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扁完司機,天色已黑,唐軍無意識的走進了路邊街心公園裡。
坐在涼亭裡,他想稍微休息一下。黑暗中,他的左側原來坐著一對情侶。男子嗓門很細,有點像木匠拉鋸的聲音,很扭捏。
說:「我最佩服的一個人就是我表哥,北大生物系畢業,後來去日本留學。現在就職在日本一家醫院從事人工受精工作。」
他的話音一落,女子捂著肚子直樂。
男子說:「這有什麼可樂的,你要知道這個工作在國外是很受歡迎的。而且他的薪水是我們國內白領薪水的三倍。」
「哦,那麼高的薪水?」女子驚訝道。
男子又牛氣了,說:「等我畢業以後表哥讓我去日本留學,我也想研究人工受精,到時候你去嗎?」
女子搖搖頭,說:「我不願出國,現在中國這麼好幹嘛跑外邊受洋罪呢。」
唐軍在一邊聽他們聊天大腿根直起雞皮疙瘩,心說:「哪兒來這麼個大傻逼,你***都說些啥?什麼人工受精?都讓你做了人工受精,男人的日子以後怎麼過?媽的,簡直是在抹殺男人的性福。」
此刻唐軍正好看到地上躺著一個空的易拉罐,匡的一腳,把易拉罐踢飛七八米。瞬間,女子「媽呀」的一聲抱住了她的男友,以為天上掉下來一塊兒隕石,嚇得臉色蒼白,眼睛溜圓,胸脯上跳了兩公分。
男子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瞪著唐軍,雙手攥的嘎巴嘎巴的響,嘴唇捲起來像鋼叉一樣,好像有扁唐軍的意思。
唐軍連瞧都不瞧他,怕髒了他手,哼了一聲,晃著身子離去。
出了公園,感覺有點口渴,進了路邊的一家小賣部。裡面售貨員是個孕婦,兩個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嘴角微微帶著笑意,看上去十分的幸福美滿。她估計是在預測孩子是男是女,要麼就是琢磨等生完這一胎後,預計下個時間段再生二胎。
唐軍說要一瓶雪碧,孕婦猛地驚了一下,美好的遐想瞬間被衝散。她羞澀的站了起來,慢慢悠悠的取下一瓶雪碧。
看到唐軍一臉陰沉,她都有點膽小,哆嗦著手將飲料遞到他的手裡。付完錢,唐軍轉身從小賣部出來。然後蹲在小賣部的外面開始喝上了。
誰知旁邊還蹲著一位民工,此人手裡卻攥著一瓶二鍋頭。唐軍揚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一轉頭,看見民工早已淚流滿面,忙問:「哥哥,你是怎麼回事?遇到什麼傷心事,莫非比我最近的境況還糟糕嗎?」
民工嗤的一下哭了,「我媳婦給我戴了綠帽子,我想回去。可是這邊工地卻結不了帳,現在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唐軍忽地握住民工的手,同情的說:「老哥,沒想到你的處境如此不幸?靠,女人啊真不能寵慣。你越是對她好,她越能做出越軌的事。來,喝吧!什麼也別說了,以後多長點心眼就行了。」
唐軍端起雪碧咕咚一口下去了,用手抹抹嘴。
民工喝完就拍腦袋瓜,說:「都是我,想當初就不該出來。在家裡種幾畝地,再養幾頭豬,日子過得也很滋潤。這回可好,一個人漂到外面結果家裡著火了,現在我就是想救都來不及啊。」
「老哥,你聽我的,不要太傷心,女人就是她媽一件衣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或許還是件好事。」唐軍猛給民工打氣,好像早把自己的痛苦忘了。
接著,咕咚又喝下一口飲料,說:「以前我認為農婦山泉有點田都是很本分的,現在看來不同了,也有人在玩偷情。」唐軍的話音一落,民工匡當撞在牆上,小賣部裡都有回音。
他疼的咧了咧嘴說:「兄弟,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真的受不了了。不行,我現在就得去找工頭要錢,我必須得馬上回家。」說完,抹著眼淚就走。
唐軍一聲冷笑,心想好可憐的人喲,我正說多安慰他幾句,他卻走了。
此時,外面忽然刮起了黃風,緊跟著零星的下起了雨。小賣部一下變得人少了,四周空曠的就像剛死過人。唐軍閉上眼,不知想到什麼,一陣心絞痛,難過的恨不得喝一瓶安痛定。
回到寢室,在酒精的麻醉下,唐軍倒頭就睡。天快亮的時候,他從床上爬起,眼皮也腫了,頭髮也亂了,踢踏著鞋進了洗手間,尿出的尿就像鮮橘汁,黃黃的,一看就是嚴重上火。
他站在那兒從鏡子瞅了一眼自己的狼狽樣,不由得笑了。這時,電話響了。季滄海打來的,他說今天要出院,讓唐軍早點過來辦理出院手續。唐軍嗯了一聲,說我馬上就過去。
不管怎麼說,季滄海出院是件好事,要麼唐軍還得繼續陪床。這段時間,他總守在季滄海的身邊,快守煩了。發現陪床也很累人,必須有耐心,手勤快。而且還要忍得住寂寞,形影不離的守在病人的身旁。
到了醫院,病房裡坐了很多人。大家都知道季滄海今天要出院,都過來了。就包括狼八和馮志雄也來了。
唐軍對季滄海說:「季總,再多住幾天吧?小心傷口復發哦。」
「不用,已經恢復的和正常人一樣,繼續住在這裡也沒意義。早點出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季滄海說。
唐軍說好吧,那我趕快去醫辦室找大夫,盡快辦理出院手續。
想不到出院手續辦起來也很囉嗦,拿上病例自己往財務科去結賬。而財務科還在九樓。唐軍就像轉迷宮一樣,左轉右轉,半天才找到電梯口。進了電梯,摁了下9層按鍵,不料電梯不是往上走,是往下走。唐軍納悶的嘟噥了一句,這***,坐上了下去的電梯。
他趕快又摁2層的鍵,電梯下了一層就停下了。他快速走了出來,繼續等上行電梯。
也就三分鐘的時間,電梯門又開了。唐軍迅速走了進去。不過這次裡面有一個很胖的女子。
她打扮的很個性,染了一頭紅毛,就像一桶汽油被點燃了,氣勢特殊。
五官也很有特點,眼睛小如牆縫,上面還摸著金粉;鼻子像經歷自然災害嚴重塌陷,看不見一點鼻樑,兩個鼻孔卻面向觀眾;嘴還說的過去,但超厚,稍微有點向外撅,上面塗了紅紅的唇膏,非常的顯眼。
另外她脖子上繫著一根指頭粗的項鏈,說是套在脖子上,但沒有脖子就感覺纏在了頭上。一看就是個愛虛榮的女孩兒。而且她的神態非常的傲慢,眼睛快長到天花板上,看人都是從上往下看。
唐軍心說你長這樣醜,為何還這樣傲慢?唉,這個世界漂亮女人的心難以琢磨,醜女人的心理更難琢磨。
沒一會兒,電梯很快停下,唐軍走了出去。抬頭看了下財務科的指示標誌,然後向右側拐去。好麻煩,窗口前竟然還排隊,足有二十個人站在那裡。唐軍立刻愁上了,心想這得排到什麼時候啊?
緊跟著,他給季滄海匯報了這裡的情況。季滄海說,「不著急,慢慢的排吧,這點小事用不著去托關係。」
唐軍電話裡嗯了一聲,就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