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出了太醫院,正想著阿狄尼赫斯會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時,阿狄尼赫斯就聯繫他了,讓他去辦公室一次。
「你怎麼可以打傷了她!現在知道她身體有多弱了吧?藥劑盡量不能用,就算用光譜治療,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今天晚上我可是想去她那裡再套點話出來的,結果,結果你把她傷成了這樣!」阿狄尼赫斯少有的發脾氣,辦公室一時間全是他的聲音。但是他發脾氣時像個小孩一般的癟著嘴,好似搶走他的糖般忿恨地斜眼看著哈迪斯。
很多時候阿狄尼赫斯不會和他說道理,也不會辯論法規,就會這樣半真半假的撒嬌胡鬧。
哈迪斯也只能好聲地勸了起來,有時他感覺自己真不容易,簡直就像個保姆:「陛下,就是因為我想以後讓她全部將沒說的說出來,才稍微給她點教訓。侍衛用得是最輕的力道,她還傷了,但陛下放心,以後的審訊我不會讓她再受傷了。」
「這可是你說的。」阿狄尼赫斯手指指著哈迪斯,瞪大了紫色的眼眸,翹起了嘴皮子:「不能讓她再受傷了!你發誓,發誓嘛。」
「是,是,我保證、我發誓,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傷了。」哈迪斯連忙點頭,最受不了的就是王這副樣子。
「那好!留下陪我吃飯,吃完晚飯再走。」阿狄尼赫斯高興起來,聯繫起膳房來,還要了一大塊的黃油。
哈迪斯點頭行禮表示遵命,暗暗想,這種事情幸好只在兩人之間發生,如果被其他官員看到,還不笑破了肚子。
在二百多年後的玄漪在玄鴻的院子裡躺在軟榻上,讓玄鴻的一位夫人幫他按摩著。
見到玄漪滿臉愁容的樣子,在旁作陪的玄鴻也微微歎氣:「不要再煩惱了,再煩也是這麼回事。這時間才剛過去這麼點,別到了那天,身體先拖垮了。」這話玄漪不久前也說過,顯然玄漪自己沒有做到。
玄漪用古拉丁語輕聲道:「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是心煩我現在管的事。」
「腦底掃瞄機?」玄鴻端起了放在面前矮桌上的水晶酒杯,喝了口酒。也用女人們聽不懂的古拉丁語:「反正盡力就是了,現在用的次數也不是很多,而且對身體的損傷也能調養得回來。」
「那是對我們體質而言。」玄漪臉上的焦慮更深了:「但用在惜妃的身體上,就不一樣了。」
惜妃!玄鴻心中一驚,他立即明白這次惜妃去前朝。萬一能回來,那麼從她腦部掃瞄下的當時情況,就能復原前朝滅亡的情景。還能彌補許多缺失的資料。
他輕聲試探著:「如果機器不能改進,陛下也捨得?」
玄漪睜開了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隨後笑了起來,笑得很無奈:「作為君王,可以異常寵信大臣,但不能過分寵愛妃子;前者屬於為了社稷愛才,而後者屬於重女色誤國。陛下是明君。所以就算惜妃可能會傷了元氣,傷到需要冒風險換了身體,陛下也會為了星球忍痛割愛的。所以我必須逼著他們改進。哪怕不睡覺也要將傷害降到最低!」
阿狄尼赫斯跟哈迪斯就在辦公桌上面對面吃著晚餐。
阿狄尼赫斯用手掰下一片麵包,用勺子挖了塊黃油往上塗抹後,塞進嘴裡咬了一大口:「嗯。還是抹上黃油的好吃。哈迪斯,你覺得這次惜妃被打後,會向其他女人一樣敬畏你嗎?」
「敬畏?害怕吧!」哈迪斯也吃著黃油麵包,淡淡地回答:「我也不想讓所有人都害怕我,但必須有人幫陛下樹立威信。難得有一個有點意思的女人,結果為了陛下也只能用狠了。」
「赫赫,誰叫我拉不下臉去罰他們。」阿狄尼赫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帶著幾分困惑地道:「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惜妃不怕你,而且她跟我聊後朝的事情時,從來沒有提到你。」
阿狄尼赫斯並不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哈迪斯臉上繼續保持著平靜:「也許下輩子我改變作風了呢?陛下說得正是,要不等她醒了,我試著問問她?」
阿狄尼赫斯略微思索了一下後,答應了:「不要弄得太緊張,讓她感覺你在審訊她。而且要盡量小心點,注意她的身體。」
「知道了!」哈迪斯吃完手中的麵包又撕了一塊,吃完了他還有事。
阿狄尼赫斯也去掰下一塊,想起不久前宴席上惜妃的所為,也不知道是提醒哈迪斯還是有感而發,不禁感歎起來:「這個女人呀,還真是讓人心疼。」
半夜惜妃醒了。茶蜜兒和如花趕緊地上前去伺候,幫她小心地穿衣,通知膳房送來食物。被通知只剩下麵包了,惜妃也同意要麵包。
惜妃只感到渾身無力,用手探到後背上,手指沒有摸到傷口。問了下暈過去多少時間後,又一次的感歎這個星球的科技發達。此時的地球還沒有工業革命,電燈泡都還是一百多年後發明的,但在這裡,短短半天時間就能將傷口癒合,連痂都掉了。
見身上穿的是新做的艷麗裙子,她問了聲原來的裙子,當得知因為治療她的傷口被撕了,感覺惋惜。這是玄鴻挑選的衣服,現在被毀了,感覺離後朝越來越遠了。現在除了脖子戴著的寒晶,沒有其他後朝的東西了。
如花端來了熱湯和麵包,放在了病床上特製的擺放架子上,解釋道:「還是惜妃的面子大,陛下要膳房隨時為惜妃提供食物,那麼晚還能得到食物的,除了陛下、哈迪斯大人,就是剛出勤回來誤了餐點的官員。膳房還多加塊出去打仗的男人才能要的黃油,這樣麵包的味道更好點。」
確實有一小塊,大約只有兩勺的固體黃油,用一個小碟子裝著。所有東西都是熱的,顯然是剛剛做出來的。柔軟的麵包加上黃油,味道還算不錯。肚子也餓了,所以吃了不少,吃完後漱口擦臉後,躺下繼續睡了。
惜妃很快的昏睡過去,直到天亮才醒過來。
又照了光譜線加強癒合,一天很快的就過去了。到了晚上,惜妃將晚飯剛吃完,身邊的茶蜜兒就接到通知。
見茶蜜兒唯唯諾諾的應對著,收了線後臉上露出明顯的難色,她問了聲什麼回事。
這事不想說也要說,茶蜜兒只能按照命令將話說了出來:「是哈迪斯侍衛來說,哈迪斯大人叫昨天被罰的女官伺候用餐。但女官傷得很重,下不了床。侍衛說哈迪斯大人有命,如果女官伺候不了就惜妃你去伺候,如果惜妃也下不了床,就直接將沒用的女官亂棍打死。」
如花在旁邊輕聲解釋著:「惜妃能得到最好的治療,但女官只能自然癒合。一天的時間,下不了床也是應該的。惜妃還是別管了,顯然是針對著你,這宮裡犯錯被打死的不止是女人,男人都有。」
惜妃微微歎氣,掀開被子,將雙腿挪下病床:「扶我到哈迪斯那裡去吧。」
哈迪斯坐在餐桌旁等待著,門開了的時候,惜妃被兩個侍女扶著進來,雙腳有點虛軟。身後跟著兩個端著餐盤的女官。
果然還是來了,哈迪斯嘴角微露出不經意的笑容。這樣傻的女人,真是全宇宙都找不出多少來。其他女人才不會管其他人是不是被打死,更何況昨天還挨了鞭子。
惜妃走到桌邊,按照剛才詢問茶蜜兒的端上食物的方法,將麵包、黃油放在了桌面上。用了點力氣,才將大得像臉盆的湯碗,抬到了桌子上。
她身體血容量比較少,昨天流的血讓她嘴唇有點蒼白。端食物的手都是顫抖著,端一碗湯都那麼費勁。
惜妃將食物全都放下,轉身正打算走。哈迪斯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就是這樣伺候的?」
看來這事還沒完,她只能回到桌邊,忍住氣,恭敬地說了一聲:「請大人慢用。」
「這還不夠!」哈迪斯灰眸看著她,俊臉上帶著幾分嘲弄的神色:「既然你是代為受過,那麼就應該做得更多些,才能證明是真心悔過。」
不就吃頓飯,還能怎麼樣。於是她問了聲:「那麼請大人告知,到底要怎麼伺候。」
哈迪斯看著伊妃,一向冷酷的灰眸,彷彿有了少許溫度:「當然是送到我嘴裡!」
看著侍女臉上,轉瞬即逝的異樣。不用看侍女,她也明白是哈迪斯故意要整她!
哈迪斯對著侍女和女官用古拉丁語下命:「你們全部退下。」
看著其他人都恭敬地退下,房間裡只剩下哈迪斯和她兩個人,惜妃想著哈迪斯以往還是沒有躍過那條線,顯然是對阿狄尼赫斯有顧忌。而且這是個很簡單的選擇題,要麼她留下;要么女官被打死。
應該設計到腹部的桌子,因為皇宮中男人身材高大,被做成了她齊胸那麼高,如果要餵給坐得像個鐘般的哈迪斯,踮著腳尖也未必夠得著。
哈迪斯將椅子往後挪了點:「不方便的話,坐我腿上。」
見惜妃猶豫著,哈迪斯冷冷地嘲諷了一聲:「沒有多少肉,還怕壓著我?」
此朝很開放,而且哈迪斯是故意要為難她,扭扭捏捏不但喂不成飯,還要被他嘲笑。惜妃於是手撐著桌角,腳踩著椅子橫槓象登梯子一般往上爬。
哈迪斯見她爬得艱難,於是手一伸,一隻手摟著惜妃的細腰,將她一把就托到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