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這兩年南北雙方互有勝負,北方雖然在一開始處於被動,但是憑借其雄厚的基礎也漸漸的把局面扳了回來,尤其是北方的海軍逐漸開始封鎖南方的海港,這的確給南方以沉重的打擊,所以走私就成了一項非常熱門的行業,像白瑞的船長那樣的還可以得到鄉親們的崇拜,當然這其中也有中國人的影子,人數並不多,也沒有出現在那些拉風的崗位上,不過在這些走私資金鏈的的一些關鍵地方常常有他們出現。既然想要查一查海雲峰究竟是不是在南方的掠私船上當然就要用到他們。
錢中校在這兩年戰爭中一直有上佳的表現,在*年初隨格蘭特將軍挺進維克斯堡的戰鬥中又立下了很大的功勞,這就給聯邦政府出了一個難題,到現在為止錢水廷仍然指揮著美國戰場上的所有中**人,在布爾溪會戰證實了中國人的戰鬥能力後政府又從西部徵召了一些華人補充到錢水廷的部隊中,但是中國人在美國的人數畢竟還沒有達到可以任意組建軍隊的地步,所以如果再晉陞錢水廷為上校的時候,就必須為他安排白人下屬了,這在議會中引起了廣泛的爭吵。
由黃種人在戰場上指揮白種人這在很多人那裡是不可接受的,在他們的心中白人至上的觀念根深蒂固,同時被提出的還有黃種人在美國究竟能不能擁有選舉權的問題,馬思北已經開始趁熱打鐵要求美國政府給加州的華裔選舉權,以往這或許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現在的加州已經有了大量的華裔,如果給他們選舉權立刻就會對加州的選情產生翻天覆地的影響。
選舉權的事情將在宅地法頒布的同時被定下來,目前在國會**和黨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所以儘管有些議員以私人身份表示不同意,但是在林肯的推動下華人在美地位的問題就這麼通過了辯論。而錢水廷的晉陞也將被執行,不過他會得到兩個團的黑人新兵,這倒是基本符合了當時大部分美國人對人種的認識。
「黑人?」錢水廷對此感到有些進退兩難,以他在美國的經驗來看黑人不太適合成為戰士,他們太過懶散,不過剛到美國的時候他也同樣認為中國人不太適合成為軍人,可是現在他的部隊在南北雙方的軍隊裡都很有名。想了一下他點頭同意了這樣的安排,「請問我什麼時候能見到這些部隊。」
格蘭特出了一口氣,就他個人站在一個軍人的立場他承認錢水廷和他的部下都是非常出色的軍人,也覺得讓他們接受兩個黑人團不太合適,不過這畢竟是總統的意思,「就在這個月,我希望你盡快把他們訓練成一支可以上戰場的軍隊,我們大概會在四月開始進攻維克斯堡的彭伯頓,希望你能夠趕得上。」
接受黑人團的過程有些死氣沉沉,那些黑人即沒有對錢水廷給與他們的友善表示感激,同樣對其他中國人對他們的歧視也默默忍受。錢水廷吃驚的發現自己手下那些平時沉默寡言的士兵們忽然變得活躍起來,他們對欺負這些新來的人顯然有很大的興趣,有些人甚至與平時判若兩人。
「你們怎麼能夠這樣?」錢水廷看到幾個老兵要求一個黑人給他們舔靴子立刻大發雷霆,「這些人將會是你們的戰友,是在戰場上可托付生命的人,訓練場上變著花樣整一整新兵還說得過去,可是你們剛才是幹什麼?」
幾個被訓斥的傢伙臉上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們是黑鬼啊。」
「黑人又怎麼了?」說實在話錢水廷也認為黃種人比黑人要高上一等,不過因為他不承認白種人比黃種人高貴,所以他的這種優越感就不是那麼明顯。
「黑鬼也就和那些騾子、牛阿什麼的差不多,根本就不配和我們站在一起。」
錢水廷沒有想到在自己的這些手下當中種族歧視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市場,「那我們現在究竟是為什麼和南軍打仗呢?」
「南方佬想要分裂,我們當然要狠狠地揍他們。」這些天國的戰俘自從來到了美國之後很快對這個國家產生了歸屬感,再加上中國人對大一統特有的感情,所以說起南方分裂大部分都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憎恨。
「那南方為什麼要分裂呢?」錢水廷開始誘導他的這幾個部下,自從他開始管理這支部隊以後就一直沒有放鬆思想教育。
「還不是那些黑鬼鬧的,要說那些白人也真是,犯得著因為那些黑鬼翻臉嗎?要是我就把那些黑鬼全都宰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錢水廷的腦子有點亂,他忽然發現自己要指揮這四個團可能會有很大的麻煩,這幾個混蛋顯然是極端種族論的支持者,雖然他並不認為所有的人都持這樣一種觀點,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歧視黑人的可不在少數,這樣的兩支軍隊怎麼可能並肩作戰呢?
心煩意亂的錢水廷動用了軍中最嚴厲的刑法,給這幾個傢伙一人一頓鞭子,希望能夠遏制目前這種傾向。在下令把挨鞭子的給綁出去以後錢水廷開始仔細研究起這個他以前一直沒有注意到的問題。按照他的分析,中國人一直有歧視外國人的傳統,即便是太平天國的也不例外,當然在加州華人當中這種觀點並沒有多少市場,恰恰相**人來到這裡後多多少少的會產生一些自卑,那是一種覺得自己低白人一頭的感覺。不過歧視的心態並沒有消亡,只不過是因為沒有歧視的對象而已,現在兩個團的黑人作為新兵站在他們面前,隱藏已久的歧視心理終於再一次萌發,而且很快就長成了一株蒼天大樹。
「這種心態真是太糟了,那些黑人本來積極性就不高,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他們根本就不能上戰場,到時候我們就會降格成為一支輔助部隊,」錢水廷開始為他的前途而苦惱,他希望能夠頂著將軍的軍銜迎來南北戰爭的勝利,可是如果加上這樣的累贅的話這個希望就要越行越遠了。
緊張起來的錢水廷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訓練這些黑人的工作中去,對那些中**人則反反覆覆的向他們宣講和這些黑人團結一心的重要性,很可惜兩方面的成效都不是很大,那些黑人士兵仍然表現的無精打采,而中國人雖然不再採取那些過火的行為來欺負黑人,但是態度並沒有多大的改觀。
實際上當格蘭特的大軍開始機動以後錢水廷就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部隊整合得非常不成功,他的部隊甚至難以跟上大部隊的行動,這使得他錯過了開始行動以後的一系列戰鬥,一直到攻克傑克遜城他的部隊都沒有被投入戰鬥,這讓錢水廷變得無法忍受,要知道他以前一直以機動靈活著稱,可是現在每一次行軍都是一團糟。
在傑克遜錢水廷請求上面允許他打亂這四個團的編制,他決心引入集體懲罰來增加這支部隊的凝聚力,每一個連隊都有相同數量的中國人和黑人,而哪一個連隊出了錯就要一起受罰,他也不再刻意的去保護那些黑人,在連隊內部下面的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錢水廷只要成果,他相信最終那些表現好的連隊肯定都是融合工作做得好的。
這種重組使得這支部隊再一次錯過了在錢皮恩山大敗彭伯頓的戰鬥,直到開始圍攻維克斯堡的時候他們才算勉強站上了崗位,圍攻的過程毫無懸念,而錢水廷則還在為錯過了開戰以來最輝煌的一役感到痛心疾首,他忽然覺得這次晉陞實在有些得不償失,在經過幾個月的訓練之後這支部隊在戰場上仍然缺乏足夠的鬥志,在這場一邊倒的圍攻當中也總是他們最先後撤,讓錢水廷覺得沒臉見人,倒是格蘭特十分理解他的困難處境,一直沒有表示過什麼不滿。
李富貴倒是對錢水廷的晉陞十分的高興,如果美國內戰中能出現一位華裔將軍,那無疑可以讓人精神一振,尤其是聽到這位上校的名字和格蘭特、謝爾曼這些人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更是讓李富貴覺得意義非凡。
李富貴對美國國內戰局的發展一直很關心,現在參謀部專門有一個科室收集美國內戰中的各種情報,為了加強他們在細節上的探求李富貴甚至給這個科室裡塞進去一個日本人,這是他最近對日奸運用的一個心得。
在美國的戰場上有不少中國派去的觀察員,當時的人們對這種行為還很有些陌生。雖然只能得到幾個月前的數據,但是李富貴仍然要求他們仔細分析這些戰例當中戰術、武器、後勤等各方面的得失,
海雲峰的下落也被打聽了出來,雖然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南方的掠私船裡的確有一位華人船長,這位華人船長的事跡在走私界頗為有名,早在開戰之初他就和幾個搭檔弄了一條走私船連續不斷的突破北方的封鎖,他們的那條夜精靈號一度是這一帶最快的船,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又弄了一條戰鬥力更強的船開始為南方打擊北方的商船,一開始所有人都認為他這麼做是得不償失,掠奪船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個好買賣,但是對他們的那種走私來說怎麼看都不划算,不過這幫傢伙在掠私的行業裡幹得同樣是風生水起,到目前為止已經捕獲北方二十多條商船和五十艘以上的捕鯨船了而且還擊傷了北方的一艘巡洋艦,北方的海軍對這樣一個神出鬼沒的對手十分頭疼,但是卻拿不出什麼好辦法,這條船的活動範圍實在太大,美國北方畢竟不像英國那樣擁有可以在全球水面封鎖的能力。
「看來這小子現在混得還真是不錯啊,就是政治眼光太差了,本來在英國就是通緝犯,現在又跑到美國頭上動土,你把人都得罪完了要我怎麼用你呢?」李富貴對這件事直撓頭,如果從海洋的角度上來說自己軍中的確沒有人比海雲峰更適合指揮海軍了,但是英國也就罷了,美國可是自己計劃中的盟友,就算林肯死了格蘭特也對中國抱有善意,如果自己的海軍元帥是一個曾經劫掠過他們的海盜那倒真是有些不好聽。
「這個小子大概是想積累一些經驗再回來,真是孩子氣。」李富貴搖了搖頭把煩悶的心情丟開,「先辦海軍學堂,等他真的爬到海軍元帥的位子上恐怕十年八年都不夠,到時候估計人家早就忘了。」
李富貴針對法國的計劃也在*年的六月開始實行,很快在三天之內一連串針對法國人的襲擊事件在越南北部發生,法國這個時候正在柬埔寨驅逐暹羅的勢力,既然越南發生了這樣的事件當然需要懲戒,在組成遠征軍的時候法國人完全沒有想到需要通知中國方面,雖然越南是中國的屬國,但是他們在東南亞的行動一向是隨便慣了,完全沒有想到這次的形勢有所不同。
一開始法國人的行動十分順利,他們的艦隊可以從廉州府的冠頭獲得補給,這是一個很近的距離,部隊很快就在寧口登岸,然後直撲河內,一千多名法軍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會遭到什麼抵抗,越南人在後世建立起來的勇武善戰的名聲現在還無人知曉。在開始接近河內的時候當地土人的抵抗變得越來越強烈,路邊濃密的叢林裡不斷的有冷槍打出,派去追殺的小分隊常常有去無回,安德烈上校的情緒就如同天氣一樣變得越來越沉悶,他曾經參加過當年英法聯軍在中國的戰爭,實際上這片熱帶叢林給人的感覺比那個時候更加凶險,很明顯和在中國一樣這裡的人也已經開始裝備新式的西方武器了,安德烈在心裡詛咒那些見錢眼開的武器販子,同時十分懷念在非洲面對手持砍刀的土人的好時光。
當法軍終於到達河內的時候士氣已經開始變得低落起來,他們出發前從來沒有想到會遇上這種情況,短短的距離在沒有敵人正面迎擊的情況下居然走了十幾天,其中有四天是因為雨太大無法行軍,還有四天是在和游擊隊周旋,直到他們放棄清剿周圍這些蒼蠅的念頭之後行軍才開始快起來,但是炎熱的天氣仍然讓他們心煩意亂,從登陸的第六天這些軍人就開始焚燒當地人的村莊來舒緩自己日益煩悶、緊張的情緒。
這些法國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面前敵人的主要構成是中國人,在他們眼裡這些黃種人長的都是一個模樣,至於說話的腔調他們自然也沒有能力去分辨,中國的很多方言即便在中國人聽起來也和外語沒什麼兩樣。對河內的進攻同樣非常的不順利,雖然越南的政府軍並沒有表現出太頑強的抵抗意志,甚至在法軍開始炮擊的時候越軍的防守就出現了潰散的徵兆,但是法軍始終無法完全控制住這座城市,城市游擊戰變得越來越不可控制,當王彥超率領援軍到達河內的時候法軍已經接受無法佔領這座城市的事實,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座全民皆兵的城市,最初抵抗激烈的只是三四個街區,後來隨著人們發現法國人也不過如此騷亂就開始蔓延,等到本地人也開始拿起了武器之後就徹底失控了。
當得知越軍的援兵趕來之後安德烈決定退出河內,一邊請求增援一邊在海陽固守,肆德在法軍進抵河內的時候被嚇的不輕,慌慌張張的就逃了,不過現在看到法軍在河內站不住腳立刻覺得反攻的時機到了。幾支越軍很快的包圍了海陽,不過他並沒有把主要兵力放在圍攻上,而是開始防範從海上來的威脅,增援的法軍發現所有的道路都已經被破壞,路兩邊的大樹都被伐倒,越南人憑借腦袋運送軍需,這一點法國人當然做不到,在於各種不利條件鬥爭了十天之後又經歷了一場惡戰他們才解除了對海陽的包圍。但是他們再一次進攻河內的企圖同樣被粉碎,因為根據他們沿途所受到的阻擊來看即便是三千人也無法完全佔領河內。這種對峙的局面讓法國人大感尷尬,暹羅在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就加強了在柬埔寨的軍事行動,而柬埔寨的諾羅敦國王也再一次的變的搖擺不定。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富貴代表中國向法國發出了照會,抗議他們隨便入侵一個中國的屬國。這讓法國人看到了另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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