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靈這幾天規矩多了,自從那天跟唐局道歉後一直沒有跟媳婦鬧矛盾,今天這廝看上去心情不錯,始終是笑瞇瞇的,喝了杯茶就開始跟媳婦開玩笑:「要麼那個啥,你把下面臉蛋兒洗洗,今晚上跟唐市長再那個一下。」
「ri你媽杜百靈,你糟蹋誰啊,什麼意思,想罵人就直說,別整天一副賤骨頭挑逗別人,老娘現在不依靠你完全活得很滋潤,你現在就可以走,絕對沒人阻攔你。」媳婦大怒,一頓氣話噴漿而出。
杜百靈被罵,反而感覺很舒服,笑嘻嘻的湊過來說:「你我情感已經復合,還跟以前一樣恩愛,剛才只是開玩笑,可不要較真,即使你不叫唐市長來,我都想邀請他喝酒,昨天他沒給我面子,看今天打電話怎樣。」說完,杜百靈就撥通了唐軍的號碼。
「唐市長今天有空嗎,我都邀請你三次了,難道還在生我的氣,哈哈。」杜百靈恬不知恥的說,唐軍這回沒辦法了,再要是不去就說明自己是雞肚小腸,還在跟他計較那天的事,最後他只好同意了,說好吧,待會兒我過去好了。
放下電話,杜百靈快樂無限,一臉喜興的對警花說走不走,我請唐軍吃火鍋你不去嗎。
警花表面上看不到有什麼太大變化,心裡卻高興成一片,情人嘛,每見一回面都有異樣的激情,而家裡這位就不同了,天天在一起已經沒有了新鮮,想激活曖昧細胞太難了,除非走出去幾千里以外彼此困上十月半載,也許再見面還能搞出點思念的眼淚。
杜百靈看到媳婦無動於衷,過去拉她的手,警花忽然想起前天杜百靈這個賤骨頭摟住她脖子嚎啕大哭的情景,說老婆,原諒我吧原諒我吧,人沒有十全十美,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
警花看著他的賤樣心一下又軟了起來,伸開雙臂和他合抱在一起,眼淚如暴雨一樣狂速下落,哼唧著說我沒有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杜百靈說是我不好,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重演,今天我對天向你保證。
倆人哭鬧了半天,原來是為性福做準備,幾分鐘之後,衣服跟麻袋片似的在屋裡亂飛,人跟趴在紗窗上的壁虎一樣安靜,但雙眼十分警戒,相中對方身上突起的白肉,噌的就是一口,咬的警花直唱啊呀歌,說愛情原來又疼又辣,又酸又甜。
火鍋城不只是來了唐軍一個人,馬志遠也來了,小子挺能裝酷的,戴著墨鏡,西裝革履,領帶都是丁香花布料。
杜百靈說進屋了,咱就別戴墨鏡了好嗎,想酷也不在這一會兒,馬志遠笑了,順手摘下墨鏡說***,這兩天上火了,眼睛長東西了,摘下來怪嚇人的。
大家一看,他的右眼上長了個麥粒腫,紅紅的一個膿包,將眼珠子都堵得快看不見了,警花咯咯一笑,說人就很有意思,哪兒出點故障都不行,馬局長長得還說得過去,男人裡面也算有氣質,但你一隻眼睛腫了,情況立刻變了,倒像一個馬路邊賣雞蛋的小商販。
「嫂子,你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說點我愛聽的好不好,即便是一個眼怎麼了,我是名聲顯赫的海盜老大好嗎。」馬志遠急了,一句話把警花拍在沙灘上。
杜百靈看到馬志遠朝他媳婦發火,感覺特別的不舒服,心想尼瑪的,剛提升了局長就牛逼了,想當年一直不是在老子的手下幹嗎,那時你是怎麼跟嫂子說話的,可以說跟孫子一樣點頭哈腰,現在你丫翅膀硬了哈,和你開個玩笑也好意思翻臉,真是狗娘養的,老子今天心情好,不然非把你罵個狗血噴頭不可。
杜百靈也是多年的領導,有一定的涵養,即使對馬志遠有看法也沒有當面指正她的缺點,只是在心裡發洩了一番而已。
警花被奚落了一頓,一下蔫了,臉沉得像一塊死麵餅,有氣但不好意思發,畢竟是她先說的人家,理虧的呢。
其實馬志遠脾氣上來了也挺尿,也是誰也不怕的主,以前在鄉里當民政員時,可能鄉長小看了他,小子喝了酒回來指著鄉長的鼻子大罵,ri你媽的,別拿泥鰍不當魚,這個世界不是某些人的,大家都有份,小看誰都是傻逼。
當時的鄉長一下懵了,眼鏡都掉到地上,忙給馬志遠說好話,對不起,哪裡慢待了你可以跟我講出來,我會改正。
沒多久,那位鄉長愣是讓馬志遠給欺負跑了,最後馬志遠在鄉政府辦公樓前放鞭炮慶賀,搞得鄉政府人心惶惶,誰都不敢小看馬志遠。
後面新上任鄉長腦子比較活套,知道馬志遠是鄉里的刺頭,對他很器重,鄉里商談什麼大事小情都讓馬志遠參加,待遇跟副鄉長一樣,受到領導的重視,馬志遠心裡也高興,過後也沒見再鬧過什麼事。
其實這年頭很多人都是欺軟怕硬,你能壞出個樣,照樣有人在你面前敬畏,所以人最怕的是好沒好出樣,壞沒壞出樣,那就什麼都不是。
在鄉里鍛煉了幾年後,馬志遠忽然從市政府裡拍對了一位領導的馬屁,緊跟著就被調到南市區工作,在南市區工作期間,他和唐軍與杜百靈的關係都也不錯,幾乎沒有鬧過情緒。
但今天突然跟杜百靈媳婦發威,還是頭一次,可能因為地位的提升,自尊心也強了,不想讓人隨意說。
有時命運這東西你不信也不行,馬志遠從鄉里一位小小的民政員開始,幾年的工夫就玩到了市建設局局長的寶座,連以前跟他在鄉里一起共事的那些同事,看到他的變化都羨慕的咬舌頭,瞧瞧人家,怎麼混的,這幾年陞官都成光速,一層一層的往上拔。
城建局這個地方是塊兒肥地,很多人都爭著想來這裡當官,都來不了,結果馬志遠就輕鬆上任,關鍵是唐軍這棵大樹在中間起了重要作用,如果他沒遇到唐軍,他在南市區再干五年也難說能混到這個水平。
以前局長趙永福當時玩得也挺大,不過他犯了一個嚴重錯誤,目空一切,惹怒了市委書記方士奇,最後他的寶座也沒能坐住,官場中,一定要分清主次,你把主要領導放了鴿子,就等於你自己在給自己身上澆油,哪天把領導惹火了,他用打火機輕輕一打火,你就得被燒死,趙永福就是個鮮明的例子。
馬志遠在這方面跟趙永福不同,他跟唐軍與方士奇是一條心的,工作上極力的配合他倆,只要領導要決定的事他從沒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