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樹拔刺?兩個侍衛相互看了眼,覺得有點好笑。這種請求還真是第一次碰到,聞所未聞。
林惜之察覺出了他們微露的不屑,趕緊地解釋:「玄鴻大人說過,這裡植物多,蟲子會多,鳥吃蟲子,鳥太多也不行。所以這樹還是需要的,麻煩你們去一次吧。」
一個侍衛正言答覆:「我們只負責園中的安全,不負責這類事情。」
舉手之勞而已,但不拔也沒辦法,她只能再問:「請問誰負責呢?」
侍衛想了想後回答:「你可以問一下玄鴻大人,他也是儲秀宮總管。」
她也只能感謝道:「謝謝兩位大人。」
「不客氣!」兩個侍衛回應後繼續巡邏。就跟女官說得一樣,雖然這個星球很實際,但在外面,該有的禮貌和修養,男人會做得相當好。
林惜之也只能坐在靠近園區門口的地方,等待著玄鴻來。
運氣算好,地球區的秀女被下毒,玄鴻加強了巡視,過了二個小時,終於等來了玄鴻。
見到玄鴻來了,林惜之站了起來,走了上去,柔聲地打了招呼:「玄鴻大人。」
玄鴻一進園子就看到221號秀女坐在那裡好似在等誰,隨後就迎了上來,看來就是在等他的。心中正在為她心緒有點紊亂,於是瞥了一眼,萬一她有什麼示好,也讓她知難而退,帶著幾分冷淡的問:「什麼事?」
玄鴻好像心情不好,也是,地球秀女出了那麼大的事,說不定會被王責罵的。但庫斯的事不得不說,林惜之也只能盡量婉轉地道:"大人,那棵立著警示牌的樹,嘴上紮了根刺,麻煩您請個園丁將刺給拔了吧,否則它就會庫枯死了。"
原來不是來答謝什麼的,玄鴻好似心寬鬆了些,但隨之也有一種莫名的不快,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微微皺了皺眉頭,語重心長地提醒著:「它只是果實,如果死了的話,庫克羅普斯會立即再結一個,你的精力不應該放在樹的果實上面。這件事我知道了,我還有其他事。」說完就轉身往女官那裡走去。
「這……」林惜之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玄鴻、頭也不回地走到女官那裡,開始詢問起還躺在床上的秀女們情況。
一個下午過去了,到了第二天下午,想想時間足夠了,林惜之這才端著一杯水走到庫斯樹下。庫斯聽到了動靜,立即將頭垂下。
嘴裡刺還在,看來玄鴻不打算管這事,他應該很忙,這裡只是地球區,整個儲秀宮還有其他區的事要他去處理。庫斯死了的話,樹還會結一個果實。
林惜之微微歎氣,將杯子中的水潑到了樹幹上。隨後微微低著頭,不敢去看庫斯那只充滿著渴求和希望的眼睛,輕聲喃喃著:「對不起,我去試過了……但是他們都沒空。」
她小心地用眼角掃了下庫斯,立即抬起了頭勸了起來:「你別這樣,我再去好不,別,別哭呀!」
庫斯獨眼裡滿是悲哀,眼眶裡還蓄滿了水,那顯然跟地球生靈一樣的淚水,沿著蠟黃消瘦的臉頰往下不停的流,「啪嗒啪嗒」的砸在了草地上,砸得林惜之心中亂紛紛的。
「別哭了,要不……我幫你拔吧。」心一軟,說完這話,林惜之就後悔了,她怎麼說這話了,天啊,她的身體在地球上也算是體質較差的那種,更談不上什麼七品武官。
庫斯猛點頭,還將頭微微湊了過來。那尖尖的鋼牙,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鐵鋸子。
簡直是幫自己找事,林惜之嚥了下口水,試探地問了聲:「拔掉後,你會咬我嗎?」
庫斯猛地搖著它籮筐般大的腦袋,表示不會!
死就死吧!與其這樣等死,最後在礦場裡當苦工,不如讓它咬下腦袋,一了百了,來個痛快。想到這裡,她將手中的水杯放在地上呢壯起膽走了過去。
用顫抖著的手指,小心地輕輕摸了摸庫斯的腦袋。庫斯就乖巧地呆在那裡,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也許它知道,現在只有她能救它了。
細細查看著,拇指般粗的硬木頭,深深在阿修羅的臉頰上斜插進去,直到舌頭部位。如果庫斯閉上嘴,刺就會再繼續扎入舌頭。而這木頭顯然是它樹上的一根樹杈,大約在捕捉鳥的時候,動作太猛,正巧誤插進去的。看著傷口處已經干結,也不知道這刺紮了多少天了。
「別動,一下就好!」她輕聲安慰了一下後,用手捏住了刺的上端,隨後猛地往後一拔。
黃綠色的汁液,立即從傷口處噴出,濺到了草地上。因為內心對可能的傷害懼怕,林惜之也下意識的往後連退了兩步!
庫斯立即猛地躥到了水池邊,張開嘴舀了一大口水,含在嘴裡,飛了過來,將水倒在樹根處。看來這樹是自給自足,自己澆水的。
「哎,別碰水!我來幫你澆。」林惜之趕緊的喊著阻止,回去拿起剛才放在地上的水杯,到池邊舀水後潑到它的樹根上。邊潑邊提醒著:「傷口碰到水可能會爛掉的,萬一傷口爛了,就麻煩了!」
庫斯猛地點頭,看著她一杯杯地將水從池子裡舀起,將它的樹根慢慢澆濕了。
將樹根的一圈泥土全澆濕潤了,回頭看到庫斯就停在那裡,咧開這嘴,好似在笑,她伸手擦了擦臉上微微滲出的汗,心情一下好了許多。
庫斯閉上一隻獨眼,大腦袋湊了上來,用毛茸茸的頭頂象撒嬌一般的,輕輕頂著她胸口。癢癢的,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摸了摸那長著短絨毛般腦袋:「赫赫,乖!我明天再過來幫你澆水哦,你千萬別碰水。」
庫斯縮回腦袋,猛地點頭,隨後興高采烈地腦袋來回晃著大腦袋,如跳舞一般左右搖著,那只碗口大的眼睛,也彎成了倒月牙型,很開心的樣子。
好有趣的樹,幸好救了它,林惜之笑著朝著庫斯揮手告別。庫斯還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目視著她離開。
一天都在查膳房的監控,好像一切都正常,玄鴻揉了揉酸麻的眼睛,身體靠在了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做飯時間總共也就二小時不到,都反覆看了幾遍了,這毒到底是什麼時候放的……幫樹拔刺……玄鴻腦子不知道為什麼轉到了另外一處,嘴角不經意微露出一絲笑容。
很奇怪的女人,就因為果實要死,所以才來求他嗎?陛下在地球上一定得到了什麼幫助,找到他時,除了狼狽點,還沒餓暈過去。想必也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