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恆聽後緩緩道:「惜妃確實不用試,她已經在關鍵時候給出了答案。」
玄鴻微微鬆了口氣,王已經給了決斷,沒有被哈迪斯挑得又上當打賭。
哈迪斯吃得差不多了,用餐巾抹了下嘴角:「玄御玄攬,下午我就要和玄漪大人去波塞冬尼亞了,要回來也是下周的事。你們兩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享受一下人生。四個月不停的在外面打仗,也辛苦了,延春宮多去去,下次去打仗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隨後對著玄鴻打招呼:「聽說他們兩個以及其他戰艦總指揮官在延春宮對女人越來越不溫和,所以也請玄鴻大人多擔待一些。外出打仗的男人,每次回來都像冥界走上一回,所以玩就有可能不知道注意。」
玄鴻笑笑,客道的回道:「延春宮的管事女官也確實跟我說過兩次,但目前還沒有失控。大人請放心,他們每次回來,也去太醫院找主治心理問題的太醫進行咨詢治療。」
玄攬冷笑一聲:「太醫也沒多大用處,跟我們一起隨行的太醫,每次回來也要去心理醫生那裡治療。也只有和女人在一起,累了眼睛一閉也就睡著了,否則晚上經常要做夢。結果每次去延春宮,那女官就對著我嘮嘮叨叨,煩死人了。」
哈迪斯微微搖了搖頭,好似帶著幾分少有的愧疚:「知道打仗的人都會這樣,但我還是不想你們都變成像我這樣的。也不怪你們,女人確實是最好的良藥,哪怕是聊聊天,也會好許多。古代女人滅絕後,女人就越發不堪,只剩下發洩排解的功能了。」
睿恆聽在了心裡。這確實是個問題,其他出勤的官員還好一些,哈迪斯居然能讓對他心理評判的太醫嚇得自己去治療。士兵在萬歡殿的所作所為,讓其他基層官兵有點膽寒。士兵也就算了,他們死亡的頻率相當的快,但人性正在這些總指揮官上消失,會影響更多的官兵。可能要想點辦法出來,哈迪斯是有理智的,但其他官員就難說了,而且一個哈迪斯就夠了。
惜妃猜著。難道說是睿恆已經知道淑妃收到約會的條子,所以半夜就看著淑妃會不會去?而且就聽說處罰了淑妃,那個約淑妃去的男人卻怎麼好似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宮中的事情要去也是玄鴻、玄武去。哈迪斯也去了……惜妃越想越不想再想下去,也已經想得頭疼欲裂了。
午飯過後,她帶著兩個侍女去照舊去庫斯樹下。
吱吱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在旁道:「主子不要再去想了,這一切都是淑妃的錯。按照宮中的規矩,不要說妃子,就算是夫人,也不應該私會其他男人。淑妃也真是昏了頭,她的侍女一定也勸過,她肯定沒有聽。」
惜妃長長歎了口氣。依舊對淑妃落得這樣的下場感到一絲惋惜,這是第一個到萬歡殿的地球女人。
突然地上一樣小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只見一隻綠毛紅嘴的小鳥在地上微微撲騰著翅膀。卻依舊側躺在地上。
好像是受傷了,惜妃走了過去。因為不准隨意殺生,不吃能肉,這裡的鳥知道人是不會傷害到它們,所以不怕人。有時肚子餓極了。聽說還有撲到看樣子比較好對付的侍女端著的餐盤上,搶啄幾口飯粒的。
小小的鳥在手上張開嘴。微微喘著氣。她仔細看了看,這應該是只剛長成出窩的小鳥,從它的眼睛裡能看出,沒有已經活了一段時間的成年鳥警惕眼神。而它受傷的翅膀也能看出,它一定是不小心被庫斯攻擊,幸好逃得快,逃過了一命。卻因為羽毛被咬去一些,翅膀也折斷了而躺在地上。
「主子將鳥給奴婢,快點走吧。」吱吱伸出了手,拿過了小鳥,放在了原地。
這裡的規則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鳥雖然沒有人會去吃,但也沒人會去救。這隻鳥一定很難活過今晚,它沒辦法飛到樹洞裡躲避夜晚和嚴寒。等到明天,它的屍體就會被再次經過院子的她們撿起,去餵庫斯。
小鳥在地上拍了拍翅膀,隨即發出唧唧的叫聲,就連叫得都是雛鳥一般的奶聲奶氣。也正是它太年輕,忘了躲避庫斯樹而惹上了殺身之禍。
惜妃有點不忍心,於是又從地上撿起了小鳥,托在了手上,慢慢地往庫斯樹下走去。
剛走到危險區,小庫斯就一隻眼睛笑得彎彎地、搖頭晃腦地迎了過來,而很快就被大庫斯一頭撞到了一邊。
大庫斯看著她掌心中的傷鳥,大約以為今天拿活鳥餵它了,垂涎的表情顯而易見。嚇得她護著小鳥趕緊地走出了危險區,在外圍對著庫斯道:「這不是給你們吃的。」
什麼是不是,這就是道美餐。死鳥哪有活鳥美味!兩個庫斯果就眼睛瞪著,小庫斯還用舌頭舔著鋒利的牙,就差沒流口水了。
惜妃不敢走進去了,也不敢讓吱吱或者如花先將鳥帶回寢室。因為按照侍女的脾氣,半路上就將鳥放回到地面,讓它自生自滅去。於是只能捧著小鳥,坐在了安全區的草地上。
過了會兒,睿恆來了。不管是睿恆,還跟著玄御和玄攬。
怎麼回事?惜妃有點茫然地站起,等睿恆走進後要下跪行禮。
「不用跪,隨意吧!」睿恆扶起了她,看到她手中拿著的東西笑了起來:「怪不得你今天沒有坐下樹下。」
惜妃微微舉起手,掌心中的綠色小鳥正張著嘴喘氣著,顯然傷得挺重:「它還那麼小,挺可憐的。」
這個心腸軟的女人,睿恆微微一笑,溫和地道:「哈迪斯和玄漪去波塞冬尼亞有公事,這段時間暫時還不會出去打仗。玄御和玄攬在宮裡就沒什麼事情了,所以我帶他們一起過來和你聊聊天。」
此時睿恆好似接到什麼信息,微微側身:「好,知道了。」
隨後又對著惜妃道:「我正好有事。玄御玄攬既然來了,你就陪他們聊幾句,晚上去我寢室一起吃飯。」
惜妃點了點頭,睿恆對著她笑笑後,轉身離去。
平時和睿恆都是席地而坐,但和兩個大臣坐在草地上聊天,多少有點不妥。惜妃左右看了看,見到不遠處有石凳,僻靜也顯然,能讓巡邏的侍衛一眼就能看到,於是客氣地道:「前面有凳子,要不我們過去坐下?」
三人往樹蔭下的石凳走去,玄御好似有點體會王的用意。王也許是真有事,也許是故意讓他們單獨相處。哈迪斯說到女人只有發洩能排解男人壓力後,睿恆就餐後叫他們留下,一起到這裡和惜妃聊天。
於是找了個話題:「惜妃,這鳥看起來活不長了,還是放在地上吧。」
惜妃兩隻手小心地捧著鳥,邊走邊怯怯地道:「它很可憐,我不忍心看它死,想帶回寢室,看看它能不能康復。」
都說惜妃為人心善到有點傻了,平時接觸得也少,玄御總是帶著幾分好奇和疑惑,她就憑這點在秀女中脫穎而出、成為寵妃的?要知道,像身材那麼矮小的女人,成為秀女都是頭一個。
一隻鳥!玄攬簡直要翻白眼了,惜妃還真是會操閒心。坐下後,見惜妃小心地將鳥放在中間的方石桌上,忍不住道:「這裡的鳥多得是,救助弱者本身就是不符合自然規律。在外星球打仗時,很多星球的生物和地球一樣,相互競爭、相互獵殺。如果是惜妃,是不是見到後都要一一阻止,看到受傷的都要保護起來?」
玄御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正是這個道理,這就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大魚死了蝦米吃的道理一樣。這都是自然規律,我們作為最高等級,處在頂峰的生靈,更不應該破壞這個規律。」
玄攬更是直接了當,毫不客氣地道:「比如說快要餓死的獅子獵殺羚羊,如果救了羚羊等於是將獅子推向死亡。而得救的羚羊身為弱者,它繁衍的後代繼承了它的基因,就有可能也是弱者。只有在自然中生存下來的才是最強的,物種才能越來越強大!」
王大約是想讓柔弱的女人來讓他們忘卻戰爭的殘酷,只可惜今天有可能他們要說得這女人啞口無言了。玄御語氣盡量溫和地道:「茜洛宇斯星球人、包括同根同源的地球人類,都是經歷了一直以來的競爭才發展到了今天。這也是我們到現在還要繼續征伐的原因,通過合理仁慈的管理,讓自己和所有到過的地方更加強大。所以請惜妃還是不要管這鳥了,它要死要活就看它自己。」
看著桌面上張開嘴喘氣,是不是發出好似痛苦「唧唧」叫聲的小鳥,惜妃輕聲諾諾道:「玄御大人剛才說仁慈兩字,我想找戰鬥時,如果碰到同伴受傷或者遇到危險,兩位大人應該不會不管,哈迪斯大人也是名盡量保住手下官兵的人。那麼不也是幫助了弱者,違反了自然規律?」
玄攬笑了起來:「但人是人,鳥是鳥,鳥可不是同伴!難道狼會去救被豺捕食的羊嗎?要去也是撲上去自己吃。」
很難跟這些智商極高的男人用理論上的道理辨別勝利,惜妃先是不語,要說就想好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