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恆好似並沒有生氣,嘴角反而牽出一絲淺笑來,繼續說道:「阿狄尼赫斯二世,是被自己叛變的大臣,皇宮頂層扔下去的!」
惜妃吃了一驚,想了想後問:「第二代君王……他應該和你長得一樣吧?」
相同的基因,從外表來說應該是,睿恆回答:「應該是!」
「應該不會……」惜妃雖然生怕以為她有拍馬屁的嫌疑,但還是紅著臉,懦弱地說了出來:「不會有人,將那麼美的人,從樓上扔下去……」
睿恆紫色的眼眸微微閃著漣漪,就像寶石內的花火一般,嘴角兩邊微微翹起來,形成極為美麗的弧度:「確實扔下去了,我命人將那間房間改成了寢室。每天睡在那裡,也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睡在……那裡?」惜妃不敢說睡在死過人的房間,也不覺得害怕。她看著面前的睿恆,美得如同神最完美的傑作,還是不大相信:「怎麼真捨得扔?」
睿恆終於被逗樂了,看著惜妃那微紅的臉頰,露出淺笑來:「叛臣可不管你長得怎麼樣。光我就經歷了三次大的叛亂,玄鴻幸運地逃過了第三次叛亂,而玄漪和玄武的前身,沒逃過一劫,戰死了。"
睿恆有點出神了,彷彿回到了上次叛亂的殘酷:沖天的大火,將這個皇宮映得一片血紅,比火更加刺眼的是滿地的鮮血……
玄武的前身,身上插著七八把劍,但依舊雙手緊緊抓住盡可能多的劍,不讓叛軍將劍抽出,死後仍傲立在死人堆中。
玄鴻被埋在一堆死人下面,不知道死活。
玄漪的前身,臉上中一劍,深及骨頭的傷,讓一隻眼睛已瞎,半邊臉被血掩蓋。一條腿已被砍下,只有一點皮相連。他拖著殘腿,拼盡最後點力氣,用已被血染紅的長劍作枴杖,硬是拖著殘腿站起。抽出支撐在地上的劍,毫無畏懼地迎向了衝來的最後幾個同樣滿身鮮血的叛軍……
從慘烈不堪的回憶中醒來時,只見惜妃正用溫和地目光看著他。
不像其他女人,拋著眉眼,含著秋波。她的目光裡,沒有任何**,就像那時遞給他食物時的一樣,很柔和。
惜妃見睿恆看著她,被看得不禁將目光微微往下挪,輕聲問:「叛亂者會怎麼處置?」
「立即處死,基因剔除、永不續用!」睿恆拿起了惜妃的小手,拉到胸前,她的手很白淨修長,非常漂亮:「考慮到人口越來越少,我下令封存!」
睿恆的手很溫暖,被捏著的手,有種電流通過的感覺。不敢縮回來,趕緊地說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惜妃隨口說著:「聽說每代君王駕崩後,所有官員都會死亡。為什麼那些叛臣叛軍,明知道殺死君王后,自己有可能會毀滅,基因不再續用,而君王的基因還是會沿用下去,還是不顧一切的要叛亂?"
其實這也是睿恆想知道的,並且為之苦惱的。剛才去調查的玄鴻回來稟告結果。騷亂的頭子查出來了,但是和以前一樣,不肯開口。按照法典,茜洛宇斯星人有權利尊嚴的死去,出於人道,不能動用刑逼供。人現在就關著,再問不出些什麼,又是一殺了之。
他從辦公室走出來,一路到了十一層,就是想不出辦法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這張讓他感覺到很溫暖和舒服的臉來,所以過來了。
就聽到惜妃輕柔的聲音響起:「一定有苦衷,否則誰會那麼傻,寧可自己永遠消失,就是為了改朝換代?」
也許吧,但這個有關朝政了,不應該和女人聊這些事。睿恆換了個話題:「你覺得玄漪怎麼樣?」
惜妃心猛地一跳,玄漪討要的地球秀女、看來就是自己,努力地壓制了下來,幸好一直對著睿恆有點害怕,所以目前的異樣跟剛才差不多。她不敢看睿恆的眼睛,輕聲回答:「他是皇宮總管,見過幾次面。挺奇怪的,第一見到他,是穿著女人的衣服,而且長得比女人還妖艷!」
睿恆紫眸似風吹過平靜地水面,微微投射出漣漪:「你們聊了些什麼?」
「他跟我說,每個人都有宿命,我不應該老是惹你生氣。」一定是王來試探的,惜妃慢慢地回答著,偷偷地看了眼,睿恆好似沒有生氣,嘴角是微微往上的,於是壯大了膽子:「還有,他說你是明君。」
睿恆嘴邊的笑意更濃了:「那我是不是明君?」
「這個……」說明君有討好嫌疑,總不能說不是明君。開著戰艦到處搶女人、掠奪資源,簡直就是強盜。但就算這樣想,也不敢這樣說。她聲音很是怯懦:「能統治二百多年的君王,就算是昏君,那也是比明君更厲害的昏君!」
比明君更厲害的昏君,到底是明君還是昏君?這樣的話還是第一次聽到,睿恆笑了出來,心中的鬱悶消失了大半,也又氣又好笑。心中想著,看來還是昏君,也沒錯,叛亂老是不斷,是明君就能查出真相來。
午休時間差不多了,沉默了一會後,睿恆放開了惜妃的手坐了起來:「該走了,把披風拿過來!」
惜妃站了起來,走到放披風的椅子前,拿起深紫色披風,披風沒有看上去的那麼沉重,但還是有點份量的。
睿恆站了起來,偉岸高大的站在了軟榻前:「幫我穿上。」
太高了,惜妃拿著披風爬上了軟榻,這才將披風披在他平整寬闊的肩膀上。
睿恆用寶石扣繫好後轉身,對著還在撫平他披風皺褶的惜妃道:「吻我!」
沒聽錯吧?惜妃一下愣住了,瞪著眼睛看著睿恆靜靜地站在那裡,紫眸中透著少許笑意。
她嚥了下口水,硬著頭皮在睿恆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頓時心跳快了!
呼吸急促、瞳孔微微放大,鼻翼上泌出少許汗,親了下臉頰,就低著頭不敢看一眼……緊張成了這樣!睿恆抿著嘴,側頭在這個因為緊張得嘴唇略微發紫的小女人唇上,輕吻了下。
唇線分明的紅潤嘴唇,很自然地微閉著,輕輕在另一個唇上碰觸了一下,就像一片柳葉飄到了湖面上,輕輕飄蕩起來,但不久又離開了。
睿恆就嘴角掛著笑意,看著跟前站在軟榻上才和他一般高的惜妃,溫和地道:「不是親臉,是這樣!」說完轉身離開了。
惜妃站在軟榻上,已經傻掉了,愣愣地看著睿恆離開了房間,甚至忘了跳下軟榻,跪地相送。
伸手摸了摸嘴唇,好似還留有點濕潤,猛地臉上如同發燒,一時緩慢下來的心,猛地狂跳起來。王吻她了,吻她了?
睿恆走進了辦公室,坐了下來。
「一定有苦衷,否則誰會那麼傻……」惜妃的話,也是他所想的。
他聯繫了主機下命:「玄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