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幾步看見有個書攤,上前瞄了一眼,老闆問唐軍要什麼書?唐軍說隨便看看。他摸了一本封皮有位性感美女的書,老闆馬上遞給他一本「一夜風流」說這本書你拿回去看吧,絕對讓你看完欲罷不能。尤其裡面有一長段經典描寫,讀後七竅瘙癢。
唐軍笑了笑,把它放回了原處,又摸了本股市風雲,老闆又給他推薦了好幾本關於炒股方面的書。什麼「日本蠟燭圖」,什麼「炒股心得」,什麼「股市操練大全」,看得唐軍有點眼暈,說:「你不用給我介紹,我自己隨意瞅瞅。」
看唐軍沒有誠意買,老闆馬上不高興了,嘴撅得都能拴頭驢。最後為了照顧他的面子,唐軍買了本「事業成功秘訣」的書。老闆立刻一臉燦爛笑容,提了下鬆垮的褲子說,你再需要什麼書就過來,價格絕對讓你滿意。
這回唐軍仔細瞄了他一眼,他戴著一副深度眼鏡,估計過去也是個不成功的文學青年,一嘴牙被煙熏的焦黃焦黃,確實口才很好。心想一顆「人菜」又被埋沒了。
一扭頭,在書攤旁邊很文靜的蹲著一位姑娘,她也戴著一副眼鏡,身後背著一個小包,地上只寫了幾個字很吸引人:只要8毛,想吃個包子。唐軍心想這個方式乞討很新穎,又乾淨,又掙錢,起價就8毛,就是蹲時間長了有點血液不循環,估計她的腿早麻了。如果全國人民一人給她8毛,她完全可以去美國買條大街。
唐軍二話沒說,丟下十元錢就離開了。姑娘連個謝字都沒說,伸手將錢歸入懷裡。
唐軍回頭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胸脯鼓鼓的,估計裡面全是錢。有時候乞討者真假難辯,真正有難者看不出她可憐,偽裝有難者卻表演的很落魄,很讓人同情,其實家裡房子汽車什麼都不缺。進了市場裡面,更是熱鬧非凡。賣衣服的跟巨人似的站在椅子上狂喊:外貿服裝清倉甩賣,一個驚人的最低價,就等於白給,趕快抓緊時間買啦!趕快抓緊時間買啦!
唐軍看了下所有粉絲都是些六十歲往上的老太太。心說行啊小子,能把老太太的錢從腰包裡哄出來,你是最牛叉的。
殺雞的和屠夫站在一起,一人手裡一把刀,充滿殺氣,看見誰都想動刀子。賣魚的也不示弱,長得就像個棒槌,滿臉沾滿魚鱗,手裡拿著一個木棒,彭彭兩棒子把一條大頭魚拍嗝屁。一把血呼啦擦的剪刀,刺啦就割開魚的肚皮。大手進裡面一抓,也不分公母,腸子全都出來。
唐軍衝他伸了下大拇指,「牛啊!殺魚比撒尿都快。」小子衝他做了鬼臉,然後向他一招手:「過來過來。」唐軍馬上止住腳步。
他說:「這幾條鯽魚早上剛到的,回家給女友燉一條吃吧?」唐軍說女友今天不燉魚,她要燉雞腿。
小子來勁兒了,「雞腿有啥營養?現在的雞都用激素吹起來的,吃多都成大胖子,我老婆就從不吃雞肉,你瞧她的身段,彎曲得跟蛇一樣好看。」
小子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著對過賣水果的女子讓他看,誰知道是不是他老婆,唐軍看了她一眼,她一個勁兒跟他凝眉。唐軍心說這種女人只是觀賞型的,不是實用型的。和男人曖昧時也要凝眉,那誰還敢上啊?
然後唐軍說:「現在什麼都擱添加劑,魚也一樣。」「胡說,我的魚都是純天然的,我整整賣了二十年魚,誰都知道老徐的魚好吃,你要不信到周邊打聽一下,沒人敢說我不好的。」他的話音一落,唐軍有點意志不堅定,嘀咕道要麼買條魚吃?小子看他猶豫不決,說快補補吧,瞧你的眼神都沒光了,就缺魚肝油。
唐軍笑了,說:「你忽悠的很到位,今天我就是范偉,上你一回當。」小子給唐軍撈了一條最大的,彭彭兩棒子將魚打蒙,去掉魚鱗,清掉五臟六腑,對唐軍說:「老哥從不說瞎話,你拿回吃去吧保你好吃。」
唐軍一轉身,對後面的方玉嬋說:「今天咱燉魚吧?」方玉嬋「哎呀」了一聲急得就地打轉,生氣道,「我說了燉雞腿誰跟你說要燉魚?」瞬間,給唐軍潑了一盆涼水。唐軍說:「已經買上了,就吃魚吧?」「不行,我今天就想吃雞。」方玉嬋很固執。「好好,不吃魚了,這條魚留著明天我自己吃,今天就吃雞,就聽你的好不好?我的小公主?」
賣菜的胖大姐真逗,嘴裡都是順口溜:「南來的北往的,哈爾濱香港的,你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眼皮底下有好貨。」
唐軍給了她二十元,她卻找了唐軍三十五元。唐軍這個喜興啊,心想人們都說奸商奸商,這位胖姐姐咋就這麼實在呢?走出幾步又覺得不對勁兒,胖大姐賣菜也挺不易,站一天腰酸腿疼得幹嘛要佔她的便宜?於是,唐軍趕忙又返了回去,對她說:「你是不是剛才多找我錢了?」
胖姐啪啪的拍自己的腦袋,說:「我好昏啊,光顧看帥哥了,還把錢找錯,應該找你十五才對。」唐軍笑了。
然後胖姐又說:「兄弟別走,你人太好了,大姐白送給你一把香椿。」
唐軍心說:「你就是胖了點,老了點,不然很多男人要在你身上下點功夫。」嘀咕完,唐軍剛轉身要走,旁邊賣茄子的把他叫住,說:「買點茄子吧,剛上市的本地茄子,皮薄肉嫩,口感好。」
唐軍說:「哥哥你是賣茄子呢,還是賣包子呢?」
男子笑了,唐軍這才看清他這張臉,嘴超大,一笑佔了半個臉。唐軍擺擺頭,沒有要買的意思。但無意中看見男子旁邊攤上站著一位風華正茂的女子,她給他傳了個媚眼兒,問要茄子嗎?
唐軍擺擺手,說不要。小女子還真有絕活,說:「哥哥你過來,你看看我家茄子,平時我上貨都是挑最好的,保證沒有一個孬的。」唐軍說:「今天燉雞腿不想吃茄子。」
女子馬上來情緒了:「哥哥這你就是外行,燉雞腿放茄子絕對美味。茄子是補血的,雞腿是補維生素的,它兩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御膳。過去宮廷裡的貴族就喜歡吃雞腿燉茄子。」
讓她這麼一說,唐軍有點不好意思,最後又追加了三個茄子。唐軍回過頭對方玉嬋說:「我們走吧?」「冬瓜呢?」
「噢,還有冬瓜,早忘了。」唐軍說著話,又去賣冬瓜的攤上買了半個冬瓜。心想這買菜也挺累的,下回我肯定是不來了,搞價還價這都是娘們兒的事情。大老爺們幹不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