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妃慢慢地甦醒了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阿奇裡斯。binhuo
他臉上透露著焦急,一見她醒了就欣喜的扶起了她:「終於醒了,都暈了一晚上了,可把我嚇壞了。」
一晚上了嗎,這裡沒有窗戶、沒有露台,看不到外面的天色。看著阿奇裡斯布著血絲的眼睛和帶著憔悴的模樣,難道他沒有睡、陪了一個晚上?
阿奇裡斯站了起來從桌子連鐵盤一起將麵包和湯端到了床頭櫃上,他一掰開麵包就皺眉:「放了一晚上硬了,我叫人端來新鮮的。」
隨後用古拉丁語自言自語了幾句,顯然是用芯片通知送餐。
阿奇裡斯將餐盤又放回餐桌,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他端著一個餐盤進來了,放在了餐桌上。走到床邊,扶起了她,扶到了餐桌邊,讓她坐下。
阿奇裡斯坐到了對面,將熱的一份放在她面前,而早已冷掉的則他吃了起來。
惜妃也吃了起來,兩頓每次,胃早就空了。她掰開一塊還熱的鬆軟麵包後,將剩餘的麵包推到了阿奇裡斯面前。
阿奇裡斯奇怪地看著只掰掉一個角的麵包,隨即明白了,晚宴的時候見過她吃東西,原以為她是為了伺候好王,所以才吃得少,原來真如傳說中的那樣,吃得非常少。
這也省事了,如果胃口大的話,還要想辦法弄吃的,那會非常有風險的。通知膳房增加量和拿東西去換吃的,都行不通。只能他少吃一點,然後晚上去其他官員家裡,說是去調查惜妃所蹤,而那些官員準備好省下的麵包給他。當然這也是臨時的,現在不用擔心了。
阿奇裡斯將桌面上的麵包拿過。掰掉一半後,先吃熱的,剩餘的一半先留著,生怕惜妃萬一不夠。
惜妃咬了一口麵包。嚼了幾下嚥下,立即捂著喉嚨皺眉。麵包下嚥時,嗓子口火辣辣的疼。
「很疼?」阿奇裡斯立即扔下手中的麵包走到她身邊。
稍微好了點了,她喘著氣搖了搖頭。張開口要說沒關係,但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藥物能讓聲帶受傷,阿奇裡斯將椅子挪到惜妃身邊,將麵包撕開泡在湯裡安慰著:「我再也不會讓你喝藥了。聲音十天後就能慢慢恢復,今天應該是最疼的一天,明天消了腫就會好很多。」
他將泡軟了的麵包用勺子舀起:「來。這樣試試。你要多吃點。」
惜妃張開了嘴,將濕漉漉的面包含在嘴裡,慢慢地皺眉嚥下。隨後點了點頭,表示好多了,她拿起桌上的麵包,自己弄成小塊放進湯碗裡。
阿奇裡斯見惜妃能吃,放心了許多。於是就在惜妃身邊,將放在桌對面的餐盤挪過來,繼續進餐。
惜妃又吃了幾口,感覺飽了,於是停了下來。阿奇裡斯見她湯剩下好多,也不嫌棄是吃過的,全部端到面前吃了個精光。
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昨晚應該一直陪在她身邊,自己都沒吃東西。惜妃的怨恨稍微少了點,畢竟對方是綁架她的人,可以隨意對待她。
她很想勸阿奇裡斯放棄計劃,帶她去阿狄尼赫斯那裡,如果問起來,她就裝失憶,賴在阿狄尼赫斯身邊不走。只要在王身邊,哈迪斯多少要賣幾分帳,不敢對她怎麼樣。但此時什麼都說不出來,難道一筆筆的在他手裡寫,阿奇裡斯會有耐心辨別這些字的意思嗎?
吃完後,阿奇裡斯端著兩套吃空了的餐具出去了。她坐在床沿邊,就這樣傻傻地坐著,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不久後阿奇裡斯走了進來,見她呆坐著,就坐到了她身邊。
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側讓避開了些,這一舉動讓阿奇裡斯以為她因為這件事而害怕他。
阿奇裡斯將惜妃的手放在了手掌裡:「我也不想這樣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說到這裡,阿奇裡斯不由長長地歎氣。現在他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有可能已經脫不了身了,只能跟著希陀他們一起繼續實行計劃。
小小的手在掌中,從沒見到那麼小類似茜洛宇斯星男人的手,而且捏在手中感覺到不一樣。如果捏著男人的手,一定會覺得噁心,也正是如此,藝術和雕刻隨著女人滅絕陷入低谷,一個剔除了同性戀基因的男人,面對的另一個男人,除了依葫蘆畫瓢沒有任何靈感可言。
從指尖到指縫、手掌到手背,阿奇裡斯每一寸的摸過,輕輕地揉捏著,簡直是不亦樂乎。直到一個不小心,手指力氣重了點,讓惜妃的手微微一顫,他才回過神來。此時大約玩這隻手已經足足十來分鐘,還是捨不得放開。
而惜妃的眼睛其實一直盯著阿奇裡斯腰部插著的短劍看。這個時期的男人身上都帶有短劍,幾乎劍不離身,哪怕是晚宴時和女人親熱時,也將劍插在長袍腰帶上。所以他們的制服和後世的不同,腰間多了條堅固的防皮黑腰帶,專門用於垂掛短劍的。
惜妃一直在猶豫著,是不是要抽出劍來對著阿奇裡斯後逃命。阿奇裡斯看來並不會傷害她,但其他那兩個侍衛則說不準。親眼看到他們殺人時的樣子,簡直可怕極了。特別是殺茶蜜兒的那個,比殺一隻雞還要乾淨利落,一劍抹過去,茶蜜兒脖子就劃出個大口子……
想到這裡,她渾身打了個寒顫。
阿奇裡斯察覺了出來,一條胳膊摟住了她,好聲地安慰著:「不要害怕,只是在這裡住幾天,等沒事了就會放你出去。」
沒事是什麼定義,他們到底針對的是哈迪斯還是阿狄尼赫斯?她有點後悔了,也許不應該看到阿奇裡斯太過慘而動惻隱,而讓阿狄尼赫斯有可能處於危險中。
正在懊悔中,她的臉被捏著下顎面向了這個囚禁她的人,一雙滾燙而柔軟的唇溫柔地貼在了她唇上,而對方的呼吸都濃重了許多。在她的唇上輕輕吮吸著,彷彿吸著花瓣上的露水一般輕柔。
是拒絕還是接受?她心中很混亂……在猶豫中,阿奇裡斯的吻已經重了許多,雙臂緊緊摟得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她只能掙扎了起來。
懷中小小的身軀動了,顯然在抗拒著,阿奇裡斯立即鬆開些臂膀,低頭看著臉頰微微帶紅的惜妃。看來他太過投入。一時難以自控。
手指痛惜地輕輕捻著她有點發燙而發紅的嘴唇,他努力調勻氣息,希望太過急促的呼吸沒嚇到她,柔聲道:「男人都不吻女人了。所以我做得不夠好……惜妃,我非常喜歡你,甚至已經愛上你了。以後我會慢慢地學著照顧你。保證會讓你過得不比當王妃差。」
惜妃感到帶著心酸的好笑,此朝和後世的男人,一個個都是不知道擁有多少個女人,卻對她一個個獻上初吻。她要的,她的男人終有一天給不了;而她不需要的,其他男人卻都硬塞給她。
該出去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了?哈迪斯該搜查的都搜查過,今早已經停止皇宮內的搜查。開始調出所有監控錄像細看。這些監控足夠看上三天的,就要趁著這段時間,要麼繼續計劃,要麼想出妥善的辦法來。
阿奇裡斯放開了惜妃,柔聲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過會兒就回來。」隨後站起,走出了門。
惜妃看著阿奇裡斯關上門前還最後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敢亂動,等了一會兒,確定阿奇裡斯真的走了後,立即將腳抬到床上,看著左腳踝上的鐐銬。
金屬的鏈子金光閃閃的很漂亮,如果拆下來掛在脖子上,當個項鏈也足夠。但要出去的話,第一步就是把這東西弄下來。
看上去只有小指粗細的鏈子好像是一次成型的,不像地球上的項鏈、鐵鏈,都是一環一環套上去的,這鏈子每一圈都是完整的,連焊接的痕跡都沒有。她用足力氣扯了幾下鏈子,顯然扯不斷。
那麼磨著試試,她雙手捏起一段,左右看了看後,對準了床頭的金屬欄杆開始磨了起來。磨了幾下後,金屬欄杆都已經磨得發亮了,而這鏈子還是完好無損。
再將目標對準了床頭的金屬欄杆,她用足力氣用力掰了下,這條修飾著花紋的鐵棍根本連彎都沒有彎一下。
既然所有金屬都質量那麼好,也只有看看自己的腳了。她試著將還留有點空隙的腳銬,一點點往腳外移,還沒挪到腳後跟就滿了。
這下怎麼辦才好?就算忍痛將腳切下來,也沒刀劍去砍!她氣憤地狠狠拉了幾下,但鐐銬依舊無法擺脫,也只能掰回到了原位。
在這間房間的旁邊另外一間,希陀正勸著阿奇裡斯繼續計劃。
「別想著那個計劃了,要知道一旦失敗,你我想死都難。」阿奇裡斯氣惱地拒絕。
希陀此時卻心中很有底,不慌不忙地問:「那女人怎麼辦,你怎麼送回去還不讓哈迪斯懷疑?而且地球女人的嘴,可比墨菲斯還容易撬。以她和哈迪斯的關係,不用哈迪斯用鞭子,她先告發我們了。」
就知道希陀會拿惜妃作為條件,阿奇裡斯早就想好的對策:「不是有專門消除記憶的儀器嗎?去弄個過來,消除這兩天的記憶後,偽裝成她受了刺激後逃進雜物間,躲在了一個不起眼的箱子裡。」
希陀一愣,嘴裡應付著,腦子立即開動起來:「這也是個辦法。對了,待會兒墨菲斯來了,帶我們去看看那女人,如果她配合的話,可以試試。只要有這可能,我會幫你一起說服墨菲斯的。」
「行!」阿奇裡斯答應了一聲。其實看著希陀游離閃爍的目光,他就知道希陀這些話有可能是托詞。
腳踝的皮膚紅腫了起來,想要不打開鎖就拿下鐐銬更不可能了。惜妃累得氣喘吁吁,只能暫時放棄,先休息一下。
此時門開了,但進來的不是阿奇裡斯,而是另一個四品侍衛,正是殺了如花的那個侍衛,她的神經一下緊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