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李富貴除了要為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全國性質的大選盡力謀劃之外還要對即將奔赴法國的國際戰士進行嚴酷的特訓,李富貴選出來的這批人各有各的絕招,但是放在一起要想配合好並不容易,那些越南人雖然一直跟隨王彥超,但是並不是說來個中國人就能指揮他們,對這些在叢林中打拼出來的僱傭兵來說首領的能力就代表著對他們生命的保障,是絕對馬虎不得的。李富貴選出來的兩名軍事顧問在戰役指揮方面的確很出色,可是如果說起游擊戰的技巧他們就不是那麼再行了,雖說作為一個中國人他們幾乎天生就比西方人更擅長運動戰,但是現代游擊戰則是一門全新的學問,而且富貴軍的軍校裡對這一部分也一直不是非常重視,在富貴軍中游擊戰雖然被作為一個範例來學習,但是只需要領悟它的思想,而不是真的要精熟地掌握技巧。
當然李富貴也不能用愛國主義來框住這些人,中國周邊的這些小國家對於天朝究竟有多少忠誠李富貴一向不是十分樂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但要這些人在萬里之外仍然接受遙控,而且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情後要能夠守口如瓶,這一切還必須在軍事培訓的間隙完成,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李富貴還有一樣法寶,那就是思想工作,李富貴記得有人說過:階級鬥爭一抓就靈,他對此十分同意,到現在為止這樣法寶一直作為他的殺手鑭很少被動用,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而這次隊伍當中的那些中國人李富貴倒是不怎麼擔心,在這一批新生代的身上國家意識覺醒,而且從小就接受了效忠新政權的教育,所以忠誠方面應當不成問題。
由於缺乏思想政治工作方面的優秀人才,李富貴親自上陣盡展所能,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改造成為堅定的馬列主義戰士。這些越南人也都是苦大仇深,每個人的身上都挨過地主的鞭子,這些年跟著王彥朝走南闖北人間的種種不平也見過不少,在李富貴深入淺出的道理和生動活潑的例證面前很快就有人完成了由一件渾渾噩噩的統治階級的工具向戰士的轉化。
在這個時候李富貴向他們交待了此次行動的目的,那就是支援法國工人階級的解放運動,因為越南是法國的殖民地所以如果法國革命成功越南也將向著美好的社會前進,這當然讓那些越南人充滿幹勁,李富貴算了算再特訓一段時間選出十幾名意志堅定的戰士應該不成問題,在此之前他必須讓索嵐在法國做好準備。
索嵐不知道李富貴這次這麼著急的召他回國是為了什麼,這兩年李富貴給他下的命令越來越頻繁,每一次都是強調法國的重要,給他的經費也直線上升,這一切都讓索嵐明白有大事要發生了。
當索嵐見到李富貴的時候李富貴正在與兩個學者打扮的人激烈的探討著什麼,當衛兵退出去以後李富貴指著這兩個人對索嵐說:「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可是我們兩江化學領域的專家,他們會陪你一起去法國幫助開展運動,」說著一指那個高個子,「這位是王子豪,那位是張果。」
索嵐不知道運動為什麼要兩位化學領域的專家來幫助開展,不過他還是熱情地伸出了手,「幸會,幸會。」
「我讓你在巴黎定下大倉庫,你做得怎麼樣了?」李富貴忽然想到了這件事,因為很多東西馬上就要起運,所以這件事已經刻不容緩了。
「我已經訂好了,能問一下您要那麼大的存儲空間做什麼呢?不可能是軍火吧?」索嵐對於這個命令十分的不解,李富貴的胃口相當大,他不得不分別在好幾家倉庫下了訂單。
「當然不是軍火,只是一些工業原料和半成品,放心,沒有違禁的東西。」李富貴不打算告訴索嵐化學武器的事,實際上他們現在已經能生產好幾種毒氣了,這次必須把原料、生產設備和容器一起運往法國。「回去以後王子豪和張果會在巴黎開一家小廠,你那邊人頭熟,盡快幫他們辦好。」
索嵐當然看出李富貴有東西瞞著他,憑借直覺他感到這次事關重大,所以下決心弄個水落石出,「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李富貴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您對法國作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李富貴看了看索嵐,「法國在未來的兩年內可能會出現產生無產階級政權的土壤。」
「這不可能,我這幾年一直呆在法國,人民雖然不滿意拿破侖三世的統治,但是無產階級的力量還遠不足以掌握政權。」
「正常狀態下的確如此,不過如果遇到很大的變故那就說不定了,我看法國無產階級現在所擁有的力量比起二十世紀初的俄國也差不到哪裡去,他們的革命傳統和情緒應該還要高上一籌。」
索嵐不知道李富貴拿二十世紀初的俄國和法國進行比較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更關心李富貴所說的變故,「會有什麼大的變故呢?」
李富貴笑了笑,「你從歐洲來,應當知道西班牙革命已經勝利了。」
索嵐聳了聳肩膀,「在我看來那不算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革命,不過他們畢竟是為了反抗暴政而戰。」
「最新的消息你可能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剛剛收到的,西班牙政府打算讓普魯士國王威廉的堂兄利奧波德親王去繼承西班牙王位。」
索嵐愣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這些西班牙人就是缺乏革命精神,好不容易把國王趕走了,現在又要去請一個回來。」
「請國王不是這件事中的關鍵,關鍵是請的是誰,拿破侖三世決不能容忍西班牙由普魯士人來統治,這就是那場大的變故,歷史上因為西班牙王位繼承的問題似乎很打了幾仗,真是很奇怪這個國家的國王為什麼總是缺乏直系的繼承人。」
「您是說法國和普魯士會開戰?」
「到這個時候瞎子都應當看出來了,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趕快準備了,有一批越南人,我已經幫他們辦好了移民法國的手續,還有這幾位,你要幫助他們盡快地融入到法國的工人階級當中去,這的確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就在索嵐準備退下的時候李富貴忽然又叫住他,「你在法國這麼多年,知道法國有一種三鞭酒嗎?」
「有的,不過法國人的三鞭酒和中國的三鞭酒不是一回事,那是一種有很多氣泡的高檔酒,英語應該是champagne。」
李富貴在心裡呸了一聲,搞了半天原來是香檳,同文館的這幫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整天弄出些稀奇古怪的翻譯,看來自己要找時間把漢英詞典好好的校對一番,要不然以後原文能看,翻譯過來的東西反而看不懂了。
索嵐這次回國雖然來去匆匆,不過他還是擠出一點時間來瞭解了一下這些年來中國的變化,在國外雖然也能夠不斷的得多國內的各種消息,但是總不如親眼看到來的清楚。索家一直以為二索是在外國做官,所以這次索嵐衣錦還鄉得到了家人們的熱烈歡迎。家鄉的巨變讓索嵐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當然作為一個者他不會光看這些表面現象,對於底層人物的觀察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而正是這一部分內容讓他感到吃驚。因為據他的觀察兩江的工人和農民對於他們的生活絕大部分都非常滿意,一天到晚喜氣洋洋的樣子,這與歐洲下層民眾的生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索嵐不知道李富貴是怎麼做到這些的,畢竟兩江的經濟比起歐洲還差的遠。
對於索嵐的這個疑問李富貴有自己的解答,「其實從絕對值上來說,我們工農的生活還是趕不上歐洲人的。」
「這一點我同意。」
「但是相差也不是太大,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那是因為在這個時代資本家和統治階級都是很邪惡的,他們只會給工農留下僅夠生存的物資。那麼為什麼中國人看起來更加快樂呢?一方面是因為我們的起點低,他們都是從吃不飽飯的時代走過來的,現在能吃飽飯當然就很開心了。另一個方面是我們這裡在某些方面的確比歐洲強,你應當知道在歐洲工人時刻要擔心失業,不過在兩江不會,即便是兩年前在那次全球的經濟危機中兩江的生產規模也沒有倒退,我們仍然處於上升期,這使得工人們對未來充滿信心,有希望的生活當然更加快樂。
「可是我們不會總是處於上升期,以後怎麼辦呢?難道最後還是會變成歐洲那個樣子,那麼革命豈不是這種發展的歸宿嗎?」
「那麼多年以後的事,誰說得清呢?相信我們能夠避免重蹈歐洲的覆轍。你們可要抓住現在歐洲的機會,將來中國和美國的發展未必能夠給你們提供這樣的良機,其實這個世界並不是按照線性去變化的,社會的變革很多時候也的確與機遇有關。」
對於中國的第一次大規模民主進程索嵐同樣一直在關注,這些日子關於大選的消息總是能佔據報紙的頭版,之所以這樣完全是行政干涉的結果,倒不是因為現在的老百姓對政治多麼的關心,行政干涉的另一個影響就是賭場為各省的選舉開出了一些很奇怪的盤口,這倒是能夠吸引不少人仔細的閱讀報紙頭版來獲取最新選戰的情報。索嵐對這種社會現象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不過實際上這在兩江已經成為了一種傳統,每次有什麼國家和國際的大事賭場總要拿來賭一賭,這次雖然比較繁瑣不過也不算太希奇,如果索嵐知道上次馬尼拉海戰前他們就曾經開出過中國讓四艦一賠一的賠率恐怕會更受不了。
這場選舉在索嵐看來實際上相當的混亂,因為李富貴只是呼籲大家選出議會,至於怎麼選他並沒有作硬性的規定,對那些來兩江取經的李富貴自然是傾囊相授,至於那些想要自起爐灶的他也是持鼓勵的態度,只有幾個縣因為搞什麼等額選舉或者推舉被李富貴點了名,小地方也不敢真的跟李富貴擰著來,很快也就改了回來,至於改了以後繼續在桌面下玩貓膩李富貴就不管了。「看來這位王爺還是追求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啊,不管有多少不足,這總是一次進步。」
在這段時間內李富貴對羅大剛在菲律賓的討伐沒有給與過多的干涉,在菲律賓戰後組建政府的過程中親中國的勢力和那些本身就是中國的勢力分到了大量的利益,這些游擊隊多數分佈在馬尼拉的周圍,要不然也在北部,這讓南方的那些軍閥感到十分的不滿,不過懾於中隊的威嚴他們還不敢立刻鬧事。可是當這個政府剛剛作穩就開始藉著打擊菲奸的名義清洗異己之後有些南方的力量就開始坐不住了,不錯,南方的游擊隊的確在抵抗西班牙人的鬥爭中沒有出很大的力,但是這是因為西班牙人多集中於北方,實際上就自治的情況來說南方更加自主一些,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的確有些像合作關係。現在這些都被當作罪證給翻了出來,於是一場戰爭看來已經不可避免了。
阿諾奎是這場討伐的積極推動者,作為這個國家的領導人他當然不能接受國家處於這種半分裂的狀態,既然中國人願意幫助他們統一菲律賓他當然是極力的推動這件事,說起來李富貴的胃口不小,阿諾奎還需要從他的南方同胞身上搜刮出足夠的財富來填飽這位主人的肚子。北方的各路大員大部分都很爽快的把兵力交了出來,他們不管是在中央還是地方都得到了令人滿意的報酬,所以與政府倒是一條心。
羅大剛把大部分菲律賓軍隊編成地方的衛戍部隊,和歷史上這一類武裝相同,他們武器糟糕、組織混亂、糧餉不足、士氣低下,只是一些可以拿來嚇唬老百姓的傢伙。而保留下來的則是一支數量較少但是非常精銳的部隊,這支軍隊將配合中隊進行征討,當然這支部隊的首腦都是中國人或者華裔。對此菲律賓本土的那些勢力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唯一可以安慰他們的是菲律賓的大部分軍隊還是控制在他們的手中。
逐島的征討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麻煩,實際上很多軍閥都是望風歸順,雖然他們的對手人數並不多,不過戰鬥力上的差距使得事情不像數數這麼簡單,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是經過了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就重新回到了菲律賓聯合政府的旗下,當然這時他們已經或多或少的放棄了一些權利以換取政府對他們的寬恕。那些試圖頑抗的勢力基本上都遭受了滅亡的命運,最後只剩下棉蘭老島沒有被征服,那個地方讓羅大剛覺得頭疼,這裡菲律賓的第二大島,居民多數為穆斯林,與中央政權的聯繫一直不夠緊密,這次趕走西班牙人之後島上立刻就自己先打了起來,到這會全島基本上由兩大勢力所控制。
羅大剛倒不是懼怕這兩股勢力的武裝,棉蘭老島上的生產力比起北部來更加低下,雖然民風十分好戰,但是其原始的作戰方式不會給中隊帶來太大的麻煩。羅大剛只是覺得這個島嶼很混亂,現在難得他們已經自己殺出兩派來了,如果剿滅了這個地方很可能更加不好控制,阿諾奎也是這樣一個意見,他現在就極力的主張政治解決棉蘭老島的問題,對於菲律賓目前這種局面他已經十分滿足了,而羅大剛這半年的軍費也已經把還處在幼苗階段的菲律賓政府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蜂擁而至的中國商人在各種礦產上投資很大,但是除了金礦要想立刻見到錢還是很困難的,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完全控制呂宋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島嶼在主體強大以後自然會越來越規矩,所以這個時候已經與棉蘭老島上的兩大軍閥展開了談判。
南方這兩個傢伙也是胸無大志之輩,本來看到中隊氣勢洶洶的橫掃也心中害怕,現在朝廷要招安正好講一番價錢,而羅大剛看到菲律賓基本上平靜了下來就把軍隊撤回到甲米地基地休整了,這裡比較完好的保留了西班牙時期的船廠、船塢,已經作為富貴軍南方的基地被割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