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的表弟原名叫何小龍,出生在土墩子鄉何家彎村,父有點殘疾,小時候過於淘氣玩爆竹被麻雷子炸瞎了一隻眼,左臉上還留下一大塊兒疤痕;母親善良、本分、勤勞,一輩子與世無爭。
就這樣一個家庭造就了一個完好無缺的何小龍,臉盤像母親,國字方臉;五官像父親,大眼睛高鼻樑,幾乎是全達了父母的優點,讓他從小就濃縮了很多帥氣男人的元素,何家彎村都姓何,其實幾百年前都是一個老祖宗。
何小龍有個不服輸的性格,村裡和他同齡的小朋友差不多都讓他操練過,有膽量小的,一見了何小龍就喊李小龍來了,快跑,。
尤其鄰居家的何鼎,簡直是他練拳擊的靶子,三天二頭被他打的吱哩哇啦的哭,如果論輩數,何鼎還得管何小龍叫叔叔,小龍本應該讓著他,但何鼎嘴太賤,整天給孩子們亂編順口溜取笑何小龍的殘疾爹。
最經典的一句話是:別看我一隻眼,抽過西洋卷;別看我一臉疤,我去過紅砂壩……
何小龍每次聽了這些帶有侮辱xing的話,是極度的傷自尊,小脾氣騰地就上來了,很邪門,只要一動手,總是往何鼎的腦袋門上戳,因為何鼎腦袋門正中央上長了一個和女人乳頭一模一樣的血管瘤,還是胎裡帶出來的。
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女人的乳頭還能跑到男人的腦袋門上,離奇的都有點怪,等後來他們都長大了,也就不再打打鬧鬧,何鼎初中一畢業就棄學和老爸開拖拉機給磚窯上送磚,他爹也算個能幹的人,閒不住就知道掙錢。
現在何鼎又學了他爹,剛初中畢業就加入掙錢行列,據說他家最能的還不是何鼎他爹,而是何鼎的祖父,八十多歲的一個瘦巴老頭竟然獨自一人在山上開闢出一塊兒梯田,精神真叫可佳,都快趕上愚公移山了。
何小龍和何鼎不同,他不喜歡體力勞動,但善於動腦子,高中畢業後,自己搞起了廠子,他爹何福高興的都不知道該怎樣誇兒子,盤腿坐在土炕上,光亮的頭頂只有五六根毛髮在上面繞了一圈,根據物以稀為貴的原理推斷,這幾根頭髮對何福來講應該是十分的珍貴。
偶爾腦袋上還招來幾隻蒼蠅在上面歇腳,無形中給何福的生活增添不少熱鬧氣氛,有一天,何福的心情特好,連鼻腔裡都嗡嗡的往出哼京劇小調,然後用堅硬的牙齒嘎崩開啟了一瓶二鍋頭,很悠閒的坐在那裡,一邊喝著酒,一邊咬口蘸了醬的嫩黃瓜,嘴裡發出脆個生生的響聲。
屋子的一角有根掛衣服的繩子,上面掛著一件襠部補著紅色補丁的舊毛褲,可能是剛洗過,褲管往下滴答水珠,而且還帶出一種美妙的音樂感,叮咚叮咚的落在下面的鐵盆裡,窗戶上有幾隻養肥了的壁虎,分不出公母,各個肚皮白嫩白嫩的貼在紗窗上,眼睛很激靈的觀察著屋內的動靜,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刻就消失了。
院子裡一棵柿子樹,枝葉茂盛,有無數只知了混居在上面吱吱的叫個不休,即使交配都是高難動作,腦袋懸在空中,器官掛在樹上,何福在知了叫聲的伴奏下搖晃著腦袋,感覺這酒喝得很有味道,小龍母親此時正在廚房裡忙碌著炒菜,一會兒探出頭沖何福問了句,這乖兒子也該回來吃飯了吧。
何福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的那個會搖擺的老鐘錶,差一刻12點,說快回來了,估計正在路上。
此時,大隊的喇叭突然響了,村長用狼一樣嗓音吼道:「各位村民請注意,省計生委下來人了,凡是五十歲以下,二十歲以上的女同志,下午2點必須都來大隊部接受檢查」。
他的話音一落,小龍媽在家裡就生氣了,罵道:「何多柱這個變態狼,連五十歲的婦女都不放過,也許他就是他媽五十歲的時候生的」,何福歎了口氣說:「快去吧,何多柱也不是好惹的,多少年的老村長已經是老奸巨猾,得罪了他,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況且,檢查一下也費不了多大事,就是脫了褲子,讓人家到裡面摸摸,也就是一二分鐘的事情。」
小龍媽很生氣,用手指著何福的頭說:「你個老不死的,好好的,誰願意讓別人鼓搗下面。」何福笑了,「老婆,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你已經快五十了,還那麼值錢嗎,你現在即使想跟人上床,我也不在意。」
小龍媽火了,「光的」在何福的禿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瞬間五六隻蒼蠅從他的腦袋上驚慌飛起,何福咧著嘴一愣神,酒瓶子又被老婆奪走,就見小龍媽氣憤的說:「我讓你喝了酒不說人話,你還說不。」
何福能伸能屈,馬上軟弱下來:「快把酒給我,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打情罵俏不好,待會兒小龍回來看到多尷尬。」
看見老婆不聽話,他順手一把將她摟到懷裡,用一隻眼看著老婆,還摸了摸她像懸著兩顆足球一樣的胸脯,接著,在她臉蛋兒上使勁吻了一口,老婆皮膚雖然過多的經歷了日曬風吹,有點黑,有點粗糙,但很有彈性,竟然被他吻出了美妙的聲音。
何福心底一陣欣慰,於是又連住親了她兩口,感覺比吃一口上好的菜餚都有味道。
小龍媽很久沒有被老公這樣寵了,這難得的一吻讓她心口忽然一熱,整個身子像棉花一樣柔軟起來,然後撒嬌般的依靠在何福的胸前,好像還想重溫他們年輕時的浪漫,何福俯下頭看著老婆說:「這幾年你我經歷的滄桑太多了,估計我們兒子將來會很順,因為我們把他的苦難全部承擔了。」
小龍媽說,「是的是的,我們的兒子將來肯定能混出息了,我早就托何半仙給他算過,他說小龍將來是個闖世界的人,能大有作為。」話音一落,何福高興的用手拍肚子,一興奮,又在老婆臉上親了口。
此時,何小龍正騎著一輛破舊自行車進了院子,他一眼從玻璃窗上看見父母抱在一起,心想,老爸老媽好有激情,大中午也要羅曼蒂克,估計年輕的時候比羅密歐朱麗葉都會浪漫,他把車往牆上一靠,沒好意思直接進屋,去了茅廁。
裡面臭蜜蜂的聲音嗡嗡的,比村裡麵粉廠的噪音都大,一條大尾巴蛆奇跡般的被牆角的蜘蛛網套住,他笑了,尋思這蜘蛛也不是什麼乾淨東西,不僅吃蚊蠅,連蛆也不放過,緊跟著,茅坑裡「哇的」一聲,他一低頭,一隻青蛙掉在坑裡向他求救,被屎尿的沼氣味熏得都快睜不開眼,身子就像披了張黃袍,有一多半淹沒在屎尿中。
何小龍歎了口氣,心想你這個末代皇帝也真叫倒霉,草地裡蚊子有的是不吃,偏偏跳到這裡臭烘烘的來找食物,活該,我可沒有那閒心來幫你,你真是個井底之蛙,自己慢慢在裡面反省吧。(,.,或且百度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