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左右看了看後,清了清嗓子:「陛下,對於哈迪斯所作所為,極大的影響了很多官兵。」
「那又怎麼樣?」玄鴻好似無可奈何地微微歎氣:「玄攬又沒有來上告,而且對外宣稱是哈迪斯教導他。就算影響又怎麼樣?你想個辦法出來,怎麼樣對這件事處理。」
玄武一時語滯,過了好一會兒才反駁:「難道就這樣算了,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嗎?」
玄漪嘿嘿地笑了起來,搖晃著食指:「當時在場的除了哈迪斯和玄攬,就是你和兩個侍衛。你最好想辦法阻止,否則最後會算到你的頭上哦。」
睿恆暗暗笑著,顯然不用和玄武多說什麼了,另外兩個手下已經將局勢看得很清楚明白了。
玄武總算是明白了,這事王是打算姑息了,於是氣鼓鼓地道:「是呀,哈迪斯從萬歡殿裡一路衝到浴室裡,將玄攬按在水裡是臨時想教他馭敵方法。這樣行了吧?當時你們可沒見哈迪斯幾乎將整池子的洗澡水都泡酸了。」
整池子的水泡酸?還真會形容,能想到哈迪斯當時那打翻醋缸子的樣子,玄鴻和玄漪「噗嗤」一下都笑了出來。
睿恆卻反而笑不出來了,哈迪斯曾在公眾場合裡警告過所有人,而這次又教訓了只送了一包玻璃小珠子的玄攬,儼然一副惜妃將來就是他的樣子。
玄鴻看得真切於是適時的加了句:「哈迪斯也太性急了吧,可一點都不像他呀!」
這下睿恆的暗火越發大了,他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放心吧,我還沒死呢!」
王動氣了,玄漪望了望玄鴻,而玄鴻卻對著玄漪抬了抬眉。
睿恆進入了惜妃的寢室,吱吱和如花見到後。下跪行禮後,就趕緊地退了出去,讓出了房間迴避。
惜妃見睿恆一進來,就坐在了軟榻上,隨後和她並排躺在了軟榻上。連披風都沒脫,就知道睿恆應該有心事。
於是站了起來,走到睿恆身後,伸出手指輕輕地幫睿恆按摩兩邊的太陽穴:「這樣舒服嗎?」
睿恆閉著眼睛笑了起來:「很舒服。」
「才不會呢。」惜妃調侃了起來:「陛下有專門做按摩的妃子,她們的技術才是一等一的,而我這個只能算撓癢癢而已。」
睿恆心情好似好了許多。接著話道:「她們只會按摩,可不會撓癢癢。過來,躺到我身邊。」
惜妃順從地躺了回去。靠在睿恆的身邊,手臂摟著他的腰身。能緊緊靠在睿恆身邊,聽著他的心跳聲,感覺他的體溫,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於癡迷。
閉著眼睛,嗅著自己香水的氣息與睿恆的融合,她忍不住發出喃喃:「如果能永遠在你身邊,那該多好。」
永遠,可能嗎?睿恆也在想這個問題,他能對惜妃如此寵愛多少年?以前也有過寵妃。但往往五年就失去了興趣,最多十年就冷淡了,隨後她們消失在皇宮十一層。然後在儲秀宮消失,也在他的記憶裡消失。
惜妃到身邊已經三年了,她不出眾甚至算作最差的外貌,卻在眼中清秀舒服。三年了,沒有一絲厭倦。反而越來越捨不得,如果再賞賜給什麼人。那心痛的感覺一定遠遠勝過當時賞賜給玄漪,哪怕還是賞賜給玄漪。
身邊小小的身體緊緊依偎在他身邊,越發感到需要保護她、照顧她。
可是,歷史證明,任何朝代都不可能無休止的進行下去。他已經二百三十一歲了,而活得最長的阿狄尼赫斯一世也只活了二百三十五年。不能不為惜妃想想,他活著,惜妃當然能受到很好的照顧,可他一旦有了意外……能記得惜妃的只有哈迪斯。
就算芯片中留有惜妃的資料,和找到並留下她的建議,但也是今生的事,也許影響不了後世。
看到一個那麼矮小、毫無姿色的女人,後世一定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猛一見先是驚訝她怎麼會成為寵妃。其次呢……此生惜妃一直在皇宮,所以重生的男人才會通過其他人或者親眼目睹一些事情,漸漸對惜妃有了興趣。而後世,皇宮裡沒有人會記得惜妃,哪怕他按照芯片提示將惜妃養在皇宮,沒有環境和其他事情的經歷,說不定依舊沒有感覺。
他已經將一些片段記錄了下來,可後世看到這些,就如同在看別人的事,很難再會有什麼波動,最多因年輕而感動個幾分鐘。
正如阿狄尼赫斯二世的遺言一樣,將惜妃最後賜給哈迪斯將是最好的選擇。
阿狄尼赫斯二世看來並不傻,考慮到了這個……也許是今天想到了死亡,就跟當年已知將亡的阿狄尼赫斯二世一樣,考慮起惜妃的安排。
睿恆微微地歎了口氣,聲音盡量柔和道:「玄攬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可以看得出,惜妃對哈迪斯談不上厭惡,但有著敬而遠之、甚至有點懼怕的心理。所以談到這事盡量用玄攬,而不是哈迪斯的名字。
「知道了。」惜妃對玄攬當然帶著愧疚,輕聲回答:「是我不好,當時是生怕不收,讓玄攬和玄御大人沒面子,東西又小,也就拿了。要知道不收那些珠子了。哈迪斯大人也真是的,玄攬大人並沒有非議我,還拿著這事做給大家看。」
當然是做給所有人看,讓大家知道就算是皇宮侍衛長都要讓三分的總指揮官,在哈迪斯手中也要扁就是扁的,要圓就是圓的。
還有一個版本是:哈迪斯怒衝到皇宮浴室,跳進浴池裡,按著玄攬各種虐了至少三遍。
這個版本越發的讓人富有遐想,宮內外茶餘飯後想必都是談論到這個。看來確實要禁言一下,否則越描越黑,越說越離譜。
能居然能迷倒眾多高層官員,讓視女人為低等生物的哈迪斯也醋罈倒翻、大動肝火、暴打情敵,惜妃的名字越發響亮了。
睿恆也是無奈,但這樣做對惜妃好:「我今天要舉行晚宴,到時會叫哈迪斯過來。」
惜妃「嗯」了一聲。
睿恆柔聲道:「到時你穿那件冰蟬絲的裙子吧,好久沒穿出去了。難得穿一次素色衣服,一定很顯目。」
「好的。」惜妃答應了一聲。
惜妃穿上了冰蟬絲的裙子,銀白色的裙子穿了三年多,依舊沒有任何折舊。這是她剛到這個星球時,最為合身的衣服。
其實這衣服早就存在,而且本來就是為她做的。
看著梳妝台水晶鏡子中的自己,吱吱正在為她梳理著頭髮,長髮已及腰,需要更多的時間打理。
臉色又比之前紅潤了許多,睿恆總是努力將她身體調養好,但總是會發生一些事讓身體一下就變差了,有時心病比疾病越發讓身體虛弱。
吱吱的手也越發巧了,學會了好多地球梳頭髮式。幫她的頭髮一角撩起,邊編辮子邊旁邊的頭髮一股股加入,一直繞到另外一邊,將髮梢塞進緊貼頭頂的髮辮中固定好。而其他下邊的長髮飄散著,那樣子既好看又高貴。
左右看了看,惜妃相當滿意。時間也差不多了,拿起梳妝台上的香水又稍微抹了一點,這才站起,整理了下腰帶後,帶著侍女出寢室。
出了門,就看到穿著紫色長袍的睿恆從對面的寢室出來。
「一起去吧!」睿恆笑著伸出了手。
「嗯。」惜妃也笑著,挽住了睿恆的手,牽著往晚宴的地方走去。
晚宴象阿狄尼赫斯二世,或者像其他朝代一樣設在十一層,出門去院子裡,只需要一點點路。
走到了院子中最大的空地,墊子已經整齊地鋪在草地上,矮桌已經放上,上面還放著水果和四盆菜餚。四個一品大臣也來了,正坐在墊子上。
惜妃見後有點奇怪,雖然睿恆沒說,但她原本以為是個大宴會,邀請的至少是四位一品大臣,外加十一名戰艦總指揮官。
四個一品大臣見王來了,都紛紛站起。
見到王需要行禮,惜妃想退後幾步避讓開來,但睿恆依舊緊緊地捏著她的手不放。
惜妃還在王的身邊,怎麼行禮?玄鴻側首偷看了下玄漪。
玄漪已單腿跪下,玄鴻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也單腿跪下。
玄武瞪著眼看著王身邊的惜妃,但惜妃就是不讓開,好似臉上還有為難之色,她的手也緊緊握在睿恆的掌中。玄漪和玄鴻都跪下了,一個是監國,一個是總管,管的是星球和皇宮的禮儀法律。他們都跪下了,一個武官憑什麼不跪下向王行禮?哪怕王身邊有其他人,不管是誰,作為臣子必須向王行禮叩拜。
再想想惜妃也對他有恩,也幫過他,玄武也跪下了。
哈迪斯看著身邊三個一品大臣都一一跪下,再看了看王身邊臉已通紅的惜妃,他知道今天王這樣做一定是故意的。略微思慮後,拍了拍長袍後,行為好似故意誇張地單腿跪下了。
睿恆到底是怎麼了?惜妃真是緊張得血都衝進腦子裡了。
「起來吧,入座。」睿恆拉著她坐在了墊子上。
惜妃偷偷地張望著左右兩旁,擔心地看著左右坐著的四位一品大臣。萬一他們生氣了,以後叫她怎麼面對他們?
玄漪笑嘻嘻地,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陛下,聽說這次地球送來的酒比以前送來的更加香醇,而且後勁十足。否則哈迪斯大人也不會喝了玄御送來的酒,就趕回皇宮趁性教導玄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