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對於下面的民情也有所耳聞,現在被各種不開心的消息所包圍的皇帝對這件事倒有他自己的看法,在他看來這是民心可用的證明,現在天津一帶的的老百姓打起了扶清滅洋的旗號,在這個危難時刻這個口號聽來特別順耳,現在的大清國的確需要扶一扶啊。看到老百姓這麼反對洋人咸豐對於抗擊英法聯軍的決心更堅定了幾分。都說洋人怕老百姓,咸豐覺得這話有一定的道理,當年廣州不就幹得不錯,那些洋人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惜葉明琛晚節不保,但是這個思路還是對頭的,其他幾個地方反對洋人入城也取得過不錯的效果,最可恨的就是李富貴,現在江北的地面上洋鬼子比狗都多,都是這個二鬼子鬧的。
對於天津附近出現的這些民間組織,朝中爭論很大,劉銘傳北上之後整合了這裡原有的一些力量,再與當地的一些地主達成了利益同盟之後實力迅速的壯大了起來,朝挺裡那些老成持重的大臣覺得在天子腳下不宜出現這樣的准軍事組織,雖然動機是好的但難免不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可是一些更激進的大臣對此倒是非常欣賞,起碼這證明大清朝還沒有失掉民心,現在洋人的兵艦離北京這麼近,這個時候氣可鼓不可洩,既然民情洶湧當然要把他們向正確的方向上引導,滅洋現在就是最正確的方向。咸豐自從下決心對洋人決不妥協之後就已經站到了第二種觀點上了,對於這位年輕的皇帝來說經過他通讀史書發現歷史上幾乎沒有哪個王朝能夠經歷他這樣大的危難而再次興起的,漢光武的中興實際上已經是重建了一個王朝,所以證明老成的方法在這個時候救不了大清。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試一試新辦法呢,不過也不是什麼新辦法都可以拿來試,就像李富貴的那一套,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可以借鑒但是絕大部分都斷不可行,倒是這個利用民心扶清滅洋算是個新生事物,需要加以培養。
劉銘傳最近的際遇證明了他在民間興風作浪的確能盡展所長,這次去天津李富貴他已給他弄了一個候補參將的頭銜,在天津邊上買了一大塊地外帶一座十分氣派的宅子,很快就打入到封建地主階級的內部,天津這個地方因為一直是漕運重鎮,所以有不少安徽人,這老鄉見老鄉自然是分外親切,再加上富貴集團在此地的商界和官界早已打下的人脈,很快各種有頭有臉的場合都知道這位劉參將了,至於以前天地會在這裡埋下的釘子也都被劉銘傳一把起了出來。
大清朝的官員們看到了一個滅洋的劉銘傳,可是他們沒有發現劉銘傳在滅洋的同時還在向人們講解為什麼要滅洋,在一般來百姓眼裡劉銘傳對洋人的東西知道得一清二楚,洋人的長處在那裡、短處在那裡他都知道。另外他手裡也有不少洋鬼子的東西,於是這些純樸的鄉民們就在批判中接受了一次現代知識教育。
劉銘傳還組織青壯年進行訓練,不過他的訓練方法十分奇特,在他的訓練場上竟然沒有佈置什麼兵器,而且一切軍營中要練到的科目他這裡都沒有。這個訓練場是在一塊小山坡上,劉銘傳買下了不少這樣的地,作為農田它們的出產非常微薄,可是如果建訓練營的話崎嶇的地形倒是非常合適。在把這一塊地方大肆挖掘了一番之後劉銘傳開始對這些莊稼漢子進行戰地訓練,從節氣上說這並不是一個開始軍訓的最好時機,不過劉銘傳成功地讓大多數人相信洋鬼子已經打到大沽口外了,這裡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變成戰場,大家學一點戰場上保命的技巧那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周圍的鄉紳對此舉也都是頗為支持,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雖然北京已經被八旗污染了,但是天津衛的老百姓可還是不含糊。
訓練的科目時劉銘傳想出來的,他在富貴軍中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這些想法,劉銘傳希望在這裡先行試驗一番,等到稍有成果之後再向自己的戰友公佈出來。與特種作戰訓練營地的情況不同,在那裡接受冷兵器對抗熱兵器戰術訓練的都是一些百戰老兵,而劉銘傳面對的是一群農夫,對於如何讓農夫去打仗這一命題劉銘傳倒是非常熟悉,他以前可以說就是幹這個的,所以他的訓練也就別開生面。劉氏訓練法的最大特色可能就算是牛糞訓練了,劉銘傳命人收集半干的牛糞,在這些牛糞裡埋上大號的爆竹佈置成一個個爆破點,農夫們將利用地形穿溝越洞,這些爆破點會在他們附近爆炸,半干的牛糞不會掀起太過密集的彈雨,但是如果砸在身上還是會留下一塊印記。那些身手不夠敏捷的一趟跑下來絕對是渾身臭烘烘的。
大家對此都頗感興趣,莊戶人家對牛糞是沒有什麼心理問題的,從槍林彈雨中衝過來後看著大家滿頭滿臉的牛糞這些年輕人反而興奮得不行。大號爆竹的威力相當大,當然牛糞能夠吸收一些衝擊波,不過如果在近距離爆炸還是十分嚇人的,這樣訓練場還真的有了一點戰場的味道。這樣炮聲大作的訓練當然會引起上面的注意,不過縣丞來看過一次之後就承認了這種鄉勇訓練的合法性,這裡除了鞭炮比較多之外沒有任何違禁的東西,在縣丞看來這裡更像是在教這些農民如何逃命,如果不是礙於身份這位老爺倒也願意下場去試一試,畢竟洋人就在不遠的地方,到時候能夠腳步快一些活命的機會當先要大一些,最好把那個縣太爺遠遠的甩在後面。
劉銘傳告訴這些農民,戰場上洋鬼子最令人害怕的不是他們手裡的槍,那個東西的射程本來就不遠再加上需要成排的使用更是限制了他們的機動性。但是洋人的大炮絕對是非常可怕的東西,那玩意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把一個村子犁個遍,所以他們從現在開始就必須在村子裡挖坑、挖壕溝、挖地洞,反正怎麼不好走就怎麼挖。這個觀點雖然被大家接受但是洋人畢竟還沒有上岸,如此大費周章實在有些不必要,看到大家還沒有足夠的危機意識劉銘傳也不多說,只是把自己的莊園改造了一番。其他的幾個地主看到劉銘傳這麼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打鼓,回家想了想覺得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劉參將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既然說洋鬼子一定會從這裡過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說挖幾條溝也不費什麼事,於是就在宅子周圍也弄了一些,算是應個景,至於普通的莊戶無非是在房前屋後挖上兩個洞就算完了。
劉銘傳的這種訓練方法雖然頗為實用,也能夠讓這些農民很快的適應戰場氣氛,不過也不是沒有反對的意見,其中年紀比較大的村民就反對他們如此糟蹋牛糞,在這個時候的中國農村牛糞仍然是主要的燃料,尤其是北方,樹木稀少又沒有充足的煤炭供應,現在牛糞被劉銘傳都搜走了讓他們頗有怨言。還有幾個北地好漢對他們這種閃轉騰挪式的訓練頗為不肖,在他們印象裡打仗就是要一往無前,怎麼能這樣一會趴下,一會翻滾,一會像狗一樣的在地上爬。
對於前者劉銘傳沒有加以理會,即然你們賣牛糞的時候拿了錢就不要抱怨沒有牛糞燒。至於後者他專門請來津門一帶赫赫有名的霍恩明霍師傅來向大家解釋戰場上閃避的重要性。
霍師傅在看了這些鄉勇的訓練後不覺大敢奇怪,「劉大人,雖然面對洋兵的火器事先加以閃避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用得著弄得這麼嚇人嗎,要是槍子、炮彈真的有這麼密集那哪還有人的活路。」
「霍師傅沒有上過戰場,不清楚現在戰場上的情形也難怪,以前我也不敢相信戰鬥中會有這麼密集的炮擊,可是在廣州我可是見到了,那炮彈就跟下餃子一樣的落下來,當時我們站在炮台上那可是沒處藏沒除躲,弟兄們一死都是一片一片的。」
「劉大人在廣東打過洋鬼子?」聽到劉銘傳與洋人正面戰鬥過霍師傅不覺肅然起敬,在最近的愛國主義教育中,廣州的沙角之戰被反覆提起,各方對這一戰都是大加宣傳,葉名琛希望利用這一場惡戰證明自己實在是把力氣完全用盡後才不得已撤出廣州的,朝廷也覺得廣州失守實在是墮了大清的威風,既然下面送上來一個正面典型,那當然需要樹立一下,李富貴那邊就更不用說了,沙角之戰是中**隊與英軍的作戰中一次非常典型的戰例,當然需要大加宣傳一下。所以人們雖然都在大罵葉名琛棄廣州而逃,但是也知道廣州確實打得非常慘烈。
「慚愧,那個時候洋人雖然圍困了廣州好幾個月,但是我們沒有把這當作一回事,都以為洋鬼子不會上岸,就算上岸也不會待太長時間,所以防範不足。」
「真的會有這麼猛烈的炮火嗎?」霍恩明指著一片狼藉的訓練場,在他看來這樣猛烈的轟擊下士兵已經不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問題,而是最後能不能找到一塊完整的屍體的問題了。
劉銘傳點了點頭,眼中顯出了痛苦的神色,「洋鬼子一條船上恐怕有六七十門炮,一面就算他三十門,三十條船那就是一千門炮,都比咱們大清國最重的炮還厲害,一下子轟過來,您說怎麼沒有這麼厲害。」
霍恩明暗暗吐了一下舌頭,一千門大炮,只怕整個大清國也沒這麼多吧,「不過那是海上,到了岸上應該不會有這麼多吧?那些炮那麼重,上了岸他們也拖不動不是嗎?」
「誰說他們的炮重,您以為他們的大炮都像我們這樣動不動就八千斤、九千斤的,沒有。可是打的比我們那些八千斤的大炮還要遠、還要猛。」
「這麼說回去我也得讓徒弟們練練這鑽洞的本事了。」
「主要是這種工事,洋人畢竟不多,我們那時候的炮台都是石頭做的,洋鬼子的炮彈衝進去然後再一炸,彈片、碎石亂飛,弟兄們死傷慘重。如果是這種土戰壕,人再散的開一些,傷亡就會少很多。而且上了岸以後他們的彈藥也成問題,應該不敢不停的轟下去。」劉銘傳又適時的安撫了一下這位霍師傅,因為本來這位霍師傅對於洋人上岸是非常期待的,覺得自己這一身功夫終於可以為國家出力了,劉銘傳可不想把這種抗戰的積極性給打下去。
「有道理,回去一定要好好準備。」
那幾個愣頭青在霍師傅的一番教訓之下終於懂得了戰鬥中躲閃的重要性,「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懂個屁,不要說在戰場上,就算是真的是比武較量也有些功夫是喜歡在地上爬的,地躺門還有南方的狗拳都是這樣的,爬一爬還委屈你們了?劉大人可是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說的句句都是至理名言,誰要不服先跟我練練。」
李富貴對於劉銘傳在北方的進展還是非常滿意的,其實劉銘傳在性格上與李富貴十分相似,尤其是在狡詐這一方面。他現在在南方串聯大家鬧事,沒想到應者寥寥,這些封疆大吏們似乎真的是不關心那漠北的一片不毛之地,李富貴散播出去的那些那裡到處是人參貂皮的謠言在他們看來實在是不值一哂,當然也可能是害怕得罪洋人,這個時候的滿清大臣仍然鮮有能夠把幾個列強分清楚的。只有左宗棠在西面呼應李富貴,原來在一個說書人那裡看了這次割讓的土地之後左宗棠突然意識到俄國人得到這片土地之後就在東方有了良港了,這就使的俄國人不必再拘泥於北方,到那時大清將更加被動。可惜歷史上未來的左文襄公現在還無權無勢,他的呼應實在起不了多大作用。不過李富貴對於這位民族英雄站在自己這一邊倒是頗感欣慰。
就在李富貴為了廢除《愛輝條約》奔走呼告的時候俄國公使普提雅廷卻找上了門來,與一般俄國人給人的印象不同,這一位並不是十分的高大,也沒有壯碩的身材,兩片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小鬍子,一幅文質彬彬的樣子。在參觀過連雲港之後,普提雅廷給了這裡極高的讚譽,當然對李富貴也是一片稱頌之聲,對此李富貴倒是毫不客氣,如果現在把連雲港和香港放在一起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香港是一座在英國統治下的城市。
「聽說李大人對於最近我們兩國簽訂的友好條約不太滿意?」普提雅廷在兜了一大圈之後開始切入正題了。
「如果貴國被平白無故的切去那麼一大塊領土,閣下會感到高興嗎?」李富貴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這個人不好對付,經過與腦子裡的歷史一加驗證發現的確如此,這幫俄國佬在第二次鴉片戰爭中沒有費一槍一彈就得到了英法得到的一切,還割去了上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得到了通向太平洋的出海口,這樣漂亮的外交勝利李富貴自問做不到,難怪後來英國人在東方一直十分忌憚俄國人。
「您只看到我們得到的,可是我們幫助大清作的也很多啊。我一直在英法與大清之間斡旋,我們兩國畢竟有著悠久的良好關係,俄國是大清可以相信的朋友,如果能夠為大清消解這場兵禍,那關外的一片不毛之地又算得了什麼呢?」
除了韋小寶與索非亞長公主之間有良好關係之外李富貴是在想不出中俄歷史上還有什麼友好交往,「普先生有些太瞧不起我李富貴的吧,我和北京的那位瞎眼皇帝可是不一樣,李某的眼裡從來不揉沙子,貴國與我國歷史上的確有些交往,不過還是干戈多於玉帛,至於貴國與英法更是連年征戰,公使先生是不是以為長了一頭金髮外帶一個大鼻子你們就都是一家的了?」
普提雅廷對於李富貴能夠準確的把握國際形勢還是有一些心理準備的,他當然從沒有指望過李富貴能像其他的滿清官員那樣對海外兩眼一抹黑,對於李富貴的反駁他也有過一些準備,「我的國家的確最近與英法有過一些不愉快,不過那已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李將軍想必知道歐洲大陸上一直都是這樣打打鬧鬧的,現在誤會解除了,一切都雲開霧散了。」
「死了幾十萬人只是算打打鬧鬧,你們俄國人真是大手筆,佩服佩服。」
普提雅廷對李富貴話中的諷刺意味毫不在意,「好吧,就算如李大人所說,我們與英法的確算不上好朋友,但是在對待遠東的問題上我們的立場還是一致的。俄國與大清以往的關係也不算友好,所以如果我們俄國與英法一起出兵,那會怎麼樣呢?李大人熟知國際形勢,不會不知道俄國是一個陸軍強國吧?」欺騙既然不起作用那不妨試一試威嚇。
「那又有什麼?」李富貴對於普提雅廷的恐嚇完全無視,「打下來那就是你們的戰利品,願賭服輸我自然沒什麼話好說,就像這次要是英法聯軍真的把這片花花江山給打下來的話,讓維多利亞來坐這個龍廷我也沒意見,不過要是像公使這樣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割去一百多萬平方公里,我可是不服。」
普提雅廷對李富貴的邏輯有些莫名其妙,這個邏輯應當是那種不計勝負、只求戰鬥的軍隊狂人才會擁有的,可是據他的情報李富貴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貴國的政府已經答應了,李將軍有能怎麼辦呢?」
「答應了又怎麼樣?我國的政府經常說話不算話。」
看著李富貴普提雅廷覺得這次會見實在太過荒唐,在他的外交生涯中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對手。「外交協議怎麼能說話不算?」
「只是奕山簽了約而已,如果皇帝要是不願意他會把奕山的頭送給你們來抵消這個合約。」
普提雅廷忽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對手並不是認真的在和自己談判,他只是滿嘴的胡說八道以圖迷惑自己,人們都說李富貴的腦筋不太正常,但是卻從沒有人佔到他的便宜,遇到這種情況普提雅廷總是傾向於認為這個人在裝神弄鬼,「說到底還是要給他好處,這個吸血鬼,什麼事情他都要佔些便宜。」
就在普提雅廷打算把談判實質化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李富貴想通過這件事撈取好處應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本人對這件事的看法究竟是怎麼樣的呢?剛才他表現出來的氣憤應當是假象,可是他真地像那些賣國賊一樣對於國土的割讓毫無感覺嗎?
普提雅廷對李富貴的能力評價頗高,如果這個人真的如其他人所說將成為中國的統治者的話,那他對俄國會採取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呢?俄國人與英法對中國抱有不同的目的,英法就目前來說只是希望打開中國的市場,他們只要一想到所有的中國人的下擺長上一寸就會興奮得睡不著覺,所以他們很少會認為李富貴手中的武力是一個威脅,同樣一個開化的中國在他們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好,因為那意味著他們可以出口更多的鋼鐵等現代化材料。可是俄國的目的中商業只是一個次要的目的,他們對吞併中國的領土更感興趣,東北、蒙古、新疆都讓他們垂涎,所以普提雅廷是西方人中第一個意識到李富貴有可能會反過來威脅到他們的人。
這樣就讓普提雅廷感到十分的矛盾,他即希望得到李富貴的支持,同時也害怕養虎為患。如果李富貴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的話他的軍力很有可能給列強在中國的行動帶來麻煩,英法或許問題還不大,李富貴完全明白通商的好處,可是俄國就不一樣了。
實際上李富貴這個時候正在計劃著將來如何把俄國人從遠東驅逐出去,李富貴打算打一場持久戰和破襲戰,「組建一支騎兵對俄國人在西伯利亞的交通線進行大範圍的騷擾,那麼他們在遠東的軍隊就徹底完了,不過要防止他們在新疆反攻,這場戰爭勝利的關鍵是滿、蒙、維這些少數民族,民族問題是關鍵啊。」
普提雅廷思前想後決定不在這裡對李富貴妥協,在他看來李富貴雖然有可能把《愛輝條約》攪黃了,但是向那個昏庸糊塗的清政府搾取好處應當比從李富貴這裡要容易,而且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對李富貴的關係可以先冷一冷,畢竟這個時候俄國與他並沒有交集。
想通了這些之後普提雅廷聳了聳肩膀,「如果貴國政府撕毀條約,那麼一切後果將由你們承擔,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事,我也只好很遺憾的告訴閣下,俄軍會立刻加入到英法聯軍當中去。」
對手如此的**讓李富貴感到很奇怪,按照他的計算這一位俄國外交官應當是具有很靈活的外交手腕才對,怎麼幾句話一說就下最後通牒呢?
「其實那塊地方的確沒有什麼人煙,如果條約上規定兩國共管我想還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這個時候普提雅廷徹底確定了自己對李富貴的判斷,目前李富貴是想撈好處,但是他也為將來翻臉埋下了伏筆,「李將軍對於《愛輝條約》有什麼看法都是很正常的,這畢竟是您的私人觀點,但是這不能代表貴國政府的意思,我剛才向閣下解釋了我們的立場,至於是否接受也是閣下自己的事情,不能得到閣下的諒解我很遺憾,但是條約就是條約,一經簽訂就不會再有什麼商量。」
聽到對方一下就把門封死了李富貴也無可奈何,雖然他可以擺出一個高姿態來呼籲清廷廢除這個條約,但是咸豐應該不會聽自己的,看來這些領土將來都得一刀一槍的拼回來。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傢伙李富貴在心中暗罵:「你小子也別得意,將來英法聯軍與中國簽訂合約的時候咸豐估計已經進了太廟了,那時候我說的話在朝廷裡可就很有份量了,將來不管是天津條約還是北京條約你們都別想撈到一點好處。」
在接下來的交涉中普提雅廷打起了太極拳,李富貴的各種合作、交易的暗示都被他輕飄飄的推開,弄得李富貴虛火上升,實在沒想到這個俄國佬竟然刀槍不入,他哪裡知道普提雅廷已經拋棄了自己而下決心在朝中尋找合作夥伴。心裡不痛快的李富貴只好暗下決心一定要破壞《愛輝條約》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