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侍女將放在椅子上的惜妃脫下衣服拿在手上,不禁讚歎起來:「這面料真好,就是素雅了些,惜妃那裡的女人都穿那麼素的衣服嗎?」
惜妃微微一笑,沒有作答。這是玄鴻選的淡紅色裙子,小「v」字形的領口,寬大的荷葉邊袖口、長長的裙擺、邊沿處都繡著深紅色的小薔薇花。這顏色怎麼也不算素呀,當然,這是對比起來才這樣說的。剛才院子裡看到的女人,她們身上穿著衣服不但暴露,而且顏色艷麗得扎眼。
另一個侍女進屋來,舉起了一件長袍:「原本衣服洗了需要替換,新衣服大約需要二天時間才能做好,惜妃看這件衣服可以嗎?太長部分已經剪了。」
這種無袖長袍就是一點好,不分男女、胖瘦,腰帶一扎就行。惜妃點了點頭:「好的,謝謝!」
侍女先是一愣,隨後微微彎腰:「惜妃太客氣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拿衣服的侍女還拿來了短褲,這褲子惜妃穿一定肥大,於是提醒了句:「這裡女人都不穿惜妃所穿的短褲,這是穿著外面的,惜妃真的要一起穿嗎?」
惜妃苦笑著:「是的!」
侍女點了點頭:「好的,我再去申請,按惜妃所穿的做樣子,再做兩條。」
洗完澡,惜妃站了起來,突然覺得一陣胸悶氣短。
見她身形搖晃、兩眼發直,兩個侍女趕緊地將她扶出了浴桶。讓她在椅子上坐一會兒,幫她擦乾了身體。
鸚鵡侍女邊幫她穿衣邊吩咐另一個侍女:「讓太醫再過來看看。」
於是另一個侍女立即聯線主機,用一長串的古拉丁語讓太醫院派人過來。
坐在金光閃閃,雕滿花紋的梳妝台前,拿起一把梳子。
「讓奴婢來!」鸚鵡侍女走了過來,從她手中拿過木梳子,幫她梳理著黑髮在鏡子裡,看到另一個侍女將大木桶裡的洗澡水一桶桶往水槽裡倒。她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為了我洗澡,讓你們受累了。」
拿著小木桶的侍女差點沒將木桶摔翻了,她趕緊地跪下:「奴婢不敢偷懶,一定會盡快的搬。」
而鸚鵡侍女也誠惶誠恐地跪下了:「奴婢被派來伺候惜妃,如果惜妃不滿意儘管可以打罵奴婢,但千萬不要趕我們走。」
惜妃一下愣住了。半響才喃喃輕語:「我只是看到你們為了我打洗澡水的樣子很辛苦……你們沒有伺候得不好呀。」
聽到這話,兩個侍女鬆了口氣,趕緊的爭先恐後道:「奴婢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惜妃要洗澡儘管說,能伺候惜妃是奴婢的榮幸。」
惜妃終於明白了。她的歉意在兩個侍女聽來,像是說反話。可見這裡侍女的地位,遠在妃子之下。為了能留下,甚至可以忍受打罵。想到她們的處境,心裡不由地變軟,柔聲地道:「你們都站起來吧,我不會趕你們走的。」
於是兩個侍女感謝後站起,一個象打了雞血、力大無比的端起了整個木桶,將水慢慢倒進了水槽,而鸚鵡侍女越發手指輕巧地幫她梳著頭。
惜妃問了起來:「你們倆叫什麼?」
鸚鵡侍女邊梳著頭邊回答:「奴婢的名字都是主子賜的。惜妃盡可以幫我們起名。」
惜妃笑了起來:「我的侍女都是自己選名字的,你們可以告訴我你們想叫什麼。」
此話一出,鸚鵡侍女手指顫抖了。她捏著梳子就跪下,幸喜而言:「多謝惜妃,我以前叫做茶拉玫達斯塔納雅莉赫斯蜜……」
名字才說了一小半。看到惜妃已經看著她發愣,自己都不好意思地起來:「名字很長,漢語名字都很短,要不惜妃就叫我茶蜜兒吧。」
好記多了,惜妃點了點頭:「茶蜜兒,好!」
而另一個長著尖牙有點像白紀恐龍的侍女,她恭敬地道:「我以前的名字叫……」
「別!」茶蜜兒剛開口阻止,這侍女就張開了大嘴,朝天一聲長長的尖銳吼聲。
就像指甲在玻璃黑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還帶變音,惜妃摀住耳朵都來不及。
「神啊!」茶蜜兒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罵了句:「以後你別提你的名字了,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
隨後對著惜妃柔聲道:「要不就叫她吼兒吧。」
惜妃見侍女微微低下頭,好似很失落的樣子,於是問了句:「你原來名字的意思是什麼。」
侍女壓低著聲音,通過控制聲帶肌肉,可以改變音量:「是一種植物的花。」
惜妃笑了:「我以前有個侍女就叫如花,要不你的名字也叫如花怎麼樣?像花一樣。」
這只象恐龍一般的侍女立即猛點頭,興奮了起來:「好的,如花,如花,謝謝惜妃!」
茶蜜兒繼續幫她梳頭,此時柔和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敬意:「惜妃,你和其他王妃不一樣,真好。」
惜妃微微一笑:「在這裡,大家過得都不容易,相互照應著才能過得更高興點,不是嗎?」
茶蜜兒連連點頭,繼續梳著。
梳頭完,太醫也來了,要站起或者躺下測量。惜妃站了起來,速度稍微快了點,就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了。
侍女趕緊地扶住了她,將她瘦小的身體橫抱起來,平放在了床上。
太醫用水晶診療儀對準了惜妃,數據很快地出現在了水晶板上。看著上面的數據,太醫嗅到了屋裡濕潤的氣味,扭頭看到了水槽那裡的木桶。
太醫放下水晶板,準備針劑:「沒什麼大事,是太累了,讓她晚上好好睡一覺。」
說的都是古拉丁語,聽都聽不懂。惜妃疑惑地看著茶蜜兒。
茶蜜兒立即回答道:「太醫說惜妃太累了,只要好好睡一覺就行,現在幫惜妃打一針,晚上可以睡得香一點。」
此時脖頸一麻,惜妃立即趕到眼皮沉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兩個侍女趕緊地一條條幫她蓋上被子。
「不要蓋太多。」太醫連忙阻止:「會影響她呼吸的。」
「可是……」茶蜜兒為難了起來:「惜妃她說怕冷。非要底下鋪三層,上面要四層才夠。」
按照數據以及目測體型,太醫判斷了一下:「沒有多少脂肪層,體質又不行,抵禦不了寒氣是應該的。我和陛下說一聲,你們去庫房領取三條絲暖被吧。」
絲暖被輕薄又保暖。茶蜜兒立即感謝了聲,叫如花陪在惜妃身邊,親自去領被子去。
太醫出了房間,就聯繫了阿狄尼赫斯:「不要讓她盆浴了,熱水使血管擴張。加速了血液流動,她肺部的舊傷加劇。新環境可能睡不著,我幫她打一針。讓她好好睡一晚上,有助於她的身體。」
阿狄尼赫斯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嗯,知道了。你就叫工程部去沖洗的設備吧,就這樣,我要睡了,結束。」
太醫只能苦笑,他是醫生,怎麼病人屋裡裝修的問題也歸他管了?但王的命令。不能不從。
半夜,兩架飛碟停在了北面的停飛碟場上,水晶登陸板放下。上面各站著幾個人。
為首的哈迪斯冷冷地下命:「把他關進審訊室,按老規矩招呼。」
「是!」身後兩個手下起聲行禮。
「下來,老實點!」另一艘飛碟上。四個侍衛押著一個身上捆得結結實實的犯人。
哈迪斯便往皇宮內走,邊通過主機聯繫膳房主管:「今晚有什麼……嗯,給我一份,送到我的房間,還要黃油,不脫脂的。」
洗完澡,吃完晚餐,哈迪斯往十層邊角落裡的審訊室去。
門口站著兩個侍衛,見到他後立即站直點頭,行軍禮。
「在外面看著,不許任何人進來。」哈迪斯走進這個二十平米的審訊室,立即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此時已經是一夜中最寒冷的時候,但犯人的制服已經扒下,他不配穿上這身代表著榮譽的衣服。
兩條粗重的鐵鏈,貫穿了犯人兩邊鎖骨。將他血淋淋的固定在身後冰冷的粗石頭糙牆面上。就算他雙腳發軟,也被吊起。
哈迪斯將掛在腰間的黑色鞭子取下,拉著鞭子兩頭猛扯了一下,「撻」的一聲,鞭子發出拉扯後響亮的碰並聲。
「阿奇裡斯!」哈迪斯冷眼看著被鐵鏈掛著,低垂著頭的犯人:「你知道我做事的方法,現在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讓你說?」
阿奇裡斯慢慢地抬起了頭,看了眼哈迪斯,嘴角微露出一絲冷笑,聲音虛弱但依舊堅毅:「全部是我一人的主意。」
「想一個人全部頂著嗎?」哈迪斯一隻捏著鞭稍的手鬆開,黑黝的長長鞭子一頭落在地上,他慢而優雅地轉身,往後走了幾步,蛇一般的鞭子也從蜷曲慢慢在地面上無聲地拉直。
他的聲音伴隨著生硬的腳步聲,在冰冷的房間裡迴盪:「這件事光憑一個人是做不了的,如果你說了,死前可以少受點苦。」
阿奇裡斯沒有說話,用沉默對待。
「既然這樣……」哈迪斯轉過了身,手臂猛地一揮,「啪」的一聲,鞭子劃破寒冷的空氣,如毒蛇的牙一般在阿奇裡斯的腹部掠過。
「嗯!」阿奇裡斯悶哼一聲,身體猛地往內縮緊,健壯結實腹部立即出現了一道血肉模糊的鞭印。
「很好!」哈迪斯揮手又是一鞭,又準又狠地落在在腹部剛才的傷口上。頓時殷紅的血沫,夾雜著少許碎肉,濺在了花崗岩的牆面上。
鮮血從深深的傷口內的滲出,蜿蜒流下。冰冷的空氣中,血腥氣越發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