。
研發部的人立即將機器推到了同樣暫時還昏迷不醒哈迪斯的診療床邊,飛快地將各種設備貼在了他的頭部……而惜妃則做好了初步的診療。將被送往太醫院。這次她肺部並沒有出現問題,更換時的縫合處很牢固,不久後就能醒過來。
文史部的人也在。輕聲地對著睿恆道:「陛下,這樣好像不大好。如果我們記載下來,陛下沒有指定惜妃而是指定哈迪斯……」
「會說我太寵愛女人了?」睿恆眼都沒斜,文史的官員頓時沒了聲音。
玄漪微微皺眉,帶著指責道:「那要看你們怎麼寫的!哈迪斯身體好,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了;惜妃則要過大半年。現在短時間沒有什麼戰事,陛下當然應該選擇哈迪斯。」
哈迪斯哪怕死了,只需要再複製一下。二個月後就能重生。王這樣做,當然是無可厚非的。
研發部的部長聽後,也加了一條冠冕堂皇的理由:「哈迪斯大人必定比惜妃在那裡交際更多,為了歷史的完整性和可靠性。當然應該採用哈迪斯大人的記憶。」
就算在阿狄尼赫斯一世時期,女人也都呆在家裡,最多起到側面影響、參政的女人是沒有的。
正當官員不再說話時,睿恆卻嚴聲而道:「不用後世胡亂猜想了,你們就這樣記著:惜妃雖為王妃。可以擔當了許多。如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還讓她承擔,要我們男人做什麼?哈迪斯必然也這樣想,所以我考慮再三,採用了哈迪斯的腦底掃瞄。清楚了嗎?」
「是。陛下!」文史部的官員也察覺出王開始和以前又有不同了,越發的成熟和威嚴,趕緊地答應著。
玄漪則瞪著眼睛輕聲道:「理由全給我寫上,這時候吝嗇筆墨幹什麼?」
「是,大人。」也只有繼續答應,他們的責任就是記錄現在和研究歷史,這次有可能和上次一樣,又是個大事件,比他們研究個幾百年都要有效。
「陛下!」惜妃那裡應該又有狀況了。
一團頭髮被送來,金紅色的長髮已經被編織成了手鏈,而另一股淡淡的金髮應該就是哈迪斯的。
睿恆立即下命全部提取基因。看著惜妃將被運走,他的聲音放柔了許多:「如果她先醒了,就告訴她,我很快就會去看她的。」
二個月的數據被讀出來了,圖像很清晰,內容也非常的多。哈迪斯本身記憶力很強,又用芯片幫助儲存了盡量詳細的資料,也許他原本就作此打算的。
五百年前的不同時代、不同風俗和生活習慣,活靈活現的展現在面前……茜洛宇斯星球的女人就跟地球女人一樣高矮胖瘦各不同,有些女人美得讓人過目難忘。
留著鬍子的阿狄尼赫斯一世、因為愛上自己弟弟而殺了所有女性的盧克蕾提亞,女人無論是本星球還是外星球、是貴婦還是女奴、無論年幼還是老嫗,全都被強烈的電流燒成一堆黑炭。
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自然難以平靜,女人的滅亡居然是因為一場孽情。
哈迪斯摟著惜妃,和趕過來的阿狄尼赫斯對話,好似不捨送別、其實暗藏洶湧。終於阿狄尼赫斯也肯放手了,電磁力加強形成時間黑洞,隨後後面一片黑暗。
全部都放完了,睿恆看完後,用手抹了抹酸痛的眼睛。想了想後,直接下命:「立即複製珀耳塞福涅,此段史料,全部公開。考慮到上回系統癱瘓,所有要查閱的官兵,先申請,按照需要程度依次安排。」
阿狄尼赫斯一世要刪除這段歷史的原因就是生怕動搖統治,可是已經過去了五百多年,他的基因掌控茜洛宇斯星球也成為定律,不再存在動搖根本的因素。那麼就讓這段歷史全部展現出來。很多男人顯然也很想知道女人是怎麼滅亡的,就讓在歷史上抹去的王姐重新浮現吧,她應該受到後世的審視和批判。
站了起來,用芯片命令關了地暖,走出了資料庫。此時外面已是凌晨,地面的冰霜還未化開,就連草地上因為結霜泛著白色。
一路走到了太醫院,先去哈迪斯那裡。哈迪斯還昏迷著,他原本只需要幾分鐘就可以甦醒,可為了這些珍貴的歷史資料,他有可能要到中午左右才能醒了。
這段時間哈迪斯一直照顧和保護著惜妃,雖然時不時會流露出感情,可也克制住了。
旁邊坐著陪夜的值班太醫早就站了起來,睿恆對著他道:「哈迪斯醒過來後,讓他好好休息。如果想見惜妃,就用視頻連線。」
「是,陛下!」太醫行禮應聲。
睿恆走出後,轉到旁邊的另一間病房。這裡躺著的是惜妃,她還沉沉的睡著。
「她怎麼樣?」睿恆詢問道。
這裡守夜的不是太醫,而是她的二個侍女。這兩個侍女是惜妃用慣的,所以惜妃離開後,一直還住在她的寢室內做做打掃。有時睿恆也會單獨睡上一晚上。
吱吱微微低著毛茸茸的大腦袋,柔聲地回應:「稟告陛下,惜妃醒過來一次。醒來就問陛下,奴婢回答她,陛下說好很快就能來看她,可能一時公務忙,脫不開身;隨後她才問了哈迪斯大人。」
應該是實話,每次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到他。惜妃可以說相當依賴他,也最想依靠他。
睿恆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伸出手,用手指指腹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終於將她等回來了,沒想到她又一次的保全了自己,不用說,其中大部分功勞還是哈迪斯的。
抬起頭,環顧了旁邊。一張醫療床被擺放在了一旁。太醫都知道他會睡在惜妃的身邊,所以預先預備下來了。
他走到床邊,和衣躺下,蓋上了被子,睡之前還囑咐了兩個侍女:「你們辛苦點,想睡就輪流睡。惜妃醒了就叫我!」
當睿恆醒了,睜開了眼,猛地坐起來。惜妃清秀的臉,正只有二尺遠的地方,微笑著看著他。
惜妃已經醒了,叫人把病床挪到了他的床旁邊,看著他不知道多久了。
「你什麼時候醒的?」睿恆用手抹了下臉,還有睡意,畢竟昨天一夜都在看哈迪斯的腦底錄像。隨後微帶責怪地對著旁邊低頭蹲坐的侍女道:「叫你們叫醒我的。」
「是我看陛下睡得香,不讓他們叫醒的。」惜妃柔聲道:「好久沒見到陛下了,就像好好看看。」
其實應該是侍女沒有叫醒,這兩個宮中的老侍女,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盡量別做。睿恆苦笑了起來:「要知道,還是囑咐太醫了。早餐吃過沒有,想吃些什麼?」
「都快中午了,陛下想吃什麼。」惜妃反問著。
「我隨便。」睿恆坐了起來,對著兩個侍女吩咐:「去拿一份我的午餐。惜妃要不就拿點粥,再燒幾個開胃點的菜。問問她想吃什麼,儘管讓膳房燒了,超出的例份就算我的。」
剛醒過來,身體就算無大礙,但肌肉如同經歷過超出身體負荷數倍的拉伸,自然酸疼無比。胃口很顯然會差,喝粥確實是很好的選擇。於是惜妃點了一碗白粥,還要了三道過粥的菜,並要了份點心。
吱吱適時地建議:「聽說地球進了一批山楂,膳房燒的山楂糕味道酸甜好吃,主子就要了三個菜,要不還有一道就拿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