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漪終於回來了,他大步地走進了辦公室,匯報了工作。
「我已帶回了首批納貢。剩餘的分二次送來,三日後是第二批,十日後交完納貢。如果到時交不出,不用任何理由,我們戰艦立即登陸,在林西卡薩星球上直接監管。」玄漪好似瘦了許多,臉上帶著倦容。
「做得很好!」睿恆滿意地點了點頭。
正事說完,玄漪問起了他和惜之的事了:「我因為一直帶著氧氣罩,所以他們也沒對我怎麼樣。就看接下來的納貢是否按時間送來。太醫院的報告怎麼樣?」
睿恆看著站在旁邊的玄鴻,玄鴻於是道:「可能又用了毒,報告沒做成,幸好剩餘的血樣封存,我叫太院長再做,應該明天就能完成!」
見玄漪微微皺眉,玄武打了保票:「放心吧,現在太醫院是嚴加防守,每班四個侍衛,兩個站實驗室門口、兩個巡邏,日夜輪班看守著,保證連隻鳥都飛不進去!」
「陛下,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告退!想去太醫院看看。」玄漪顯然是不放心。
睿恆答應了:「去吧!全退下吧。」
玄漪大步往太醫院去,玄鴻和玄武緊跟在後面。
到了太醫長的實驗室,玄漪直接了當:「報告做得怎麼樣?」
太醫長就像前兩天看著前來詢問的玄鴻一般,茫然地看著玄漪:「什麼報告?」
這下玄鴻急了,立即喊著:「不會是血樣又弄丟了?」這可是最後一份血樣了。
太院長依舊象失憶一般瞪著個眼:「什麼血樣?」
血樣又丟了!玄武怒火中燒的轉身到了門口,對著門口左右直直站著的侍衛就問:「這兩天有太醫院其他的人來過嗎?」
左面的三品侍衛立即挺著胸大聲回答:「除了太醫,沒有其他人。」
難道是太醫院裡面出了問題?玄武正在想著,玄漪走了出來,對著侍衛問:「你們怎麼站在這裡,站在這裡幹什麼?」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了一番後,另外一個四品副手侍衛問了句讓玄武簡直讓所有人要暈倒的話:「我們站在這裡……幹什麼來著?」
好了,血樣全部沒了!立即叫人抽取了侍衛和太醫長的血樣。化驗分析下來,血液裡的毒素根本就早已耗盡。茜洛宇斯星人的基因很強,這麼一點毒,大約四至六小時就消退,十個小時之後就全部排出體外了。
而監控又一次的被抹去了部分,這人將所有能調查的證據全部弄得無影無蹤。
玄漪拖著疲憊身體。在前面不停的走來走去,雙手不時插著腰,又扶著下顎,眉頭一直深鎖著。
坐在椅子上想不出辦法的玄鴻,看著跟前的玄漪如此。當然心懷著歉意。他微微歎了口氣後輕聲道:「還是將惜之夫人接回來吧,她在礦場呆了十來天了。如果知道這事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查清楚,也許會回來的!」
「不可能的事!」玄漪雙眸帶著血絲。聲音都有點嘶啞了,他惱怒地來回走著,就是想不出辦法:「不信你去試試,她如果能跟著你回來,我就能將這事查出來。」
玄武嘴角掛著少許冷笑:「那還不簡單,直接扛回來就行。就她的身體,打麻醉都不用。」
「就算扛回來又怎麼樣?」玄漪從來沒有的發了火,衝著玄武就罵了:「你根本就不懂她。強行將她弄回來,只會更傷害了她。」
「奇怪了,女人需要懂嗎?」玄武猛地站了起來。也大聲地吼了起來:「倒是你要清醒一下,她只是個女人而已,就算再寵。也不能任由她胡鬧。傳出去,你玄漪刻薄自己的夫人,而且又是陛下賜下的寵妃,是不是對陛下不滿?」
「你扯到哪裡去了?」玄漪簡直就要按捺不住了,少有的怒目相對。
「行了,行了!」玄鴻站起,擋在兩人中間,對著玄武勸了起來:「玄漪剛回來,真累著。再說惜之夫人屬於心細如塵的女人,跟你那些夫人完全是兩種類型,你一個武夫,跟不懂文人的酸一樣,也不會懂她的。」
又推著玄漪往外去:「越急越想不出辦法來,你先去浴池洗個澡,然後吃完飯,再睡一覺。或許一覺醒過來,辦法來了呢?」
玄漪恨恨地道:「我就不信查不出來,等查出來後,非用最重的法典懲處不可。」
礦場的日子越過越起色了,所有的人見到那個快餓死的女人,每天都在那個特別的地球女人身邊,地球女人用鎯頭敲石塊,而她撿水晶。地球女人每天中午還扶著她去水塘裡洗澡,她身上每天都能換上洗過的乾淨衣服。樣子比許多女人都乾淨得多,吃得也是白米飯加二個菜,比許多女人吃得好。
惜之又去打飯了,見路邊躺著一個女人,身邊放著一個空空的飯盒,嘴裡還不停嘟囔著:「餓,餓……」
她打了兩份白米飯,兩份不同的菜後,又要了一份雜糧。走到女人身邊,將雜糧放進了她的飯盒中離去。
「這個傻女人還真給了!」不遠處捧著飯盒正盯著看的幾個女人,頓時哄笑了起來。
而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也一骨碌坐了起來,顯然是戲弄惜之的。
惜之回頭看到了,微微一笑,也沒說什麼,拎著飯走了。
「還真有意思。」一個吃完飯的女人走了過來,抹了抹嘴後,拍了拍坐在地上看著飯盒裡雜糧米的女人:「就你這樣的塊頭,她還以為你會餓死,真是太好笑了。白白得了一份飯,不要給我吧!」
而旁邊的士兵卻冷笑了起來:「比她高壯的女人,最後餓死的也有。」
說得在理,坐在地上的女人看著飯盒裡的雜糧,卻沒有感到有趣,而且心裡很不好受。她猛地站起,一腳踹翻了這個女人,氣鼓鼓地端著飯到一旁去,幾口就全吃了。
晚上領飯了,路上又躺了個女人。惜之打了白米飯後,又要了一份雜糧。
這下士兵都看不過去,輕聲提醒著:「她是裝的,不要浪費了。」
惜之微笑著感謝:「萬一真有需要的,不就餓著了?反正就一個點,我多幹點活,能賺來。」
看著這個惜之夫人,將雜糧放進了這個女人的飯盒裡,拎著飯走了,士兵都搖頭歎氣了,這樣的女人,他是第一次看到,真是心好得發傻。忍不住罵了一句:「難得有一個肯送飯的,你們再這樣胡鬧下去,就等著老的時候餓死吧!」
清晨,惜之將做好的四根手鏈拿到木屋、計量官員那裡去。
已經上班來的兩個官員,各拿起兩條細細看來起來。做得很不錯,每隔一小繩結就串上一粒小珠子,比用整個珠子串成的手鏈價值一樣了。立即爽快地將八個點數加入了她的身份牌裡。
見她要走,一個官員忍不住開口了,昨天的事他也知道了。聽到後心也不禁動了,再加上這樣肯吃苦、又會做事的好女人,很難得。但他知道,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跟他。
「惜之夫人……」他猶豫了一下後,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陛下賞給玄漪大人的惜妃?」
這事外面都傳開了,礦場的人每次休息回到波塞冬尼亞,都會被圍著問,礦場裡的惜妃是什麼樣子的。
惜之心中一酸,隨即展顏微笑,溫和地回答:「大人,我叫惜之。」但眼眶已紅。她轉過了身,拎著鐵桶去打飯。
見到惜之離去的身影,旁邊一個官員,低頭捏著手中細細做成的手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用猜了,她就是惜妃。怪不得陛下那麼寵愛她,這樣的女人可真讓人心疼。」
「兩份白米飯,這兩個菜個來一份。謝謝!」惜之指了指桌面上菜,這裡的菜沒有油水,但至少還有三個菜可以選,量也足夠,每份只要一個點,價格也公道。只要肯幹活,不但能混個飽,還能有結餘,以防以後老了後幹不動活。
她伸出手腕時,一條粗壯的手腕從旁邊探了過來:「二個點扣我的!」
惜之略帶驚訝的側頭,是昨天躺在地上騙飯的高大女人。
這女人對著扣點的官員瞪了瞪眼:「扣兩點呀,是我問她借的點。」
看來良心發現了,官員嘴角微微含著笑,調節好數量,扣了點。
「這……」惜之心中泛起了波瀾。
「你是惜之夫人對嗎?我叫大壯。」女人嗓門很大,個頭比皇宮中的侍衛還要高出一截來。
惜之一愣,立即點了點頭:「大壯,很高興認識你。」一個女人的名字象男人,而且身材也像男人。
大壯雙手插著腰,環顧四周,大聲喊著:「聽著,以後誰敢騙惜之夫人的飯,老娘饒不了她!」
皇宮裡的玄漪,坐在太醫長的前面,讓正在辦公的太醫長渾身的不自在。他無論坐著、去查房、實驗室、甚至上廁所,玄漪都在他面前晃著,用狹長的狐媚眼,微瞇盯著他。
這種被時刻盯著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太醫長只能開口哀求起來:「玄漪大人,你就不要在我跟前了。」
玄漪撫著胸口,一副傷心的樣子:「案子沒突破,我心裡難受呀,也只能你來治了。」
「跟著我也沒用呀!」太醫長知道玄漪著急,惜之夫人一直在礦場,而什麼證據都沒有了,監控缺失、血樣沒了,兩個就苦瓜著臉面對面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