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花又開始哼著小曲,在鏡子前拿著她的小梳子梳理著頭頂上的短絨毛,試圖讓短短的毛能盡量看上去長一點,可惜妃卻是截然相反的心情。
以前去滿足一下如花也不要緊,可現在每次去都有哈迪斯在。如花看玄武,而哈迪斯卻看著她。
不想和哈迪斯接觸太多,可如花這樣子,真的不想掃她的興。
「主子,你看我長得是不是越好看了?」如花沾沾自喜著:「今天我路過時,兩個巡邏的侍衛還多看我幾眼呢!」
「那是因為沒見過那麼花癡的侍女。」在一旁抹桌子的吱吱沒個好氣地道:「誰見到過一個侍女,耳朵旁邊還夾著一朵花,還是大紅色的。」
「你別妒忌了!」如花回頭白了吱吱一眼後,將耳邊夾著的大紅假花拿下來,用嘴吹了吹,將花瓣吹吹開後再戴上。
還是去吧,否則如花會難過的。惜妃有點慵懶的起身,身體好了大半,可依舊需要慢慢調養,她現在目前的狀況就屬於亞健康狀態。
走在院子裡,如花又是一副猴急的樣子,前進五步再回頭催促後退二步的。
惜妃笑著道:「如花,索性你就先去,我和吱吱慢慢到。」
「真的?」如花一聽,立即雙腳並用,一路爬過去。
「主子!」吱吱口吻中帶著幾分責怪:「你這樣太縱容如花了。老是這樣,會被人笑話的。」
「讓她去吧。」惜妃卻抱著寬容的態度:「別人笑話就笑話,就怕時間長了,如花就連這點愛好也沒了,整天活著就是伺候我,那才是悲哀的事情。」
「能活著就是件好事,就怕活得越來越差。那才是最倒霉的。」吱吱的話讓惜妃感覺到絲絲涼意。
這個星球男人是升級制,誰功勳積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升職。如果業績沒達到要求,則降職。而女人則是淘汰制度,只有越來越差,一級級下去,很少有女人逆反而上的。有也是運氣好,這樣的女人很少,有的話簡直就是到處傳了。
而到了萬歡殿,就永遠去不了延春宮;到了礦場,則就回不了萬歡殿。
心情一下就低落了。慢慢走到圍欄邊,如花已經開始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玄武和哈迪斯果然都在,惜妃微微對著哈迪斯點了點頭打招呼後。將目光轉到了其他地方。
「你有心事!」哈迪斯的聲音悠悠傳了上來。
「嗯?」惜妃回過了神,目光轉向了哈迪斯,有點詫異。
哈迪斯靠在樹上,微微一笑:「看來我不先開口,你是不會先跟我說話的對嗎?」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惜妃回應道:「大人見多識廣,而我每天除了寢室和院子,幾乎哪裡都不去。生怕說出來的事情,會讓大人覺得幼稚和無聊。」
「確實!」哈迪斯好似認可了,灰眸帶著幾分柔和:「皇宮的官員還可以通過數據庫瞭解很多事情,而女人的生活除了基本的生存就是男人。就算滿腦子的爭寵。時間久了也會因為沒有接受新的事物而淘汰。」
只要不被淘汰,就有無盡的生命和青春……惜妃苦笑了一下,這也正是很多女人追求的東西。哈迪斯還真是一語道破。她也漸漸感到,正在慢慢和其他女人一樣的,喜歡各種花邊新聞,今天這個妃子如何、明天那個夫人怎麼樣之類的話題。
哈迪斯那雙淡淡的灰眸,好似能看到她心中所想一般:「我沒有夫人。如果有夫人,你知道我會怎麼樣讓她永遠不被我淘汰嗎?」
永遠不被淘汰?這不可能。聽說自從阿狄尼赫斯一世開始。沒有一個妃子能過十五年。在皇宮逗留時間最長的女人,據說也只有八十多年。
惜妃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願聞其詳,請大人賜教。」
「很簡單!」哈迪斯微笑著,深深地看著她:「我會把她帶在身邊,我去哪裡,她也去哪裡。我去打仗,就讓她在戰艦上等我凱旋回來。這樣她不會像關在籠子裡的鳥一樣,可以經常看看這個巨大而無盡的宇宙,見到無數比故事還要精彩的星球和事物……」
一副美好的畫卷展現出來,不要說久居深宮的惜妃,就連以前外出但目前轉為內部安全管理的玄武,都能有機會可以經常出去看看。
「所以她永遠不會被淘汰。」哈迪斯看著惜妃,意味深長地道:「當然一直跟在身邊很危險,隨時戰艦有可能會被炸毀。她只會為國捐軀,而不不會被淘汰……」
哈迪斯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到時,不知道她怕不怕死。惜妃,你說呢?」
很明顯的意思,惜妃深吸了口氣,略微穩定了下翻湧激動的情緒後,笑著回應:「大人的夫人一定會耳濡目染大人的勇敢,鳥永遠想往天空飛翔一樣,她一定願意陪在大人身邊的。」
玄武簡直要翻白眼了,幸好背對著,否則會被看到他氣得發青的臉。
惜妃對著哈迪斯微笑著:「我該回去了,大人再見。」
「再見!」哈迪斯目送著惜妃離開,她走時還回了下頭。
玄武氣惱地當然也看到了,哈迪斯確實有很大的蠱惑人心本事。幾句話就能點中人心中最想要的,惜妃也是人、更是意志薄弱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哈迪斯的對手。如果她真的哪天成了哈迪斯的,大約不用十天,就能被徹底洗腦,愛上這個怪物。
「是不是很不甘心?」哈迪斯從樹上跳下,他那副臭屁的樣子,讓玄武越發不爽。
哈迪斯上下看了看他,猛然一笑:「大人天天在這裡練武,大約和她話都沒說幾句。當然,大人是為了練武,不是為了泡妞。其實這事就跟女人一樣,穿得越少的女人,新鮮感就越快消失。不信就去看看另外兩位大人,我相信大人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玄武哪會不知道,在惜妃心中,玄鴻一定比他強。而一直迴避的玄漪,應該是惜妃除了陛下之外最在意的。這好像和穿衣服沒有什麼關係吧?
他好似明白了,這是哈迪斯對他的嘲笑。於是氣鼓鼓地道:「你想以後帶著她被炸死嗎,難道怕她背叛你?」
「我倒是不怕她背叛我。」哈迪斯猛然一笑,露出白得耀眼的牙齒來,陰森森地道:「她不會背叛我,是怕男人強迫她。為了不想哪個重臣死在我手上,我還是帶著她最好。」
「順便說一句。」哈迪斯慢悠悠地從制服口袋裡掏出手套,優雅地帶在了自己的手上:「為了不讓她出事,我會為了她開恩,只要不攻擊她所在的戰艦,任何錯誤我都可以原諒。否則……」
哈迪斯戴好了手套,轉身走的時候,陰鷙地道:「我炸了他們整個星系!」
炸了整個星系……一個星系裡可能只有一個有生命的星球,也有可能有幾十個。但此時哈迪斯陰森而堅決的口吻,聽過的人都會相信,哈迪斯會這樣做。除非是瘋子,絕對不會為了炸死一個女人,哪怕為了哈迪斯痛苦,而搭上一個星系的。
可以想像得到,當這個瘋子敢開口下令時,他身邊的人先一步將他能怎麼死得快就怎麼動手了。而且他的星球和其他有生命的星球不但會支持,還會將其供奉為力挽狂瀾、足以計入史冊的英雄。
玄武看著哈迪斯遠去的高貴而灑脫背影,對著這樣一個男人,還能用什麼詞來形容此時的心境?那就是敬畏,像對神一般的敬畏。
當他看了看地上的練武機械,一時間居然感覺全身無力,就像是大病初癒。雖然他從來沒病過,在這個星球上,就算生病也只要一會兒功夫就能治好。
惜妃永遠不是他的,永遠不是!失去所有希望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回到寢室,惜妃躺在了軟榻上,心情難以平復。就算閉上眼睛,哈迪斯也在跟前晃。
吱吱打發如花出去摘點果子後,小心靠近了軟榻,輕聲道:「主子,如果真有那天,我能不能還是你的侍女,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惜妃睜開了眼睛,有點驚訝地看著吱吱。
吱吱想了想後,微微垂下頭:「嗯,戰艦上面不能有太多的女人,主子能上去已經需要特別准許。那麼奴婢就在官邸裡,把每個房間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等著主子回來。」
「吱吱!」惜妃眉頭微結地責怪了一句。可想想也不能吱吱,她又何嘗不動心?
哈迪斯今天所說的,足以讓所有女人心動,哪怕是王妃,也會毫不猶豫地投入到哈迪斯懷抱。
為什麼睿恆就不能給她這個承諾,還有玄漪……只要對她這樣說,哪怕在戰艦上被炸死,她也願意。永恆的生命只是水中之月,哈迪斯給予的才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
惜妃有點迷茫了,忍不住自言自語著:「他到底愛不愛我?」
吱吱心中一驚,隨後輕聲道:「主子不要想了,哈迪斯大人……」
「我說的不是他!」惜妃打算了吱吱的話,又一次的閉上了眼睛。
不是哈迪斯,哦,是王呀!吱吱暗暗罵自己蠢,立即道:「陛下當然喜歡主子的,主子可是現在宮中最得寵的妃子。奴婢不對,不應該說那麼遠的事情,主子你好好休息。」
其實她都想知道,全都想知道!惜妃緊閉著眼睛,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