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哈迪斯說他受到了不公,惜妃頓時感到萬分的愧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病得糊塗冤枉了你。但只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懲罰,可陛下不想沒有我。」
哈迪斯輕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可笑的話。
惜妃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擔心又不知所措的看著異樣的哈迪斯。
「如果陛下那麼愛你,為什麼還讓你來見我?」哈迪斯冷笑著悠悠地問。
惜妃很是無奈地回答:「因為他是明君。我想茜洛宇斯星球的任何一代君王,處在這個位置上,都會讓我來見你。我見你,也是想跟你說,不要再為難陛下了。」
哈迪斯低著頭,深深地看著她,並沒有說話。顯然他並不想今晚過去後沒了下文。
那種煩惱和糾結就像麻繩一般纏繞著思緒,惜妃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道:「大人應該並不愛我,只是覺得我適合當伴侶而已。為什麼大人不去找更漂亮、更溫柔、更知情識趣的女人?」
哈迪斯嘴角微露笑意:「需要什麼樣的女人好像是應該我想的事情吧?」
她悶了半響,低下了頭,輕聲怯懦地道:「是的。是不是我是寵妃,大人才想要我的?」
哈迪斯沒有回答,看了看周圍,草地上開始瀰漫起淡淡的霧氣。那是寒氣,不久後,寒氣會越發多,到了半夜能將草地上的每根草都掛起冰霜。
「夜深了!」聽到哈迪斯的話,惜妃微微鬆了口氣,看來這次會面說完了,終於可以結束了。
但哈迪斯並沒有動,而是聯繫起來:「玄鴻大人……我和惜妃說完了,讓她的侍女過來。」
不到二分鐘,吱吱和如花從一邊跑了過來。
「那麼大人。我就先走了。」惜妃跟哈迪斯告別。
「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哈迪斯拉起了惜妃的一隻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吻了一口。吻的時候,犀利的灰眸一直盯著她看。
惜妃有點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哈迪斯。毫無疑問,哈迪斯如果對待女人和其他男人一樣,一定也跟其他一品大臣一樣,是除了陛下之外、所有女人最為想往的。
一時間心不由自主加快了。她側過了臉,將視線從哈迪斯發亮的雙眸以及冷俊的臉上挪開。臉頰微微發紅了!
「地上冷,抱著惜妃回去。」哈迪斯對著蹲坐在旁邊的兩個侍女下命,最後看了眼惜妃。薄唇微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淺笑,轉身離開了。
力氣大的如花將惜妃橫抱了起來,往寢室走去。惜妃扭轉過頭看著那走遠的藍黑色健壯高大背影。心中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哈迪斯和惜妃見面的事情很快地傳遍了整個皇宮,隨後又在短短兩天時間傳遍了整個波塞冬尼亞。
正當礦場的官兵正在議論已經添油加醋的這件事時,哈迪斯已經帶著一萬個官兵、十艘戰艦到了一個離星球大約幾萬公里的太空中駐紮,並發下了戰書、等待回音。
吱吱已經明白惜妃為什麼心情不好。也許其他女人會洋洋得意,可這對她來說就是種負擔和壓力。兩個侍女都盡量保持安靜,而不是像平時那樣話很多,抓住一切機會說笑話、說皇宮內外的各種消息。
目前也不用說什麼消息。最大的新聞大約就是惜妃和哈迪斯夜晚在十一層見面談話了。
惜妃躺在軟榻上,感覺到有人走進來,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蹲坐在旁邊的吱吱和如花慢慢地退了出去,而一條異常偉岸的紫色身影出現在了跟前。
「躺著。」三天沒見的睿恆來了,坐了下來,關懷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聽說你又不舒服了。如果覺得累,我叫人把軟榻抬到院子裡,找塊最好的地方,這樣也能透透氣。」
「不用了,這樣挺好!」她輕聲回答:「多謝陛下。」
睿恆好似帶著幾分失落,手指輕輕整理著她有點凌亂的髮際:「你越來越客氣了。每當聽到你說謝我時,就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變遠了。」
距離從一開始就是遙遠的,睿恆在茜洛宇斯星球,而她在地球;睿恆是王,她是平民百姓。就算她過來了,成了妃子,她依舊是引進的玩物,是供男人消遣和娛樂的活物而已。
睿恆看到她靜靜的什麼都沒說,躺了下來,將她攬在懷中,緊緊地抱著,輕聲呢喃:「有心事就跟我說,我是你的一切,是你的男人。」
她閉上了眼睛,臉貼著睿恆的胸口,過了許久才輕聲地道:「不要把我送給別人,我不是玩物,不是東西,寧可賜死我,也給我留下最後一點尊嚴。」
果然……睿恆長長地歎氣。
一個下午,王在惜妃的寢室,靜靜地陪伴著。
一旦有了戰事,所有人的關注都集中在戰報上。打仗不是遊戲,一旦帶去的人戰死過多,要麼撤退、要麼就是加派兵力。
一旦加派兵力,無論是不是去送死,都要去。
這個星球如果打下來,那可就是第七十八個附屬星球。也是哈迪斯休假後,第一次指揮的戰役。
贏是肯定會贏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茜洛宇斯星球本身就兵強炮猛,沒有征伐下來的星球大多都是需要深入作戰,光靠炮轟不能讓其屈服。而哈迪斯最喜歡的就是深入作戰,直接打到對方的皇宮或者眾議會裡,將合約當面交給最高統治階級面前。
有哈迪斯在,不可能不贏!這是每個人心中所想,現在很多人關心的是,他們會不會派去增援。
每次都會有賭局出現,這次也不能避免,但堵的最多得是,哈迪斯需要死幾次或者不用死、拿下這個星球。
又到了週一,玄漪從萬歡殿過來述職。
「這是最新的戰況報告!」睿恆坐在辦公椅上,手指點擊辦公桌,打開了哈迪斯戰艦發來的報告。
沒有圖像。只有文字說明。表明哈迪斯下了戰書後,對方沒有任何表示。
三天沒有反饋結果,就可以開戰了。可已經第五天了,還沒有打。
玄武微微皺眉:「不打也不撤退。哈迪斯想怎麼樣?」
「難道想讓陛下承諾些什麼?」玄鴻略有所悟地道。
「不會!」睿恆靠在了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語氣很堅定:「哈迪斯不是這樣的人,這點我信任他!」
又過去了一周。哈迪斯依舊沒有動。王都派了一個補給飛船過去,提供漂浮在太空中的一萬官兵食物和水。
時間一長,惜妃的心態漸漸調整了過來。她又開始以前的生活規律,做做女紅。去院子散步。
而吱吱的話也忍不住像以前一樣多了。
「主子!」拿著洗好衣服回來的吱吱一進寢室就又八卦起來:「知道外面打賭,這次哈迪斯……」
一提到哈迪斯,吱吱立即住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繼續呀!」惜妃在一件黑色長袍上繡著花。在這裡除了亞麻長袍之外,黑色和白色是最受歡迎的兩種顏色:「賭哈迪斯什麼?」
吱吱見惜妃並沒有什麼異樣,於是繼續興奮地道:「賭哈迪斯大人是不會死、或者死一次、二次,才能拿下那個星球。」
「很無聊!」惜妃繼續繡著花。過了好一會兒,一直等到吱吱也開始做女紅時,才問道:「怎麼賭?」
吱吱一愣,隨即道:「拿東西押注。猜中了東西返回,按照比例加送賭值同等價值的東西。」
「什麼東西都可以嗎?」惜妃又問。
「是的!」吱吱回答道:「除了活的東西不能押,什麼資產都可以。」
惜妃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想了想後問:「我們有的全部拿出來。」
「主子,你也要賭?」吱吱有點為難道:「按照規定,妃子如果要做規定範圍外的事情,需要批准的。」
「那就是去批!」惜妃看著吱吱,很冷靜地道:「去告訴玄鴻大人,或者直接告訴陛下,我要參賭。我把一半的東西壓在哈迪斯大人不會死,另一半壓哈迪斯大人會毫髮無損的勝利歸來。去吧!」
吱吱和如花聽到後愣了半天,還真賭呀?
惜妃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盯著吱吱:「不敢還是不願意?你不說,等陛下來了,我親自對他說!」
看著惜妃不像是開玩笑的,吱吱說去申請,於是出了寢室。
站在走廊裡來回渡步,想著如何告訴玄鴻大人,以前可沒聽說過有王妃參加賭局的。
但又想想,突然樂了起來。不管批准不批准,大家都不是知道惜妃不希望哈迪斯死,希望他平安歸來!
於是吱吱立即聯繫了玄鴻,告訴他事情,希望能批准。
玄鴻一聽也傻了眼,那些王妃大多謹小慎微,不敢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而被其他女人抓住把柄,在背後議論而影響王的情緒。
這事他一時也拿捏不定,想了想聯繫了玄漪,和他說了情況。
玄漪慵懶的聲音傳來:「哎呀,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告訴陛下唄,惜妃和陛下兩個人的事情,你一個總管管那麼多幹嘛?去說吧!」
睿恆聽到玄鴻聯線過來說的話,也是很意外。他靠在了辦公椅背上,沉思了片刻,手指輕點辦公桌面:「玄鴻,我同意!去庫房撥五十瓶酒賞給惜妃,隨便她怎麼用。」
玄鴻接到命令,又是發愣!王不光批准了,還賞賜了酒給惜妃,明擺著讓惜妃加大賭注。五十瓶酒,不要說基層官兵,就連他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五瓶來。
好吧,既然惜妃想賭就賭吧,大家陪著她一起玩。玄鴻苦笑著聯繫庫房以及惜妃的侍女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