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恆深深的看著他,言語威嚴而和藹,意味深長:「哈迪斯,在沒讓你重生前,我已經知道你的與眾不同!阿狄尼赫斯二世寧可死,也要將你留給我,你也應該明白阿狄尼赫斯對你有多麼器重;而惜妃更是拼了命把你帶回。所以我採用了惜妃帶回來的基因,就是不辜負我前世的良苦用心。」
睿恆說話時的語氣極為重,玄鴻帶著幾分怨氣,看好戲一般地斜眼鄙視著,看哈迪斯如何應答。哈迪斯前朝吻惜妃那是前朝風氣開放,而現在明明知道此朝王妃是王的女人時、大臣不能隨意放肆,他還好似故意的在院子裡吻。
哈迪斯沒有直接回答,出人意料的道:「請陛下喊退左右,阿狄尼赫斯二世有東西給陛下!」
腦底掃瞄惜妃也有局限性,就是不能知道阿狄尼赫斯二世和哈迪斯私下裡的談話。睿恆看了看站在辦公桌前的其他三名一品大臣,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
玄漪立即退了出去,玄鴻和玄武也只能跟著一起出去。
走到在十層的院子裡,玄鴻滿臉的不高興:「哈迪斯確實比我們厲害,就一句話,陛下讓我們出去了。我和玄武也就算了,難道玄漪你也不信任了嗎?」
玄漪當然聽得出玄鴻帶著挑撥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那可是阿狄尼赫斯二世的東西,就算再信任,也只能遵照前世的遺命。不要生氣,死人永遠比活人大。」
「接下來怎麼辦?」玄武也忍不住擔心起來:「難道以後我們三個人要象前朝一樣,什麼事由哈迪斯做主,我們只能照著辦?而且見到他還要行跪禮?打死我也不跪!」
「我也不跪,寧可死了什麼都不記得!」玄鴻也氣鼓鼓地道。
玄漪淡淡笑著:「前朝我們前世確實都要向哈迪斯行跪禮,但說出來的話,哈迪斯也會聽取。並全部向阿狄尼赫斯二世匯報,由王給出最後裁決。證明哈迪斯還是忠君的,不要將哈迪斯說得太壞。而且陛下是陛下,陛下活得也不算短。古代有句話:獅子再勇猛,也無法抵禦一群鬣狗攻擊。」
玄鴻心中有了點底氣,連連點頭:「人多力量大。」
玄武也憋出來一句:「是呀,不用怕。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真是武夫!玄鴻立即翻眼,咬著牙關努力保持風度地道:「你這樣一說,我好不容易樹立的信心全給毀了。你還是用你的特長吧,能打得過哈迪斯的也只有你!」
哈迪斯悠聲道:「請陛下打開身後的保險暗箱。」
睿恆站了起來。轉身將手貼在了身後的水晶牆壁上。過了一會兒,牆壁發出一陣冷光,證明指紋已經確認。隨後牆壁慢慢裂開。出現個正方形的洞。
「請陛下將裡面的東西全部挪走!」哈迪斯又道。
這個暗箱每當王駕崩後,就會封存等待下一個王,因為到後來,有士兵進入皇宮哪怕冒著被剮的危險,還去撬開,所以裡面就放著一些私人物品而已。
東西全部挪走了,睿恆看著哈迪斯。
「請陛下允許!」哈迪斯慢慢地走上前去。站在睿恆身邊,手掌向上伸進箱子裡,按在箱子的頂上不動。
只聽到輕微的響動,水晶暗箱的頂部有東西下降……原來箱內有箱!
一個只有一手寬的小水晶箱從暗箱頂部降下,懸掛在中央。
「這是阿狄尼赫斯一世就偷偷設計好的,必須有我的指紋才能打開。」哈迪斯從小箱子裡面取出一個小透明水晶盒,在有蓋子的盒子裡,放著一枚如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白色小水晶片。
哈迪斯手小心地捏著這個只有圈指般大小的水晶盒,看著裡面的芯片,不經意地微微吸了口氣:「每代君王都會在適合的時候留下遺言,給後世的君王。這就是阿狄尼赫斯二世在最後第二天時,留給陛下的全息圖像!」
居然還有這個安排,睿恆終於深刻體會到,哈迪斯對於每代君王的意義。如果沒有惜妃,如果他沒答應讓哈迪斯重生,也許這一切永遠都是秘密,深藏在箱頂。
睿恆接過了芯片,按捺住內心的波動,看著哈迪斯帶著幾分徵求:「我想獨自看。」
「請容我告退!」哈迪斯沒有顯示出異樣,點頭行禮後退下。
哈迪斯一退出去,睿恆立即坐下,將水晶片小心的取出,放在辦公室桌面後,手指點擊讀取。黑色水晶桌面上顯示自動找到了芯片所在,經過一會兒時間,一股光束立即在黑色水晶桌上射出,在桌面形成光幕。穿著正裝的阿狄尼赫斯二世三維全息投影,出現睿恆面前!
「你好,睿恆……或者說,我的後世!」阿狄尼赫斯二世毫無已知死期將近的恐懼和不安,他面帶微笑,言語柔和而從容:「你見到我時,我應該已經死了。但幸運的是,你也應該得到了哈迪斯。」
睿恆用很複雜的心情,看著跟前這個容貌和他一模一樣、基因也一樣的前朝君王。
阿狄尼赫斯二世帶著幾分調皮地往左右看了看:「哈迪斯有沒有在你身邊?如果在的話,我很高興,他已經得到了你的信任。如果他出去了,我想告訴你的是,不必防備他,他的能力遠勝過我,但他依舊效忠於我,從來沒有起過反叛的心。我相信他,比相信自己還要相信他,你和他相處的時間久了就會明白,他看似有點自私,其實像我和你一樣愛著茜洛宇斯星球。」
睿恆微微歎氣,那是因為阿狄尼赫斯二世重生時,有哈迪斯在身邊;而他重生時,只有三個提前重生二個月的一品大臣,剛剛重生的大臣作用當然遠不如哈迪斯。哈迪斯一定細心指導著阿狄尼赫斯二世,讓他少走了許多彎路,說了難聽點,哈迪斯雖然是臣。但像是兄長一般照顧著年幼的弟弟、或者說象父親一般,所以阿狄尼赫斯二世才會如此信任哈迪斯。
全息圖像繼續著……
「見到我,你也許感覺很怪。如同我看阿狄尼赫斯一世給我遺言時的感覺,就像自己在和自己說話。那時哈迪斯也在我身邊。只不過,我的前世給我的話只有一句:『好好幹吧!』把我給氣得,我前世也太懶了。」此時阿狄尼赫斯二世忍不住一笑,笑靨是如此美麗:「為了讓你不像我一樣。一輩子鬱悶,所以我要多說一點……先感謝你將惜妃帶給我,陪我渡過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我這一生很幸運,朝政方面哈迪斯沒讓我失望;感情方面。我非常喜歡惜妃,感覺到了傳中說的所謂愛情。我愛惜妃,非常的愛。真想繼續活下去。讓她陪在身邊。」
此時阿狄尼赫斯二世臉上帶著幾分惆悵,長長的一聲歎息:「幸好聽說你會是明君,我心裡平衡了點,好受了許多,畢竟我的後世將會有一番作為。於是我就從另外面思考,你我就是同一人,只不過我睡了一覺後把所有事情都忘了。」
阿狄尼赫斯二世猛的收起所有傷感。又展開了燦爛地笑容:「只可惜你我不能像哈迪斯那樣,記得前世所有事。想想等我死後重生,要再等二百二十八年,才能見到惜妃,心裡有點著急。但命運已注定,我們也無可奈何!」
此時阿狄尼赫斯二世面帶眷戀:「對於惜妃,如果你哪天厭倦了,就將她賜給哈迪斯吧。如果哈迪斯現在不在,那麼請你到時將下面錄像截取出來給哈迪斯看。」
阿狄尼赫斯微微站直了,頓了頓後,微笑著道:「哈迪斯,睿恆將惜妃賜給你,好好善待她。我知道你喜歡她,我也非常喜歡她,好好待她。我相信,她是除了我之外,真正願意豁出命保住你的人!」
說完這句話後,阿狄尼赫斯二世笑著撓了撓後腦勺,滿是不好意思:「不知不覺說了那麼多,你不會感到煩吧?」
「最後再說一句話!」他放下手,豎立而視,絢爛的紫眸閃閃發亮,充滿了激情和嚮往,一點不像即將要死的人。阿狄尼赫斯深深地看著,彷彿跨越了時空,就站在跟前一般,微笑而沉重地道:「睿恆,好好幹吧!」
錄像結束了,阿狄尼赫斯二世的身影消失在辦公桌上,就像他肉身一般化為了虛無。睿恆雙手扶在辦公椅把手上依舊坐著,久久一動沒動,心情的複雜和沉重難以表述。
惜妃怎麼回到寢室的都不知道,她呆呆地靠在軟榻上,還沒有回過神來。
吱吱蹲在一旁半天,忍不住開了口:「原來那個哈迪斯那麼厲害,主子還擔心他資歷不夠被欺負,現在看來要擔心的反而是其他大臣了。每次重生都能記得以前的事,神啊,這個哈迪斯記得多少年的事情呀?」
惜妃不敢去想多少年,怪不得哈迪斯那麼的與眾不同,眼睛又狠又辣,任何人扯謊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就跟睿恆一樣。
此時睿恆來了消息,說是晚餐會在惜妃寢室裡用。
吱吱趕緊地起來,在已經很乾淨的寢室裡再打掃一番準備迎駕,她邊抹著桌子邊提醒道:「這個哈迪斯好像對主子不懷好意,主子千萬要小心點,不要上了他的道。」
惜妃微微坐起了點:「你不喜歡他嗎?」
吱吱停了下來,嘴巴兩邊的鬍鬚飛快地動著,黑溜溜的眼睛瞪著:「當然不喜歡,眼眸顏色那麼淡,看得我渾身的毛都快豎起來了。」
跪在水晶地面上拿著抹布擦地的如花抬起了頭:「我倒是挺喜歡的,力氣夠大,好酷!」
「酷你個猩猩頭!」吱吱不滿地罵了聲:「酷得凍死你,快點把地擦乾淨點。」
惜妃忍不住一笑,心情終於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