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亮是張明德的老同事,倆人過去就很說得來。冷不丁去找他,史天亮很是熱情,說這點小事還用張市長親自跑,打電話就可以了。
張明德客氣道:「好幾年不見面,關鍵是想見見你麼。」
史天亮的精神狀態真好,衣裝整潔,頭髮柔順發亮,氣色紅光滿面,幾乎看不到一點煩惱。張明德暗自感慨道:「小子這些年事業家庭一定風調雨順,從他的氣色上已經完全表露出來了。」
中午史天亮把張明德請到一家高檔酒店裡熱情款待。他很關心以前一起上班同事們的命運,問了張三問李四,最後連會計小金也問到了。張明德說:「大多數人都在原來崗位,辦公室老何得心肌梗死了,范志東提了副檢察長,會計小金調到民政局當副局長去了。」
「哦?」史天亮很吃驚的看著張明德,「老何怎麼那樣年輕就歸天了?人很不錯的呀?」
張明德說:「好人不長壽,這是上天的安排,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史天亮又說:「范志東當了副檢察長,那現在誰是一把手?」
「上面下來一位的空降領導,小子不僅上面有後台,而且敢幹,很有魄力。讓我看,他又是未來市長的料。」
「他要是升了市長,你也該升了?」史天亮說完,張明德搖了搖頭,說:「我不見得能升了,但檢察長絕對有希望升。因為他上面有人,說走,馬上就能降到別的市去當市長。一般空降幹部都是這樣,干幾年總換個地方,從不死守一個座城市。」
史天亮點點頭,說:「那倒是,空降幹部是有他們的特點。到任何一個地方去都是一個踏板,更換的地方越多,官位升的越高。而那些在當地一步步幹出來的領導幹部升職就沒那麼容易了,每升一級,估計要白一半頭髮。」
史天亮話音一落,張明德有意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下一個就要問小金。於是開口說:「小金變化也很大,離開檢察院等於又升了一級」。「是你幫她調的嗎?」史天亮問。
「不是不是,是人大主任花劍鋒把她調到民政局的,好像他們之間有點親戚關係。小金在檢察院也算個人物,年輕貌美。」張明德說完,端起杯和他喝酒。
史天亮吧唧著嘴說:「確實很美,那時候我也沒能力,真的想過她。但怕被她拒絕,說起來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現在,估計她也老了,花也凋謝。」
張明德笑了笑,馬上又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於是把於長順的事向他說了一遍。史天亮說放心放心,我會盡快幫你辦理這件事的。
張明德馬上又問:「是不是還要為省監獄提供一份醫院出示的疾病證明?」
史天亮搖搖頭,「你不用管了,都由我來辦理,你在家等好消息就可以了。」
張明德很是滿意,連說了好幾個謝謝。忽地想起帶來的那件玉器禮物。然後打開一個包裝盒,將玉器拿了出來。頓時,給屋子裡增添不少高貴典雅的藝術氣氛。凡是有點文化的人幾乎都能從這件物品的美感上讚歎幾句。
這件玉雕價值3萬元人民幣,是別人調動工作時送給張明德的。已經珍藏了多年,愛不釋手,這次為於長順的事他拿了出來。因為送禮是個很頭痛的事情,要恰到好處,送禮太大對方不敢接,送的太小等於在糟蹋對方。送煙酒早過時,送對方不喜歡的物品,即使再貴也白花錢。所以,送這件玉雕也是張明德深思熟慮好多天的結果。
史天亮看了這件玉器很是滿意,好啊,很漂亮的一件工藝品,謝謝你!
張明德心想,「只要你高興,我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漂亮了。」
一會兒,張明德喝多了,說話很隨意,還講了一個黃段子,把史天亮逗得捧腹大笑。隨後史天亮來情緒了,說你要不急著走,今晚上我為你安排一個好去處。肯定讓你想像中跟去了世外桃源一樣心醉,景色美麗,仙女如雲。張明德笑了,說下次吧,這次時間有點倉促,今天必須的回去。因為明天市委還有會要召開。史天亮沒再挽留張明德,但囑咐他以後常過來做客。
離開省城時正好是晚上七點半,只用了兩個半小時就到了通北市。自從開通了高速公路,節奏快多了,比過去省了一半時間。
一進家門,張明德十分高興,老婆董曉娟正在家看電視。他藉著酒勁兒,在從後面拍了她一下。
老婆驚叫道:「討厭!」
張明德嘿嘿一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乖,為何沒出去和部長約會?」張明德這樣說話是故意譏諷董曉娟,因為董曉娟和常來他家玩麻將的新市區武裝部部長勾搭上了,結果被他發現。
董曉娟說:「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你要是把我看的那麼噁心,就和我離婚得了,省得每天為我難過。」
張明德抿著嘴笑了下,說:「我不能否定你的一切,你的過去是很純潔的,只愛我一個人,是後來有了越軌行為。還記得你我最初相識的情景嗎?我偷看你洗澡,你潑了我一臉水。」
張明德說完,好像董曉娟以前那個美麗形象又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湊到她身前說;「親愛的,我們從相識到現在我還是愛你的,只是因為你和部長好上後,讓我疏遠了你。」話音一落,董曉娟的眼圈就紅了,手瑟瑟發抖,梳子啪得落在地上。
看到董曉娟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身上,張明德不由得擦抹她的淚水,內心裡也湧出了一股酸澀的滋味。
「親愛的,今天不要互相揭扯彼此的傷疤,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忘記吧。」
董曉娟淚如雨珠,溫柔的點了下頭說:「你們男人,什麼時候都得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高興時怎麼都可以,不高興時,即使磨破嘴皮也安慰不了你們的心。前些時候,我想給你陪個禮,承認錯誤。湊到你的身旁撫摸你,你卻一動不動,最後勃然大怒。當時好讓我傷自尊,心說我們的愛情徹底死亡了。沒想到你今天主動向我獻慇勤,真的很突然,很興奮,這是我想都沒想到的事情。」
張明德笑了,「是的,我當時很惱火,很反感你,和你沒有一點曖昧的心思。因為我覺得你已經玷污了我的靈魂,就像吃飯的碗被別人拉了屎,我肯定不會再拿它吃一樣。」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不嫌棄我髒了?」董曉娟快速反問道。
張明德說:「現在想開了,覺得你的錯誤只是一陣子,而不是一輩子。過去你給我帶來的幸福是用一句話二句話說不清的。我不能總盯著你的一點錯誤吹毛求疵,該寬容還是要寬容的。況且,我們的孩子是我們愛情的結晶,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們還是應該重新攜起手來,來一場婚姻保衛戰。」
董曉娟幽幽的說:「你在責怪我的同時,有沒有想過你與小情人和喬曼娜的接觸對我是否有傷害?」
「沒有,我覺得男人養情人是能力的象徵,女人越軌就是對正常生活的顛覆,是不能容忍的。」張明德的話音一落,董曉娟氣憤的辯解道:「你哪來的大男子主義?這個思想是要不得的,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要想讓別人尊敬你,你就應該做出榜樣。否則,矛盾永遠存在。」
張明德沒話了,只知道張嘴傻笑。好半天,董曉娟說,「以後我也不想多說,你要分出重點,老婆是老婆,情人是情人。記住,情人永遠不可能跟你死守一輩子,她們只是盯上了你的錢財,如果有一天你癱瘓在床上成為一個無用的人,她們消失的比誰都快。到最後,真正守在你身旁的還是你的老婆,你相信嗎?」
「我信,我絕對信。」張明德心服口服的說:「老婆,你真的很可愛,說到我心裡去了。不過,你以後風格再高點更好。有一部小說的女主人公,她的風格就特別高,在自己身患癌症時滿足不了老公的需求。她對老公說你拿家裡的錢去外面找女人去吧?老公說咱家哪還有錢?老婆說你拿孩子的壓歲錢,老公說不能,要是讓兒子知道老子拿他的壓歲錢去嫖娼,那我這個老子就毀了。你瞧瞧這位媳婦的風格多麼的高,你要是她能做到這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