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來回走了兩趟,唐軍停在了客廳中間,像個演說家一樣,滔滔不絕起來:「拍馬屁要找準對象,不是所有領導的馬屁都去拍,那樣抓不住重點,且能累死。只看中一個有實力的領導猛拍下去就足已,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現在方士奇的馬屁已經被我拍的差不多了,我心裡絕對有數,估計我的官運也快來了。以前我在尖刀組特警隊是靠能力吃飯,後來鬼使神差的混進了官場,才發現這裡不是靠瘋狂的幹工作才能取得成績,而是靠拍馬屁吃飯。馬屁拍好了,你就步步提升,一路飄紅;馬屁不會拍又天性倔強,誰也不服,那注定被領導冷落。
另外,不能把領導看得多麼正直、多麼高尚,好像長得文質彬彬,留個背頭就沒有私心,一切為百姓說話,秉公辦事。其實,現在的大領導都按照自己的個人思想道德辦事,沒有按原則辦事的。那些組織原則,組織路線都已經被權力取代了。你再看看現在哪個官員是人民選出來的,不都是某些領導的意願嗎?」
梅朵說:「哦,原來你有這樣多怨言?要麼你乾脆拍我的馬屁吧?我扶你上晴天。」
「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都說的是真話。秘書這個工作我已經幹了一年多,可是這一年我為方士奇做出的成績是驚人的。我扶持他將對手張明德成功的趕下了台。另外拆遷人命案,也是我第一個報信給他,他才有足夠的時間到上面跑關係,保住自己的官位。再說的邪乎點,連他養得小蜜給他戴綠帽子的事都是我告訴他的,不然他永遠蒙在鼓裡。所以他要是忽視了我的存在,他良心上肯定要受到譴責。」唐軍談起工作的事,是真能調侃。
梅朵又接了一句:「那你乾脆認方士奇乾爹得了,就管他叫爹,你看以後爹幫你不?可以說整個通北市的官位你隨便挑。以前有個歌手就是在北京認了一個高官的爹,最後紅遍神州大地。」
「閉嘴!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好嗎?拍馬屁是對的,但決不能太下賤,太出格。那樣的人即使贏得榮譽,但背後能被人們啐死。我當然要活出我的品味來。」
梅朵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屬於什麼家?是思想家還是政治家?為何講話越來越深刻了?說實話,你簡直太有才了,僅僅在官場混了一年多就把官場潛規則全部精通,而且實在經驗還非常豐富。做大官的人都是有謀略的,所以我很看好你,將來你到了方士奇的年齡,也許比他的權位還大。」
「是嗎?謝謝你的誇獎,我現在是萬里長征剛起步,後面的路還很遙遠,還要面對很多艱難。但願我天性堅強的毅力能幫我步步闖關。」唐軍自信的說。
「好好努力吧,年輕就是資本,也許到了我爸那個歲數,比我爸都有幹勁兒。」梅朵提到了父親梅築城。
唐軍呃了一下說:「你爸現在怎麼樣了?他讓於長順傷得不輕啊?過去職場中那麼優秀的一位闖將,竟然被一起**案捲入其中,搞得一敗塗地。看來官場的水很渾哦,不論是生意人還有那些女明星,最好遠離官場。前幾天聽說一起官員的**案拽出了一位女明星,過去天天上報紙上電視,風光至極。現在是背著一口黑鍋被檢察機關查來查去,難脫干係。而且在全國大眾面前羞澀難耐。所以官場路滑,做事前最好戴上安全帶。」
梅朵來勁兒了,「官場這樣不好你還拚命的往裡鑽,這不是相互矛盾嗎?」
「是矛盾,關鍵是特權與金錢的誘惑力太大。就像婚外戀一樣,明知貪上了會給自己生活帶來很多麻煩,但還是想戀。原因也是誘惑力太大。記住凡是有婚外戀的人都是不安分的人,不安分的人又都是聰明人。官場也一樣,凡是當領導的都是聰明人,不聰明能當了官嗎?」唐軍解釋說。
梅朵嘖嘖嘴道:「你說話還是很矛盾,我都被你整迷糊了,究竟你是想說官員們的好,還是想說官員們的壞?好啦,能不能不提官場上的事?談點別的好嗎?」
唐軍立刻不說話了,可是沉默了三分鐘後他又開口了,問梅朵:「你告訴我,你爸最近在做什麼?他的身體怎麼樣?」
「你對我爸那麼關心?即使他有困難你能幫他嗎?他現在需要一千萬人民幣,你有嗎?」梅朵說話口氣很沖,一下子頂得唐軍說不上話,好半天才說:「不要用帶有火藥味的口氣跟我說話好嗎?我問你爸也是對他的關心,可沒有別的意思。你要說他現在有困難缺錢,一千萬元我是沒有,但十萬二十萬元我還是有的,如果需要的話,我會拿給他的。」
梅朵冷笑一聲,說:「你快把你的那點可憐錢收起吧,我爸的身份你又不是不清楚,小錢他根本看不起。明跟你說,他現在玩的是瓷器生意,並不比別人差。」
「哦,你爸還懂瓷器生意?他是跟誰學得?莫非以前大學裡學過古玩專業?」
梅朵搖了搖頭,說:「我爸大學裡沒有學過古玩專業,但他從小有這個愛好,現在房產業走到絕境,馬上成立了一家古玩文化有限公司。也是咱通北市第一家古玩公司。前段時間他從北京潘家園古玩市場低價得手一件元代青花瓷,拿到上海拍賣市場轉手賺了1000萬。現在我爸手裡還有一件震店之寶,經故宮專家鑒定,也是價值連城。據我爸說,現在世界上收藏界就拍賣價格,最值錢的好像是元青花。一個『鬼谷下山』元青花罐拍到2300萬美金。」
「哦,有那麼大利潤?怪不得人們都說古玩收藏與股票,還有房地產並稱三大投資領域。看來行行出狀元,你爸真了不起,聰明人在什麼情況下都能玩轉世界。其實過去我就對你爸肅然起敬,當時黑社會老大季滄海多麼牛的一個人物,你爸照樣敢跟他對著幹,這就是一個人的膽量與魄力問題。沒兩下子的人嚇也嚇死了,別說去跟黑社會較量。」唐軍感慨的說,然後從心裡開始佩服梅築城。
梅朵馬上自信起來,說:「趕快改行吧,跟著我爸學收藏古玩。據說北京上海有很多好東西,只要低價買來,捂上半年,就能高價賣掉。」
唐軍笑了笑,回道:「做生意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學會的,有的人能做,有的人卻做不了。看著人家賺錢自己手癢癢,盲目的跟風,那樣不死也得傾家蕩產。」
梅朵說:「那你隨便吧,能把官場玩轉了也不錯。」
兩人正聊得起勁兒,電話響了,是方士奇打來的。他說:「明天省裡馬書記就要來通北市,會議室都收拾利索了沒有?」
「那個活早幹完了,上個星期五都打掃好了。」唐軍說。
方士奇卻說:「不是光打掃就算完事,還要給會場佈局的,鮮花放在哪裡?還有我們通北市幾年裡所取得成就的展覽看板要擺放在哪裡?這些都是很細緻的活,明天千萬不要出現差錯。馬書記可是省1號人物,他與別人來訪通北完全不同。」
被方士奇一提醒,唐軍馬上想起來了,好像看板還沒有擺放出去。於是說:「知道了,我馬上去單位再檢查一下,哪裡沒有做到位,我再找幾個人加個班。」
放下電話,唐軍氣沖沖的說:「這***,休息天也不讓安心。」「怎麼?你要去單位?」梅朵問。「對呀,明天省委書記要來咱通北市,我要佈置會場的。你跟我去嗎?」
梅朵點了點頭說去吧,反正我也呆得沒事幹。沒一會兒,兩人一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