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一天寫字,我還真是有點累了,回到住的地方就躺在了炕上一動也不想動。舒榒駑襻滿腦子想的都是今天那些古怪的聲音,可是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沒有人聽到了,難道說是我的幻覺嗎?
這時我聽見了敲門的聲音,我起身去開門,原來是藍玉龍。他一見到我就問:「今天怎麼樣?孩子們還聽話吧?」
我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說道:「孩子很乖,也很喜歡學習。而且各個都很認真,只是······」我突然想到那些古怪的聲音,不知道該怎麼和藍玉龍說。
「只是什麼啊?你可不像說話說一半的人,怎麼了?」藍玉龍看出了我的不自然,趕忙問道。
於是我就將今天在教室裡聽見的怪聲和我的懷疑都說給了他聽。我說會不會是最近怪事遇得多了,所以產生幻覺了,為什麼只有我能聽到而那些孩子卻都聽不到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藍玉龍在聽了我的述說以後,並沒有說什麼,他安慰我道:「也許就像你說的,可能最近遇見的事太多了,你有些壓力大而已。不要想太多了,一會吃過飯就早點休息吧。」
雖然藍玉龍的話在我聽來,敷衍的成分很大,但是我並沒有說什麼。因為我知道,他不想一些過多的猜測影響到我,漸漸的在我心中對藍玉龍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只要在他的身邊我就能感覺到安心,不管遇到什麼事,只要在他身邊,我就不會感到害怕。
吃過晚飯以後,安知其和周玉早早的就躺下了,看著安知其那張慘白的小臉,我就知道今天早上的事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安知其晚上沒有吃太多的東西,恐怕是因為聽到了那幾個村民慘死的樣子了。可憐的安知其,歲數小的她跟著我們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以為可以有些什麼作為。但是在來到這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讓她的心理防線在不斷的減弱。
看著安知其那張臉,不知怎麼的又出現了那天看到的幻象。這回不同於上回,我看到在安知其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可惜我看不清,但是我依稀可以看清的是那是一個女人,因為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她在那不斷的拿什麼東西在安知其的身上切割著,恍惚間那女子突然轉了過來,我雖看不清她的樣貌,但是我知道那是一張很猙獰的臉。在她的嘴上還叼著什麼東西,等我看清的時候,那是一顆心臟,是屬於安知其的心臟。
我渾身冷汗直流,看著這詭異的畫面,我只覺得渾身沉重無比。想跑跑不了,想叫叫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煎熬。看著那女子將安知其的心臟吃得乾乾淨淨,我突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可是怎麼都吐不出來。再看看那女子,正緩緩的向我靠近,手指慢慢的指向我的心臟,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能動了。我轉身就想逃跑,可是卻跑不出這個範圍,怎麼跑都是原地踏步。那女子已經來到我身邊了,我感到死亡的氣息離我很近,我本能的大喊了起來。
「啊」,我猛地從炕上坐起來,原來是一場噩夢,看看睡在身邊的安知其,那姣好的面容,被籠上了一層死亡的面紗。我不知這個夢代表了什麼,但是這是我第二次夢到安知其的死亡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這個夢將會成為現實。
我搖了搖腦袋,將這些想法趕出了腦外,然後躺了下來,不一會就又睡著了,不過這次沒有在做夢,而是一覺睡到天亮。起來的時候,飯已經做好了,我胡亂的吃了幾口,就趕緊拿著課本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來到教室的時候,發現孩子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來了,我很是高興他們的積極性。正準備上課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實沒有別的什麼原因,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的臉色不是很好,有點白,而且是那種慘白的顏色,就像是沒有血色的那種。再加上一身的白衣,我不禁想到了死亡。
在孩子們的問好聲中,我回過頭神來,卻發現那個女孩子的眼睛也一直的盯著我看。那眼神很冷,看得我只冒冷汗,總感覺那眼神不是屬於人類的。真不明白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我收回目光,轉過頭去在黑板上寫下今天要教的字。
我雖然背對著孩子們,但是我依然能感覺到拿到冰冷的目光,她就一直在那盯著我看。寫字的手不斷的在顫抖,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害怕一個小孩子的目光,但是無論我怎麼控制,我的手還是在不停的顫抖。好不容易在寫完最後的一個字的時候,我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回頭準備教孩子怎麼念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女孩子站在離我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她是怎麼來到我身後,我怎麼一點聲音也沒聽到呢?只見那女孩子慢慢地靠近我,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那女孩就站在我的面前。她將腦袋探了過來,然後用著一種近乎於地獄的聲音對我說道:「老師,你很害怕我嗎?」
我感到一陣冰冷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我也在心裡問自己,我怎麼會害怕一個小孩子的目光呢?於是搖了搖頭,指著座位,我的意思是讓她回到座位上去,可是她回頭看了一眼以後,轉過頭來對我說:「我爸爸在叫我回家,我的回去了,我明天在來學寫字,希望明天老師看見我以後不會再害怕了。嘿嘿,其實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只是你不記得了。」
那孩子說完以後就走了,她說我們以前就見過,而且還是不止一次的見過面,可我這麼久沒有印象呢?我總感覺那個女孩子並不普通,她居然能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就連她的笑聲我都覺得那不是一個小孩子能發出的笑聲。這一天裡,我不知道是怎麼教孩子們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教室的?心裡一直都在想著那個女孩子。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