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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江水師學堂的建設是和富貴水師的整合同時展開的,由於新式戰艦的數量激增現在的富貴水師已經開始全面換裝,不過經過整合後服役的人員將會減少,畢竟當年有很多非正規的人員,他們從某種意義上說像海盜多過海軍。第二次鴉片戰爭後英國人漸漸的從富貴水師的編制中消失,岸上出身的土鱉和海盜出身的海龜們不斷的填充進去,在經過多年的融合、學習、鍛煉之後已經形成了一支略具雛形的海軍隊伍。
至於那些繼續在海賊分艦隊上服役的多數是無法適應新式海戰的傢伙,這些人當中有些是過於愚蠢,無法學會在真正的戰艦上工作,不過大多數是因為散漫慣了,不能忍受新式海軍嚴格的制度才被淘汰的。當然也有不少當年上岸就打著服役五年後回家過好日子的念頭,後來李富貴沒提這件事,他們也覺得在海軍當中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就打起了得過且過的注意,對於這些人要他們從頭開始學習一種全新的海上生活並不容易。
由海雲峰出面整合海軍的確事半功倍,那些海盜們未必真地對海鶯誠心敬服,不過看到海雲峰的樣子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好像見了鬼,陸戰隊的司令龍橫還特意從上海跑到連雲港去看海雲峰,一見之下就抱著他痛哭了一場,哭完了一言不發的拍拍屁股走人,弄得大家很是莫名其妙。在海鶯的支持下海賊分艦隊剩下的那些渣滓或者如願以償在連雲港附近紮下根來,或者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然後被扔上了大艦的甲板,從六六年以後富貴水師不管分成幾個艦隊,所有艦隊的組織結構、命令模式完全統一,再也不存在人員船隻不能互相調動的情況,分艦隊的司令對本艦隊的職權也只是指揮戰艦的行動,割據的局面被徹底的清除,等到水師學堂建成各艦艦長輪流開始接受培訓的時候,富貴水師已經成為了一支真正的現代海軍。
這只水師以一艘鐵甲艦為旗艦,其他的包括四艘巡洋艦以及十餘艘快艦、炮艦和炮艇,一共二十二艘戰艦,載炮一百四十門,一舉超過了英國的中國艦隊成為了東亞一帶最強大的水面力量,形成了相當強的威懾作用。這個過程一共花了十年的時間,直到真正擊敗俄國的遠征艦隊列強才十分不情願的承認中國已經成為了一個海軍大國,起碼在東亞中國海軍的存在已經不容忽視了。
在六六年李富貴如願以償的登上了王位,奕欣本來真的想封上一堆王爺,可是在慈禧這裡被打了回來,拒絕的理由很簡單,祖上沒有這樣的規矩,任由奕欣如何解釋都沒有用,心頭有氣的恭親王回來就發了句牢騷:「就知道祖上,祖上也沒有太后垂簾的規矩啊,這女人就是會壞事。」在弈欣看來就算不能把所有人都封為王,也不能只封李富貴一個王,那樣簡直就是讓李富貴自動獲得了統領南方的權力。
抱怨歸抱怨,既然慈禧不答應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把能封的都給李鴻章、曾國藩他們封上,連石打開都撈了個侯爺當當,賞了黃馬褂和三眼花翎。石達開本人對此頗感尷尬,可是又不能說不要,陳玉成和聶至鋼兩個人看著石達開一下子受到清廷如此恩寵心裡憤恨不已,只是沒有兵權什麼也做不了,兩個人沒事就跑到一起借酒澆愁,李秀成和李世賢兄弟兩個對於這樣的待遇倒是頗為滿意,這麼多年李秀成也看開了,覺得什麼都是假的只有榮華富貴才是真的。
李富貴在這一年也開始謀劃一條通向西北的鐵路,現在他已經把阿古柏摸了個底掉,當然也知道自己前期做的那些宣傳亂七八糟的夾雜了很多的錯誤,首先李富貴明白了俄國人和阿古柏不是一路的,就這一點俄國人有極其充足的證據洗清自己的嫌疑,那就是他們在六五年底幫助布哈拉汗國從浩罕手中奪取了塔什干地區,直接把阿古柏的祖國——浩罕推向了滅亡的邊緣,李富貴對這個不知死活的國家充滿了疑惑,明明亡國在即還一門心思的想著分裂中國,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得知俄國人現在還沒有把腳伸到新疆叛亂這趟渾水中來讓李富貴感到輕鬆了不少,目前中國最危險的領土一個是新疆一個是西藏,不過和當年*的囂張相反這個時代西藏對中央相當認同,而且它的地理特徵使的英國人不是那麼容易滲透。比起來新疆就不同了,自清朝建國以來*就一直很厲害,這裡的回部時常發生大叛亂,李富貴不希望在這裡和俄國人發生衝突,他寧可把戰場選在東北。
對於阿古柏的真正實力李富貴現在也瞭解的清清楚楚,不過雖然知道了阿古柏目前實力仍然弱小但是他並沒有去輕視這個人,這不僅僅因為李富貴知道在歷史上這個阿古柏給中國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還因為情報人員收集來這個人的資料讓他很是吃了一驚,李富貴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帝國主義侵略者居然是舞女出身,僅憑此一點在諸多侵略者當中恐怕就算是空前絕後了。而阿古柏在新疆的發跡同樣也證明了這個人不簡單,本來作為浩罕國的使者他只帶了不足百人來到喀什噶爾回城支持*分子司迪克,沒想到他到了以後很快就把司迪克這個地頭蛇給趕走了,然後等司迪克糾結大軍回來報復的時候他居然只帶百人就把對手殺的大敗,李富貴相信這個人的軍事才能可以算得上非常了不起了,如果配合歷史來看左宗棠征西應該是七零年以後的事,想想他一把年紀抬著一口棺材去對付這樣一頭惡狼李富貴還真為他捏了一把汗,「奎英居然會輸給司迪克這個蠢豬,難怪喀什噶爾漢城守不住,」李富貴搖了搖頭,喀什噶爾漢城城破之後奎英點炸藥自爆,所以從感情上他不想對這位參贊大臣太過苛責,「這個阿古柏有四十多歲了,可惜啊,要是年輕一點說不定可以招安他,這樣牛的人放眼中國還真不多見。」
李富貴為了圓自己前面說的那些胡話乾脆把阿古柏的傳奇經過藝術的加工之後流傳了出去,這些九真一假的東西的確引起了大家廣泛的興趣,一個私生活有如此之多污點的敵人的傳奇超出了所有文學創作人員的想像,同時也讓人們開始理解李富貴對西北的擔心,喀什噶爾漢城的屠城慘劇也讓大家義憤填膺,借此李富貴提出修建一條直通西安的鐵路時立刻得到幾大鐵路運營商的支持,這條鐵路早就有人規劃,因為目前的商路中就屬西北和西南最不方便,西南那是沒辦法,可是西北就不同了,這裡的地理條件完全可以修築一條鐵路來改善交通,同時這一路經過的都是人煙稠密的地區,屬於非常良好的潛在市場,當然如此長的距離暴露在兩江以外的地區,保護的問題多少會讓人有些擔心,相對來說到濟南的這條線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河南巡撫駱炳章那裡左宗棠答應前去勸說,實際上左宗棠倒是十分希望這條鐵路能夠走湖北然後再折向陝西,可是這中間夾著石達開,想想就知道不太可能,既然別人指望不上左宗棠就想著自己來修一條短的,不過看了看地圖湖北號稱九省通衢,似乎又找不出什麼地方特別需要一條鐵路。
讓李富貴感到高興的是這條鐵路的資金居然很快就得到了解決,晉商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刻找上門來拍著胸脯認下了七成的股份,不過要求這條鐵路必須從山西過,現在華北的諸省當中山西的電報網是鋪得最廣的,生意也最好,廣大山西商人也的確從這種快捷的通信方式中得到了好處,至於鐵路的優點他們當然也很快的就摸清楚了,因此在這個生意上插上一腳早就成了山西商人的一個願望。
李富貴對於這個要求有些為難,從安徽的穎州府修一條鐵路到西安的話不但一路上一馬平川,而且也不需要跨越大的河流,而從山西走不但繞路而且還要翻山越河,所以他乾脆答應山西人從鄭州修一條岔路進入山西,老西們看到自己的要求被縮了水乾脆又討價還價了一番,於是進入山西的岔路又向北延伸了一百公里。
事情到此為止還全部是在紙上談兵,這件事情牽涉到三省,其中的難度自不待言,不過鐵路的那些股東們都用熱切的眼光注視著李富貴,畢竟多難的事情都沒有難倒過這位總督大人。
這三省的總督巡撫們當然不願意李富貴藉著鐵路把手伸到他們的地盤上,不過現在李富貴的身份更是尊崇,而且還有電報局的先例擺在那裡,他們也不敢硬攔,最後還是看朝廷怎麼應對。
桂良聽說他的女婿突然病了急忙前去探望,奕欣的身體一項不錯,這次突然病倒桂良猜測十有**和三省鐵路有關。果然一看到老丈人奕欣的眼淚就下來了,弄得桂良一下子慌了手腳。「不就是修條鐵路嗎,咱們不讓他修不就完了嗎?」
奕欣煩惱的搖了搖頭,「到現在為止,不管李富貴做什麼實際上都是我想做而做不到的,每次我總是縱容他由著他去做,一來挑頭做這種事吃力不討好,二來跟在他後面我也能辦一些實事。可是沒想到他每一次都能辦成,而我跟在他後面卻都做不成,就說這鐵路吧,兩江現在鐵路已經成網了,可是我想在北京和天津之間修一條都不行,他們對付不了李富貴卻總是給我掣肘,這個攝政王我是實在不想做了。」
看到女婿如此消沉桂良趕忙解勸,實際上從個人立場上來講桂良也不希望把鐵路這怪東西修到北京來,說起來這段鐵路也沒什麼用,不過是把在天津卸船的漕糧運到北京來,這段距離又不遠,弄些馬車拉一拉不就得了嗎?但是這話桂良現在可說不出,「鐵路其實也沒多大用,聽說只要拆掉一根鐵軌他們所有的車就都開不了了,李富貴愛修就讓他修,等到真的打起來把鐵路一扒還是得看咱騎兵的。」
奕欣苦笑一聲,「恐怕等不到真的打起來了,平時誰敢去扒他的鐵軌,這條路如果修好這三個省就和兩江緊緊地連在一起,朝發夕至,只要有風吹草動李富貴就能做出反應,可是朝廷卻要慢上好幾天,這如何能敵的過他?但是鐵路遲早要修,攔得住他一時,也攔不住他一世,以前我總是希望老百姓能自發的去抵制李富貴,可是現在看來他們還真的做不到,說到底這些東西對他們是有好處的,光剩下那些空喊的根本傷不了李富貴半根毫毛。」
桂良想了想,也覺得此事不妥,「我們的確不能再抱著坐山觀虎鬥的想法了,如果這次再不出頭必失民望,而且北方的這些督撫也會對我們心存怨懟。」
「我也想請太后頒發上諭禁止北方修築鐵路,可是前不久我才主張修建鐵路,現在出爾反爾,實在是說不過去。」奕欣覺得自己被無數看不見的大手所擠壓,他的腦子異常的混亂。
「那就交給朝堂上討論,得出意見後再發上諭。」這是奕欣一夥對付李富貴的一個老辦法,一方面他們自己不能站在保守的立場,可是又不能容忍李富貴大刀闊斧的改革,所以總是搬出組織意見來推卸自己的責任,不過這樣做同樣有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北京的那些王公大臣們很多人是逢新必反,在朝堂上獲得了勝利之後總是能夠極大的鼓舞他們的士氣,以至於在後來奕欣一夥自己推行新政時也要面對他們激烈的反對,而且在辯論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就輸掉了氣勢。
「也只好如此了,這次的上諭口氣需要嚴厲一些,如果再這樣放縱李富貴他遲早要把我們的地方都吞光。」
對於北京的這道上諭李富貴並不意外,他現在在考慮究竟要給奕欣多大的壓力才能讓他讓步,修築一條鐵路如果沒有政府的幫助實在是非常困難。李富貴敲著桌面自言自語,「有些不方便啊,現在軍隊整天憋著打仗,和阿斯本開打的時候他們都快吵翻了天,這幫傢伙光想著要建功立業,軍隊太強大了也挺麻煩,是不是來要整一整風呢?軍人干政的勢頭必須被遏制。」李富貴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在他看來如果以壓制軍隊來的達到軍人不得干政的目的還不如軍國主義呢,「這件事如果能用民間的力量來施壓是最好了,河南的捻子也是不爭氣,怎麼好好的就給駱炳章給滅了,要是像山東這樣我就不用費什麼勁了。說起來這幾家鐵路公司現在規模都不小,如果他們能有一支護路武裝不知會怎麼樣,大商人是應該開口說話了。」
組建工人糾察隊的想法暫時被李富貴放到了一邊,現在再弄這些東西有點晚了,這次李富貴還是準備使用利益交換的方法來遊說北方的這幾個省,至於北京該抗議的還是要抗議,最多把阿古柏丟給那些少壯派們,讓他們準備新疆攻略,應該可以轉移一下這些人的視線。
在李富貴的計劃裡征討新疆不會使用太大的軍力,計劃中的鐵路只修到西安,就算再往前鋪設到蘭州應該就算到頭了,他相信這些商人們不會再費力氣向前了,畢竟就目前來看西北還無法產生足夠的經濟效益,馬鞍山的鋼鐵產量雖然一直在持續增長,不過鋼鐵的需求增加的更快,要把鐵路鋪到那渺無人煙的萬里黃沙上去的確讓人不大好理解。
李富貴又公然對抗朝廷這讓大家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他對北京的上諭橫加指責,要求政府停止這種干涉商業自由的做法,奕欣這個時候也看出這是李富貴在出乖賣好,現在的中國士人基本上站在李富貴的對立面上,但是商人卻已經把李富貴視為他們的保護神。奕欣也察覺到了不妥,所以在最近做事的時候開始注意到照顧商人的利益,也取消了一些紙面上對商人的歧視性政策,不過商人們這兩年對於捐輸的熱情越來越低,很明顯的影響了北京的財政,奕欣時常克制不住給這些傢伙一點厲害瞧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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