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龍三十二個資深會員發出《我們的一封信》致使許多準備登機離去的會員或者會員代表紛紛駐留馬爾代夫以觀風向的第二天——南美,巴西,一個種植園內。
一個身著花襯衫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觀看一隻籠子裡裝著的兩隻猴子做著生死廝殺,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阿拉伯人。
「陳先生,現在好像不是欣賞斗猴的時候吧?」阿拉伯人有些不滿地對被他稱為陳先生的人說道。
被稱為陳先生的花襯衫男子伸手拿起一根古巴雪茄,點燃,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看斗猴嗎?」
阿拉伯人看了看陳先生,問道:「為什麼?」
陳先生伸出夾著雪茄的右手指著籠子裡的兩隻已經互相撕扯得有些血肉模糊的猴子,答道:「因為猴子很像人,看猴子打架就像看到人類之間的互相撕咬一樣。這樣的情形很容易讓我有靈感。所以我每次遇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需要思考的時候,我就會看斗猴。」
阿拉伯人奇怪地看著陳先生,「看斗猴會有靈感?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
陳先生點點頭,「亞伯先生,你仔細看。左邊那隻猴子已經被抓得腸子都流出來了,它擺明已經輸定了,可是……它並沒有停止反抗,它依然在揮舞著爪子跟右邊那隻猴子搏鬥。如果是其他的動物,到了這個地步,一定會面對現實,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任別的動物魚肉的,但是猴子不會,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它都會掙扎不休。這種超越**的歇斯底里的瘋狂不正是人類的特色嗎?而右邊那隻猴子雖然也受了重傷,但是它卻一點也不放鬆,一點也不因為對方黯淡的處境而心慈手軟,它的爪子依然在毫不留情地朝著對方抓去。你看……啊……厲害,挖掉一隻眼珠了!」
亞伯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陳先生,我實在不知道這樣看著兩只可憐的動物死在眼前有什麼好欣賞的呢?」
陳先生搖了搖夾著雪茄的右手,又將手放回嘴邊,猛吸了一口,「真是可惜啊,亞伯先生,你竟然無法欣賞這種美好的東西。你難道沒有感到這種看著生物在自己的面前垂死掙扎是一種偉大的藝術嗎?你看,在這個小小的籠子裡,卻有著瘋狂,希望,死亡,殺戮,冷酷等等等等這多麼複雜的元素糾葛在一起。這個籠子就是濃縮的人類世界,只要你能夠看懂這個籠子,那你就可以理解整個世界了。」
亞伯眨了眨眼睛,說道:「陳先生,對於你的高深理論,我很佩服,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拉登先生派我到這裡來,並不只是為了讓我跟你一起欣賞斗猴的。他很心急,很想知道結果。」
「我當然可以理解拉登先生的苦衷,美國政府已經查封了他百分之九十五的資金,但是他現在需要龐大的資金來支持他在全世界範圍內的活動。至於我,我一直都是拉登先生的友好贊助人,所以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幫助,我都會盡力提供的。」
聽到陳先生這麼說,亞伯馬上面露喜色,「照陳先生意思,這三億美金應該……」
陳先生笑了笑,答道:「我想亞伯先生既然能夠成為拉登先生的高級助理,就應該也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實力,三億美金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陳先生說著,彈了彈煙灰,話鋒一轉,「這十年來,我一直都是拉登先生虔誠的資助者,而且我這十年來從來沒有提出過任何要求,是不是這樣,亞伯先生?」
亞伯看了看陳先生,馬上心知肚明,「如果有些什麼可以為陳先生效勞的,我們『基地』組織當然樂於效勞。」
陳先生馬上笑了起來,他輕輕拍了拍亞伯的肩膀,「不要說效勞那麼誇張,應該說互相幫助。亞伯先生跟我打交道的日子也不短了,我想你應該瞭解我的為人,我辦事情都是量力而行,只辦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我骨子裡不喜歡麻煩別人。這次我原本也並不想麻煩拉登先生的。但是我們中國有句俗話,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十年來,我都是無償捐助『基地』組織,如果我總是一件事也不求你們幫忙,我擔心你們會覺得欠我什麼,以後交往起來,反倒是不那麼自然了。所以……」
亞伯迫不及待地說道:「陳先生,有什麼事情請你直言吧!」
這時候,籠子的兩隻猴子已經一死一傷,死的那只已經腸子都流滿了整個籠子,而傷的那只也已經瞎掉了一隻眼睛,身上佈滿傷痕,伏在籠子上奄奄一息了。
陳先生笑著站了起來,將籠子打開,然後伸進夾著雪茄的手去,輕輕撫摸著戰勝者的喉嚨,爾後,他的手便漸漸地停留在戰勝的猴子的脖子上,緩緩地用力,在力度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戰勝的猴子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危險,它開始掙扎起來,但是剛才的戰鬥已經耗盡了它的力氣,在陳先生的鐵腕面前,它的掙扎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過不多時,它便停止了掙扎,腦袋無力地耷拉在陳先生的手腕上。
陳先生得意地把手從籠子裡拿了出來,他笑著對亞伯說道:「在自以為是戰勝者的面前,突然伸出手將它扼死,看著它求助的無力眼神在我的面前閃動,這真是世上最美妙的事啊,你說是嗎?亞伯先生。」
亞伯笑了笑,無奈地點點頭。
就其本心來說,他的內心對這個嗜好血腥的傢伙充滿了厭惡。雖然自己也已經親手殺了不少的人,但是像這樣毫無目的地殺死毫無力抗力的生物,除了感到變態和畸形以外,他再也不能有別的感覺。
「對不起,我有點忘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我問陳先生,有什麼可以讓我效勞的。」
「我剛才好像還說了,不要說效勞,而要說互相幫助。」
「是的,是互相幫助,但是究竟是什麼事呢?」
陳先生抽了一口雪茄,緩緩問道:「如果有一天整個天龍會都能夠成為拉登先生的盟友,不知道對你們的組織是不是會有所幫助?」
亞伯眼前一亮,「整個天龍會?」
「沒錯,就是整個天龍會。」
「如果可以的話,那當然是最好,但是天龍會的宗旨好像與我們的宗旨並沒有什麼太多相同的地方。我們現在在全世界五百個天龍會員中,只有陳先生你一個盟友。而且,即使是陳先生與我們的聯繫也是秘密的,生怕被其他的會員聽到。現在又怎麼可能……」
「之所以會如此,就因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會員而已。但是如果這種情況可以得以改觀,譬如我能夠控制整個天龍會之類的,我想形勢也許會有點不同吧。」
「陳先生的意思是……」亞伯疑慮地看著陳先生。
陳先生點點頭,堅定地答道:「沒錯,我的意思很明白,我陳沖希望能夠控制整個天龍會。」
「可是據我所知,天龍會控制局面的是天龍十老,陳先生只是一個普通會員,你怎麼能做到這一點呢?」亞伯問道。
陳沖看了亞伯一眼,說道:「我想你應該瞭解我,我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也不是一個愛做白日夢的人,我是一個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的人。具體出現了什麼狀況,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我只想問你們,在關鍵的時候,能不能全力支持我?」
「我想知道這種支持要到什麼層次?」
「不顧一切!包括在全世界範圍內與美國黑手黨的餘孽全面開戰的可能。」
「對不起,這個承諾太重,我需要向拉登先生當面匯報才能決定。」
陳沖站了起來,伸手道:「請轉告拉登先生,我不久之後會親自去面見他,並將剩下的兩億美金帶給他,做為見面禮。如果我能夠得到他的承諾的話,我將給予他更多。而至於亞伯先生,就要求你見諒了,我這次只能讓你帶一億美金回去,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你原諒。」
亞伯點點頭,跟陳沖握了握手,「我會把陳先生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拉登先生的,希望你的計劃一切順利。」
亞伯說完,匆匆離去。他離去還沒有半個小時,陳沖就對他的手下說道:「馬上把飛機開過來,我要親自去馬爾代夫。」
然後,他又對另一個手下說道:「我希望在飛機起飛前,所有的相關文件都能夠到我的手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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