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妃慢慢地醒了過來,身上已沒有了在院子裡時,那凍及骨頭的寒冷。不但身上暖暖的,而且還有人摟著她。
哈迪斯,她心中一驚,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睜開眼睛的同時,摟著她的睿恆也驚醒。
看到眼前的是那雙如同寶石般的紫色雙眸,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她在睿恆懷中,在睿恆的身邊。猛地撲進了這個讓她感到無比安全的懷抱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睿恆輕輕拍著她,安慰著:「不要哭了。我才去了一會兒,剛出寢室就看到哈迪斯把你送了回來,讓你侍女送了進來。渾身凍得像冰條,怎麼喊都喊不醒。」
「陛下,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此時此刻除了本能地,反覆說這話之外,什麼都不去想。
「好,我知道了,以後就算去方便,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陪宴的。」睿恆摟著她,聲音柔和,好似還帶著幾分好笑,笑她行為太過激動了:「哈迪斯應該也沒做什麼吧,你害怕什麼呢?」
不敢說,也許會認為是醉酒後的幻覺。她吸了吸鼻子,微微穩下情緒,輕聲道:「沒什麼,可能是昨晚喝多了。」
「嗯,是喝多了。」睿恆笑著拍了拍她,放下她後起床:「你好好睡吧,我該起來去辦公室,已經偷懶晚去了。」
側頭看了看外面,大約已經近十點了,睿恆一向勤勉,工作日九點上班,他卻每天八點不到就進辦公室,經常是七點就已經早早在辦公室了。
「沒想到啤酒都能喝醉。」睿恆將脫下放在旁邊軟榻上的長袍套上,應該還要回到他的寢室再換制服:「玄漪和玄鴻昨晚在玄武官邸裡鬧了一晚上,當班執勤路過的侍衛。老遠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又是哭又是笑的!」
玄漪喝醉了嗎,他的酒量應該很好的呀。
「你再躺下睡吧,睡得晚點沒關係,晚上我會過來的。」睿恆繫上腰帶後,彎下腰,低頭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一口,笑了笑後出門了。
玄漪醉了嗎?此時心中對於未來的焦慮以及對哈迪斯的懼怕淡去,玄漪佔據了整個心。
沒想多久,吱吱和端著餐盤的如花進來了,吱吱進屋後就扶著她起來。走到餐桌旁,讓她用餐。
昨夜的事情就像是場夢,一場惡夢!和哈迪斯的交談如此的清晰。卻又如此的模糊。
被吱吱扶起後,腳踩在冰涼的水晶地面上時候,一陣陣發虛。坐在餐桌旁,開始吃早餐。吱吱和如花早就知道她的胃口,這次是白粥和兩小碟甜酸醬菜。清爽又開胃。
「吱吱!」吃了兩口,她開口道。
「主子什麼事?」蹲坐在餐桌旁的吱吱立即豎起了耳朵。
「嗯,沒事!」她繼續吃著。其實原本她想讓吱吱去打聽一下玄漪和玄鴻醉酒的事情,但想想還是別弄出更多的事情來,也就不再說了。
玄武帶著哀怨地看著正一起泡在水池裡的玄漪和玄鴻,真是可怕的一夜。為什麼在這裡泡澡的原因,是因為這兩個正悠哉悠哉頭頂著毛巾泡在熱水裡的傢伙,都將胃部的嘔吐物如數傾倒在他的頭上、身上。在官邸裡。再用水沖都沖不去這股子酸臭。
「以後不喝啤酒了,還是紅酒或者白酒好。」玄漪悠悠地道。
「嗯~!」玄鴻發出一聲鼻音後,半天過後才緩緩道:「但酒醒了後還算好,頭不疼。就是胳膊上有點疼,喝啤酒會影響胳膊?」
「我的也疼。看,都有烏青了!」玄漪扯下臉上毛巾。將自己帶著幾塊烏青塊的胳膊展示給玄鴻看。
廢話!玄武翻了翻白眼,昨晚為了抓住這兩個坐在露台欄杆上,雙腳在千米高空晃著腳、看風景的傢伙,可不敢鬆手。抓住了,他們還掙扎,都恨不得拗斷他們脖子算了。
隨後兩個看著玄武,玄漪很是認真地道:「玄武,我記得昨晚你也喝醉了,一個勁地抱著我們兩個,你嘴裡說些什麼我忘了。」
玄鴻更是過份,一本三正經地道:「要不是你喝醉了,男人之間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以後可不要這樣了!」
玄武鼓著眼珠子,瞪了半天,終於忍下了衝上去把這兩個傢伙打一頓的強烈**。
哈迪斯從十層官邸出來,正要往樓下去。
「哈迪斯大人!」玄御可能是有事,正巧碰上。老遠喊了聲後,跑了過來。看到哈迪迪斯身上的長袍,帶著奇怪地問:「你,還沒結束休假?」
「我休假不是很好?」哈迪斯停下,顯然並不友好地斜眼看著:「不管怎麼說,多謝你跑過來提供給我消息,我也確實需要一個能震懾所有士兵的典型。」
「大人什麼意思,我不清楚。」玄御臉上掛著微笑,好似什麼都沒改變,隨後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大人說的是玄攬!當然,有事跟大人匯報是應該的,但我沒想到大人會當真。也怪我那天喝了點酒,聊得又開心,什麼話都不經大腦思考的說了。」
哈迪斯冷冷地看著玄御,隨後猛然冷笑了起來。
「告訴你一件事!」哈迪斯手一下下拍著玄御的肩膀,口吻還是挺溫和的:「人的基因決定了絕大部分,除了身高、外貌這些你都知道的之外,還有就是習慣。你前世說謊時,總是不自覺的眨眼睛,平時是至少說完一句話、也就是每隔五秒以上眨一下眼睛,而說謊時,特別是緊張的時候,眼睛就眨得特別的頻繁。而你剛才對我說話時,眼睛是每兩秒眨一下。」
哈迪斯的手越拍最重,最後一下,讓玄御一下跪摔在了地上。
「除了眨眼,你還有很多習慣,你自己不知道,我卻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說……」這還沒完,哈迪斯飛起一腿。腳面猛地踢向了玄御的肚子,就像踢一個球般的不客氣。
這一腳踹得極重,玄御狼狽地在地面上翻了個滾,捂著劇痛欲裂的腹部,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哈迪斯的話語依舊冷靜而舒緩:「以後想對著我說謊,先好好對著鏡子練習一下,順便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我不喜歡成為工具,別人利用和愚弄!」說完後,頭都不會的離開了。
玄御側躺在草地上,一隻手緊緊壓著腹部以減少疼痛。疼得是眼淚鼻涕都快下來了。他剛張開嘴。胃裡的東西就湧了出來,吐出了一口。早餐吃的食物殘渣噴濺了出來,嘴裡滿是含著胃酸的酸臭。舌頭微微發麻。
應該肝臟沒破裂。哈迪斯腿腳雖然重,卻拿捏得極為準確。這一腳正好將胃部連帶著往上帶,所以最下面的肋骨也隱隱作痛。如果肝臟破裂的話,不用多久就因為失血而頭暈眼花了,疼痛也會隨之減少很多。而現在除了疼。還是疼!
哈迪斯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這個只是警告而已。
終於疼痛稍微好了些,玄御捂著肚子,慢慢地站起。腰還是直不起來,他捂著腹部下意思的左右看了看。其實也不用,這裡的監控比其他樓層多。監控裡的當班侍衛應噶全看到了,等到晚上,他被哈迪斯打的消息會傳遍整個皇宮。而目前哈迪斯能揍的都是對惜妃有意思的男人。
據說他前世在哈迪斯手下時。也跟惜妃有點關係,什麼關係大家包括他都不是很清楚。此次被打,可能又會引發種種他和惜妃的猜想。
哈迪斯!玄御苦笑了一下,捂著依舊劇痛的腹部,帶著幾分踉蹌地往太醫院方向走去。
身體又虛了。吃完了不是靠著就是躺著,要養回精神。惜妃靠在軟榻上。聽著蹲坐在旁邊,正在做腰帶的如花,嘴裡哼哼著她星球的小調。
所謂的小調就是「吼吼哈哈」這種單純的音變化,但如花輕聲哼來,居然還有點嘻哈風格,聽聽也不煩,能打發點時間。
「這是陛下賜下的,請主子品嚐。」吱吱端著一個盤子進來了,將盤子放在了軟榻旁的椅子上:「玄鴻大人昨晚喝醉了,今天的事就全部在辦公室裡處理,所以叫我去拿,沒有親自送來!」
盤子裡是葡萄、一堆花生和瓜子。葡萄是這裡產的,而花生和瓜子應該是地球運來的。
是睿恆擔心她躺著悶,睿恆真的對她花了很多心思。
她抓起了一小把瓜子,慢慢地磕了起來。好久沒吃這些零嘴的玩意,還真是香。
如花嗅到後,深呼吸起來:「好香。」口水都快出來了。
吱吱靈敏的鼻子也抽動了起來,兩隻眼睛盯著惜妃手中的瓜子,嘴裡卻罵著如花:「沒出息的,只知道吃吃吃!嗯,確實香,主子這是什麼東西呀?」
惜妃微微一笑,懶洋洋的坐了起來:「你們都嘗嘗吧,這是地球上的瓜子和花生。」隨便各抓了一把給了如花和吱吱。
如花先將花生全扔進了嘴裡,連皮都不剝。隨後看著惜妃的樣子,一粒粒磕著瓜子,卻因為嘴裡有東西,瓜子怎麼磕也磕不好,總帶著一些殼嚼了。
吱吱則細心多了,蹲坐下來後,將瓜子和花生全部放在長袍擺上,一粒粒瓜子小心磕著,舌頭舔不出肉來,就用手剝。那樣子就像個大松鼠,有趣的很。
見吱吱拿起一粒花生,試著咬開,看著裡面兩粒紅皮的圓鼓鼓仁,抬頭徵求地看著她。惜妃溫和地道:「就吃那紅色的兩粒,這外面的紅皮去了也行。」
吱吱見花生放進了嘴裡,嚼了幾下,感覺到味道不錯:「嗯,不去紅皮也好吃。我就這樣吃了!」
「跟著主子真好,經常有好吃的。」如花努力地去著瓜子殼,恨不得手指變得細長點,這樣可以將這木渣渣般、卻那麼小的殼去掉了。
「那是當然!」吱吱高興地邊剝邊吃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剛才聽說玄御大人也被哈迪斯大人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