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的重生讓原有的格局被打破,爭強好勝的事是難免的,再說王又如此器重哈迪斯,一重生就分給他五千人作為他的手下,可以隨意支配,其他大臣就算當面不說,心裡也一定微詞。
惜妃就算不明白這個道理,吱吱這個在皇宮裡那麼多年的老侍女也叨叨得她清楚個七八分了。見睿恆動筷了,於是跟著其他大臣拿起了筷子,吃起飯來。
玄攬見坐在對面的玄御看著惜妃的飯碗笑了起來:「惜妃飯量小,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很吃驚。」
玄御微笑以對:「還可以,我還見過一個星球的人從不吃飯只喝水,然後太陽一般的星光照照,用體內的綠葉素進行光合作用就行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惜妃很感興趣,她將嘴裡的飯菜嚥下,剛想問更多一點,眼睛一瞥見哈迪斯正望著她。現在已經開始吱吱所謂的爭權了,還是少一點話為好,於是她沒敢開口,繼續吃著飯。
在場的一半大臣看得真切,惜妃的表情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哈迪斯,果然哈迪斯抓著筷子插著自己碗中的飯,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玄御這兩天可真辛苦你了!」
玄御一愣,什麼意思?
只聽到哈迪斯悠悠道:「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我們這個種族吃下多少飯,就有多少能量,用不完的能量以脂肪形態存在身體裡。我去查了下記錄,玄御在當外星球外交官時吃得很少,現在回來後不得不多吃點。所以這兩天他很辛苦,需要練武將多餘的能量用掉!」
不練武、又不想堆積脂肪,只有少吃。而茜洛宇斯星球哪怕是文官也練武,而身為二品武官的玄御卻不練武,簡直就是個笑話。
這裡的男人頓時都憋著笑。玄攬實在忍不住趕緊地低頭,用飯碗遮住了咧開的嘴。
惜妃不知道哈迪斯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將玄御尷尬的表情,就知道一定被嘲諷了。
想到玄御前世的阿奇裡斯捨命救她,惜妃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打起了圓場:「玄御大人在外星球可能是不方便,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家。現在回來了,慢慢的恢復正常生活,再加上過兩天還要跟哈迪斯大人去集訓,更是要勤快的練武,否則身邊都是身經百戰的指揮官。又是哈迪斯大人指導,說什麼也不能差太遠。」
睿恆聽後點了點頭:「嗯,不錯!集訓時的條件一定比不上皇宮。哈迪斯、玄御玄攬,你們更要多吃一點,菜不夠的話,我叫膳房再加小灶。」
「謝陛下!」哈迪斯謝了一聲,灰眸斜視了一下惜妃。但沒有表示出不快來。
玄御也跟著答謝一聲後,感激地望了望惜妃。
玄鴻見哈迪斯夾土豆香菇丸子時,將一隻筷子插進丸子這才夾起來,於是道:「哈迪斯大人確實是人才,同時克隆的五千人現在還在學著用芯片,而哈迪斯大人已經坐在這裡。和我們一起……插丸子了。」
大家的目光立即投向了哈迪斯的筷子,只見筷子上正好有個丸子,確實是插著的。頓時又忍不住想笑。
這哪是能幹,就是吃老本。玄御得到了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詳裝關切著:「哈迪斯大人好像沒有指導官員,需不需要讓陛下指派一位,練習漢語發音和一些基本的生活必需?」
「不用!」哈迪斯將丸子塞進嘴裡。一定都不在意玄鴻和玄御話中的譏諷:「這些我自己會學會,而且我的責任是打仗。只要滿足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就行。」
睿恆微笑著接著話道:「哈迪斯以後會非常辛苦,經常要出勤。玄攬,你是總指揮官,應該有體會。哈迪斯在外面為我們揚名豎威、將各星球的資源送來,我們在這裡應該盡可能的讓他回來後休息得好。」
「是,陛下!」大臣們齊聲答應。
睿恆夾起一個丸子放在了哈迪斯的碗裡,和眉悅色地道:「打仗也是為了活得更好些,你也不能這樣虧待了自己。」
「是,陛下!」哈迪斯略帶感激地道謝。
王親自發話了,於是幾個大臣乖乖地吃飯,不再說些什麼。
吃完飯,惜妃回到了寢室,躺下軟榻後就歎氣。
去絞了一把毛巾過來的吱吱看到她如此,將毛巾遞上:「主子這是怎麼了?」
惜妃接過毛巾擦了把臉後遞還給了吱吱,微微蹙眉:「吱吱,你是沒到裡面。我感覺這飯怎麼吃得那麼累?」
玄御和玄攬結伴在院子裡散步,他們現在都住在九層。
現在正是辦公時間,幾乎所有官員都在各門各部慢著,能得以空閒只有少數幾個,所以院子裡很安靜。走到院子中的一個僻靜地方,玄御坐在了石凳上輕聲而語:「現在有許多侍衛長對於哈迪斯並不滿意。」
「怎麼了?」玄攬也找了個石凳坐下,此時石頭長廊上紫籐花就像一串串紫色珠串簾子般垂下,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他深吸了口氣,直言不諱地道:「我發現你跟這些人一樣,對哈迪斯有偏見。我們這些戰艦指揮官危險性最大,就連我都是重生了才一年,結果我們成了粗魯的代名詞了。誰活個一二年就有底蘊出來,也只有哈迪斯這樣的特殊異類了。」
「不是這個意思!」玄御微微皺眉後,盡量柔和道:「是官銜的問題。」
玄攬一愣:「官銜,什麼官銜?」
玄御左右看了看後,確定沒人後,輕聲道:「我查了資料,前朝就算是侍衛長也是三品,二品武官裡只有我的前世阿奇裡斯。而現在侍衛長是二品,侍衛再分三四品,為的就是減弱哈迪斯說帶來的影響。聽說陛下一直想改變目前狀況,將有錯再降職改為沒錯但沒業績也降職,侍衛除非發生特大叛亂,否則哪有什麼業績可言,所以他們最擔心降職。」
「切!」玄攬嗤之以鼻,滿不在乎地道:「擔心沒業績降職,儘管跟著我們去打仗呀。不高興屈居我們這些短命鬼的,最多跟個半年自己領隊去。就算去年提拔了幾個,現在戰艦總指揮官也就才十個,而戰艦有一百五十多條,小星球發個三五條就夠了,指揮官又死得快,緊缺得很。」
玄御苦笑著,說說容易,這種找死的事誰想去做呀?
玄攬越說越帶勁,雙臂交叉著環在胸前,微微昂著頭:「我們一次次的死,落得個什麼行為粗魯幼稚,他們舒舒坦坦在皇宮裡還抱怨可能降職,太可笑了!看了你的資料,我原本還挺佩服你的,一個士兵混到了二品武官,簡直就是傳奇,現在看來……哼,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是早點回外星球當外交官,反正外星球是山高皇帝遠,只要按時納貢就算你的業績了,混個舒服日子吧!」
「哎,哎哎!」玄御雖然這樣想,當然也不會這樣承認,羞惱了起來,半是裝的半是真的:「我就說了侍衛那裡的情況,你就聯想了那麼多,我有說過要回原職嗎?都說你們戰艦指揮官難相處,看來還真沒說錯,自傲自大、腦子裡胡亂想什麼都武斷確定就是如此,我好心說說皇宮狀況,你連我一起罵進……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說完玄御氣鼓鼓地站了起來,但動作很慢。
「好,好!」玄攬想想大約確實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於是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作勢要走的玄御,道歉起來:「就當我說錯了,我才活了一年多,你已經活了五十多年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賠不是了可以了吧?」
玄御這才噗嗤一笑:「行,原諒了。以後就算不對我,對著別人也多換位想想,就算有氣也稍微憋著點。否則別人可沒我那麼好說話!」
「是是是,我的好大人!」玄攬其實也沒個人能說說貼心話,出勤時身邊的老兵對他誠惶誠恐,回來時皇宮裡侍衛都不熟,女人也沒個喜歡的。怪不得總指揮的職位沒人肯幹,一方面危險和苦、另一方面大約是寂寞。
走到中間欄杆的位置,玄御突然抓住了玄攬的肩膀,帶著他一起後退了二步。
「什麼……」玄攬驚訝地側頭看著玄御,但立即住了嘴。
玄御用食指點著嘴唇,往上看了看。玄攬偷偷地探出頭,往上看了看,但沒看到什麼,只清晰地聽到了樓上有兩個人在對話。
細細辨認了一下,玄攬瞪大了眼,不發聲音的嘴唇動:「惜妃、玄漪?」
玄御點了點頭和玄攬躲在九樓的視覺盲區偷聽。
惜妃帶著侍女在十一層的中間欄杆處,對著十層正坐在愛情果樹上的玄漪講話。中午她陪伴和睿恆在樹下聊天後不想立即回到寢室,散步時走到這裡,玄漪正在十層的那棵正對的果樹上坐著。
簡單的問候後,玄漪靠在果樹上,對著十一層的惜妃道:「你回來後,陛下的心情好了許多。你不在的時候,陛下整天擔心你,瘦了許多。」
惜妃微微思慮後,緩緩道:「陛下為了我擔心,我很感激。大人一定為陛下也很擔心,所以也瘦了許多。」
雖然說得很周全,但顯然話裡有話,難道惜妃和玄漪之間有私情?玄攬微微張著嘴,瞪著眼睛看著玄御。
玄御看了看玄攬,隨後繼續豎起耳朵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