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玄鴻差點沒跳起來,玄漪還真敢做,正的發起了都至少五百年都沒有過的全民公投。
睿恆細細看了看後,手指按著輸入,邊讀邊語音識別並用芯片糾正:「駁回,惜妃尚未賞賜,此公投根據不足!」隨後點擊了相應的決定。
「玄漪還是那些話,如果將惜妃賞賜給別人就應該還給他。所以我只能暫時以理由不成立而先駁回他的公投,在三天內,他暫時還不能發起再次公投。」睿恆閉上了眼睛,微微吐了口氣。
玄鴻也明白,以玄漪的口才和文筆,哪怕愛得頭腦發暈也不會犯這個錯誤,他的目地就是警告王,如果敢賞賜給哈迪斯,他真的會力爭到底。
「我去勸勸他。」玄鴻輕聲地道,其實他也明白,就算去勸也沒用。玄漪雖然只有三十八歲,可能力早已超過了他,無論勸什麼,玄漪都能駁回,或者就是一點水也潑不進。
睿恆無力地搖了搖頭:「不用,你們先出去,讓我好好想想吧。」
惜妃躺在病榻上,從吱吱的嘴裡得知了消息,不禁心中一陣狂跳,隨後異常的不安。
吱吱卻喜上眉梢:「主子這真是太好了,歷史上被爭奪的女人往往成為所有男人的焦點。現在有很多人將主子和史上著名女人相比較呢!」
對此惜妃卻並不樂觀,紅顏禍水、任何一件事情的最終結果都會和女人相聯繫,並且髒水全部倒在女人的頭上。夏喜妹、商妲己、周褒姒,就連國家滅亡也是女人惹出來的禍。如果好事的人將前朝的事情也聯繫起她。那麼她是渾身有嘴也說不清楚,也無處可訴。
「不要多嘴。」她只能輕聲提醒著:「有時好事並不定就好。還是將嘴關嚴實一點,小心禍從口出。」
吱吱趕緊用小爪子摀住了嘴。不敢再言語。
門開了,進來的是哈迪斯。
哈迪斯徑直走到病榻前坐下,手從披風裡拿出一個愛情果,掰開後遞給她一半。
惜妃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接了過去,低頭微微咬了口。果子依舊那麼的甜,帶著特殊果味的果肉甜得像蜜糖一樣。
「大人怎麼還來,就不怕陛下怪罪嗎?此時不光是陛下了,其他大臣也頗有微詞。」她微低著頭。輕聲道。
「不要緊,我調查你的限期還沒到。」哈迪斯咬著果肉,滿不在乎的。
「可,可是……」惜妃總覺得不踏實,好像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一般。
哈迪斯冷冷一笑:「可是什麼,最多封存而已。」
封存!惜妃眉頭微擰,隨即又打開:「陛下不會這樣的,大人畢竟對茜洛宇斯星球忠心耿耿。」
「沒錯,我是對茜洛宇斯忠心。那又怎麼樣?」哈迪斯嘴角揚起譏諷來:「對你念念不忘的玄漪被關在禁閉室內,每隔個三五分鐘,就帶動其他兩個重臣嚷著不公、冤枉,口口聲聲要討伐我。他是陛下一手調教。感情自然比我深。」
一隻有力的手伸過來,輕握住了她的手,哈迪斯聲音放柔了許多:「有沒有知道你身體是怎麼變差的。我是怎麼被流放的?」
惜妃微微歎氣,依舊不敢直視哈迪斯:「知道了。陛下都告訴我了。玄御大人做得很過份,可大人也踢了他一腳。也夠他受的了。」
「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哈迪斯追問著。
「我……」惜妃這些事情也想了許多時候了,她於是道出了這一晚上所想的結果:「玄御大人知錯能改就行了,請大人不要和他計較了。」
「那陛下呢?」哈迪斯又問。
惜妃眼眶有點發紅了,她苦笑了一聲,用手指抹去了眼眶裡的濕潤:「陛下是沒有錯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星球,所以要有錯就是我。」
看來惜妃是想明白了,是的,君王是不會有錯的,至少當權的君王錯的也是對的。只要結果有利於星球、有利於臣民,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而英明的。惜妃看似為王開拓,其實這才是腦子清楚的話。
哈迪斯看著惜妃,柔聲問:「那你呢,你今後如何安排?」
此事有點棘手了,原本王就要賞賜了,可玄漪這樣一鬧,形勢立即急轉直下。王可以擔負對女人絕情的罪名,可不會承擔奪人所愛、並且將重臣忍痛割愛的女人再轉贈給另一個重臣以討好的罪名。
如果惜妃能答應下來那是最好的,這個星球的男人還是潛意識嚮往兩情相悅的愛情,只要惜妃鬆了口,那麼故事又可以編成了弱女被王賞賜給重臣、而此大臣不要又退回給王,等到又一個重臣看中的這個女人,王賞賜在即,先前那個大臣又反悔了。
兩個故事,兩個版本,對錯截然不同。歷史有時就是如此,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誰能得到先機和最後的勝利,故事就對哪一方有利。
一定是問她的決定,惜妃閉上了眼睛,輕聲道:「昨天半夜陛下和我說明一切後,我就給了陛下一個答覆。無論陛下如何安排我,我都會接受。」
哈迪斯灰眸深深地看著惜妃:「如果陛下將你賞賜給我,你也願意接受當我的夫人是嗎……還是,在陛下派玄鴻宣佈的那時開始,你就繼續的尋死,直到真死了為止?」
哈迪斯洞察一切,確實這樣的。她沒有做聲,緊緊地躺靠在那裡。
「那麼現在要你選擇的話,你會選擇誰?」哈迪斯身體往前俯,帶著極度的威脅、湊近了逼問:「是選陛下、我、還是玄漪?或者其他的也行,如果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會選誰?」
惜妃睜開了淚眼看著哈迪斯,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只是玩物、只是擺設、只是男人的附屬品。我有選擇的權利嗎?從踏上這個星球開始,我就被剝奪了名字、剝奪了自由。我是陛下的女人,所以陛下的喜好也就是我的喜好,陛下就是我的一切。哈迪斯大人,我不是你,你是男人,是茜洛宇斯星球人,整個星球的法律都是為了男人而設定,所以哪怕是最基層的士兵,也可以選擇要或者不要。而我只是個地球運來的貢品!陛下從未把我當做一個人,我只是取悅於他的附屬品,就算他真的喜歡我,為了責任也會把我賞賜出去;哈迪斯大人,你其實也一樣,你有真正尊重過我的意見嗎?那麼我跟誰都一樣,隨便吧,你們隨便安排吧,我不想過問、也沒這權利!」
對於惜妃的猛然爆發,一番激烈言辭之下,使得哈迪斯都為之一愣。
兩個侍女低著頭,蹲坐在牆的一邊。惜妃很少那麼激動,顯然是傷了心。
哈迪斯抬起了手,扶上了惜妃的臉,用大拇指輕輕撇去了她眼眶中的淚水。聲音越發的輕柔:「你這可憐的小東西。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是弱者,本應該就這樣。」
惜妃忍不住終於掉淚,哽咽道:「可大人,我是人,我是和你一樣的人。我也有愛,碰到難過的事情也會傷心。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理論之外,難道就不應該有一些人才有的東西,能不能可憐一下我,憐憫一下我?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我活下去幹什麼,除了取悅君王還有其他意義嗎?」
哈迪斯看著惜妃許久,緩緩道:「不要這樣說,人活著就是為了活得更好。女人取悅男人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這樣她們的壽命可以延長、同時也會得到幸福。生命就是如此,人不能單單為了自己活著,有各種責任約束著,所以才那麼難。知道嗎,我打完仗回到空蕩蕩的官邸,一個孤單的躺在床上時,多麼希望有個女人陪我,說說話。這個意義說來好似不大,其實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讓我的日子不再那麼難熬,至少還有個人在家裡等我回去,不是嗎?」
隱隱透露出來的孤獨,讓惜妃心一陣陣的發軟。她吸了吸鼻子,將頭扭到一旁:「大人口才比我好,我說不過大人。」
昨夜王坦白了一切,所以讓她才那麼難以克制心情。哈迪斯笑了笑:「你一晚上沒好好睡,躺下睡吧。其實有句話還是說錯了,男人也是不同的!」
哈迪斯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惜妃目光轉向了手裡,手中還握著吃了幾口的愛情果,那暴露在空氣中的果肉已經稍有變色了。她麻木地舉起,用門牙微微啃了些有點變色的果肉。那果肉從甜美如蜜成為了微帶苦澀了!
如果再不吃,就會進一步氧化,到時果肉成為了深色,那吃在嘴裡的感覺,簡直比吃中藥還苦。
愛情果,還真像是現實中的愛情。剛開始的甜蜜、漸漸轉為了苦澀、最後難以下嚥,就如同她和睿恆……可睿恆和她算不算愛呢?也許是,但和責任碰撞後,就不是。
睿恆只覺得好累好累,昨天玄漪鬧事被關了進去,他因為太累回去睡,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一夜未睡、再加上一夜沒睡好,使得身體有點疲乏了,好似沒力氣。
那麼多的公務要處li,每天都一大堆的事情。他只能打起精神來,一個個報告打開來批閱。
玄鴻走進了辦公室,看到王又在辦公了,王幾乎是天天第一個來。
趁著哈迪斯還沒到,玄鴻很是無奈地道:「陛下,玄漪和玄御、玄攬都絕食抗議了。說是什麼時候開始公投批准,他們就什麼時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