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將軍願意幫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她淡淡出聲看著前方,眼前出現了夜婉凝和慕容千尋恩愛的景象,讓她幾乎咬碎銀牙。
傅連海低低一笑,伸手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而後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顎,看著這張讓三軍皆為之垂涎的容顏,瞇眸勾唇。
「明日皇上的迎親隊就會經過此處,只要你今夜能伺候得本將軍舒舒服服的,本將軍就想辦法將你混入那迎親隊中。」
楚琴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解開身上的衣裙,當一件一件往地上墜落之時,她沒有一點眼淚丫。
笑,只有笑。
直到衣裙盡落,她在傅連海的灼熱的注視中伸手準備去褪他的戰袍,誰知手腕突然被他用力鉗住,她疑惑地朝他看去,他冷笑一聲道:「本將軍今日覺得你這身子髒了。」
她心頭一緊,就如同潰爛的傷口上被撒上了厚厚的一把鹽,疼得連呼吸都是刺痛的。
「將軍,楚琴除了這副骯髒的身子,已經沒有可以和將軍交換的東西了。」她面色波瀾不驚地回著話媲。
如今她是楚家的恥辱,連他的親生父親都與她斷絕了關係,她還能求誰?
傅連海左手扣上她的下顎,右手拇指在她唇上輕輕滑動,言語輕佻不留一絲情面:「你不是還有這張尚算乾淨的嘴嗎?」
楚琴的指尖微微一顫,雙眸逐漸模糊,在傅連海將她放開之時,她屈辱地跪在他的面前伸手去解開他的褲帶……
經過了五日的時間,慕容千尋和夜婉凝一行人終於到了皇宮,宮內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只等他們歸來。
途中雖然發生過異動,可是並沒有太大的動靜,慕容千尋也只是讓陸秋瞑去看了看,自己卻不離開夜婉凝半步,而後陸秋瞑回來後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麼,他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微微點頭繼續前行。
夜婉凝倒也沒有放在心上,既然他們都確認無誤了,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慕容千尋翻身下馬來到夜婉凝的馬車前,在典儀姑姑的示意下,慕容千尋拉著夜婉凝的手下了馬車,而後一步一步完成了所有的儀式。
整個過程中,慕容千尋一直在噓寒問暖,生怕累到了她,夜婉凝只是搖頭彎眉笑著。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如今偽裝成小太監的楚琴,當初她何曾得到過這般寵溺,就連半分都不曾有過。
以女人的直覺,看著慕容千尋處處都護著夜婉凝,而他的眼神時不時會看向她的肚子,楚琴猜測眼前的這個赤焰國二公主是懷了身孕。
原本她是不信的,可是聽傅連海說,這個長樂公主其實就是當初女扮男裝的葉凝,她用這個方式留在了慕容千尋身旁,還夜夜與他同住御軒宮,說得好聽是擔心龍體的病情突變,說得難聽些,姑娘寡女誰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些什麼。
而且這個長樂公主居然想出了這種方法順利從正宮門進入皇宮,也就是冷月國的皇后,楚琴就恨不得此時就將她撕成碎片。
不過她現在不急,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個煉獄般的地方,她一定要讓眼前這個不管是夜婉凝還是長樂公主,此生都得不到慕容千尋的愛,而慕容千尋也終生得不到真愛。
她曾經的詛咒,她在失去孩子時的詛咒,她會一一讓它們實現。
夜婉凝在慕容千尋和典儀姑姑的帶同下來到了奉先殿,對此,眾人揣測連連。
按照祖制,只有懷有皇嗣的皇后妃嬪才有資格踏入奉先殿去拜祭,難不成眼前的這位長樂公主已經懷有了龍嗣?
不過對於平民百姓的未出閣女子來說,未婚先孕是羞恥之事,可是對於皇帝的女人來說,即使一開始沒有名分,而後母憑子貴也是常有之事,更何況他們的皇上至今無子可繼承皇位,所以眾人猜度之後便是慶幸江山有後。
又是忙碌了一日,雖然一直有人服侍,可是夜婉凝已經累得昏昏欲睡,入夜之後,尚未等慕容千尋宴請群臣完畢,夜婉凝便倒在床上睡去。
御軒宮外,楚琴原本藉著胡公公的命令想要以請夜婉凝去太和殿為由接近夜婉凝,誰知御軒宮外的兩個人並非是普通的守衛,他們是宮中的高手,軟硬都不吃,只聽命於慕容千尋和夜婉凝兩人,楚琴似乎能感覺到就算是御軒宮周圍也盡藏了隱衛。
她擰了擰眉,終是要等別的時機,或者……
她勾唇一笑轉身離去。
當慕容千尋飲酒歸來之時,見夜婉凝已經沐浴過後沉睡在龍榻之上,他輕輕地褪去龍袍躺在她身旁,淡淡的清香飄散在他的鼻尖,他靠在她的頸窩處深深地吸了一下,就這樣聞著她的氣息沉睡過去。
清晨,慕容千尋在睡夢之中感覺有氣息在他的胸口迴盪,他猛然驚醒,卻看見夜婉凝正趴在他的胸前聞著什麼。
都說早晨是最敏感的,她這般俯首靠在他的胸前輕輕嗅著,她胸前的春光更是在他眼前若隱若現。
「凝、凝兒。」清晨醒來的嗓子帶著沙啞,可是在她這般不經意的挑.逗之下,他的沙啞中還帶著顫抖。
夜婉凝起身擰了擰眉問道:「昨夜你沒有洗澡就睡了?」
原來她是在聞這個,他還以為……
慕容千尋微微鬆了口氣,卻也感覺到有些失落,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是一身酒氣。
「昨夜太晚了,所以……」他正在解釋著,卻被夜婉凝驀地打斷:「你也知道太晚了?知不知道酗酒傷身?」
他聞言一怔,就這般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以為她是在怪他回來晚了。
他以為她是在怪他一身酒氣。
原來她是在擔心他的身子。
雙唇緊抿成一條線,他輕輕地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眸色沉沉,一股暖意讓他朦朧了黑眸。
「再陪朕睡一會兒吧。」他輕撫著她的背脊柔聲道。
她抬頭疑惑地看他:「都這個時辰了,不去上朝嗎?」
他對她晚起唇角笑了笑:「不去。」
「啊?」她有些震驚。
若是這麼下去,她豈不成了世人眼中的妲己和褒姒?
見她這又驚又茫然的眼神,他笑了笑後道:「百姓家有喜事不都是要休業三日?為何朕不能?」
他不說也就罷了,他這麼一說讓她更是錯愕。
是她聽錯了嗎?還是眼前的帝王變得讓她都不認識了?
她怔怔地看著他,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卻又道:「至於回門……還是等你生了之後再去吧,前幾日連日奔波,看你臉色不好,還是先保護好身子。」
她聞言眸色微閃,闔了闔雙眸靠在他懷中低語:「不用了。」
抿了抿唇看著手腕處的鳳鐲,那是昨日慕容千尋在奉先殿給她戴上的。雖然有太多不好的記憶,她原本是十分抗拒的,可是為了孩子,她必須戴上。
「嗯?」他有些詫異。
當初未曾讓她三朝回門,她心中一直有心結,還在夜墨凝和夜廣庸面前設計讓自己離開皇宮彌補三朝不回門的遺憾,可是這次,她竟然說不用了。
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她繼續說下去,於是也不再多問,只是擁著她又睡了一會兒。
不知道睡到何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胡林和陸秋瞑略帶急促的聲音:「皇上,皇上。」
慕容千尋看了看懷中的人,她終是被吵醒了。
「怎麼了?」她問。
「沒事,朕去看看,若是餓了,朕讓人把早膳拿進來。」
「嗯。」
慕容千尋放下帳幔後讓胡林進來給他更衣,而後便和胡林匆匆離開了。
「依蘭。」夜婉凝在慕容千尋離開後叫了一聲。
「娘娘是要起身了嗎?」依蘭將洗漱水端進來後在帳幔外問。
「嗯。」
依蘭聞言拉開了帳幔,而後扶著夜婉凝起身梳妝。
「皇上這麼急去哪兒了?」她坐在膳桌前有些疑慮。
慕容千尋從來都不是一個急躁之人,可是他方才出去時腳步匆匆,好似發生了什麼急事。她知道作為後宮不得干政,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件事情跟她有關。
依蘭一邊給夜婉凝布菜一邊回話道:「奴婢也不知情,只是看見皇上、陸大人和胡總管急匆匆地離開了,好像往天牢的地方去了。」
天牢?
夜婉凝第一個反應就是夏可博,可是一想又不對,夏可博在天牢內呆了這麼久,夏家已經滿門抄斬,他也掀不起風雲,更何況自從上次去看過他之後,也感覺他沒有過不服,只是自認為是罪有應得,那麼慕容千尋還去天牢做什麼?
「德貴呢?」今早尚未看見張德貴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又去探聽了些什麼。
其實這御軒宮有了張德貴之後倒是什麼消息都逃不過她的耳朵,當真不愧是首領。雖然她如今不住在月凝宮,可是他的地位可絲毫未減,這御軒宮的首領太監也非他莫屬,只不過未賜封罷了。
「德貴他……」
「娘娘,娘娘……」
正說著,張德貴就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打聽到了什麼?」夜婉凝也不拐彎抹角。
張德貴近前回話:「娘娘,奴才看見皇上去了天牢。」
「誰問你這個了。」夜婉凝擰了擰眉,她不喜歡別人懷疑和監視她,自然也不會派人去監視慕容千尋,只是心中總是忐忑不安,所以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讓慕容千尋這般急心火燎地趕往。
她現在才能體會到「人之將死」是種什麼感受。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她只希望他不要再出什麼事才好,更不希望他是因為她而惹了什麼麻煩。
張德貴不知夜婉凝心中所想,只是據實稟報:「娘娘,奴才雖然打聽不到皇上去天牢做什麼,可是奴才在皇上去天牢前看見陸大人押著一個長得很像琴嬪娘娘的小太監去了天牢。」
只聽「啪」的一聲,筷子墜落在桌上,夜婉凝心頭一顫。
「琴嬪不是被充當軍妓了?為何會出現在皇宮?」依蘭滿臉的難以置信。
是啊,琴嬪為何還能出現在皇宮?
這正是夜婉凝心中的疑惑。
忽然腦海中一閃,想到在經過軍營前方的道路之時,迎親的一行人的確有些異動,可只是須臾功夫,而慕容千尋也親自去看過了,回來時他神色淡然並未有任何異常情緒,可是此時又怎會還有事情?而且琴嬪還假扮成了小太監?
腦海中亂作一團麻,怎麼理都理不清。
張德貴見夜婉凝已經沒了食慾,心中尤為懊惱,可是他不想欺瞞主子,便如實相告了,也不知自己做得是對是錯。
夜婉凝斂回思緒閃了閃神問:「你們說……如果我悄悄去一趟天牢,皇上會不會生氣?」
依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生氣就怪了,哪有君王會縱容自己的妃嬪監視自己的?
可是,若是不去看個仔細,想來夜婉凝是寢食難安了。
想了想,依蘭開口道:「去看看也好,也可安了娘娘的心,若是有誤會也就迎刃而解了。」
夜婉凝點了點頭:「好。」
話音剛落,她便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天牢內,慕容千尋陰沉著臉踱著步子,都半柱香時間了還是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眸色凌厲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楚琴。
夜婉凝原本是不能在慕容千尋進入天牢的情況下前去的,可是也不知為何,牢頭和獄卒看見她之後立刻讓行,而他們的視線只是掃過了她手上的鳳鐲。
只是一個鳳鐲而已,她不知他們為何會如此驚恐,就好似見到了慕容千尋一般。
她沒有多想,只是帶著依蘭和張德貴悄悄來到了關押楚琴的牢房,四周沒有關別的犯人,對面只是夏可博。
看來是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而之所以會不顧及夏可博,看起來慕容千尋是當真要將他幽禁一輩子,一輩子被關在天牢的人,自然不會有機會將風聲洩露出去,而天牢內都是陸秋瞑親自安排的可信之人,他自然也是放心的。
她靜靜地站在離得最近的角落,獄卒和牢頭不敢進入,所有此時此刻只有他們三人站在離他們僅十步之遙的轉角處。
跪在地上的楚琴感覺此時之景真是一種諷刺,當初在避暑山莊,她便是這般跪在他的跟前接受著他的拷問,根本不念及一日夫妻之情。
她自嘲一笑。
夫妻?
在他的心裡,除了夜婉凝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做他的妻?哪怕是夜婉凝死了,如今也要娶一個與夜婉凝長得相像的長樂公主為妻。或許當初也正是因為她長得像夜婉凝,所以才對自不量力的赤焰國息戰的吧?
雖然她救了他一命,可是若換成別人,他會不去懷疑她的動機嗎?正因為那張臉,所以他才相信了不是嗎?
「看來……你很不滿意朕對你的懲處。」慕容千尋瞇眸帶著濃濃的厲色,視線冷冷落在楚琴身上。
楚琴身子一顫,強行忍住心中的懼意,抬眸迎上他的視線:「或許對於皇上來說,楚琴不過是皇上的一夜寵姬,可是對於楚琴來說,皇上就是我楚琴的夫君,正因為如此,即使皇上對我絕情,我也不會對皇上無情。」
一夜寵姬……
這四個字讓夜婉凝整個人都背脊一涼。
楚琴的話還在繼續,夜婉凝緊了緊拳原本不想再聽下去,既然選擇忘記過往,她也不想再去計較什麼,可是她後面的話卻讓她又頓住了腳步。
「皇上,楚琴所說句句屬實,那葉凝也就是現在的長樂公主、皇后娘娘,在當初兩軍交戰之時的確是被抓去了赤焰國,而且還呆了數日,可是她卻安然無恙回去了,而後赤焰國的皇帝得知葉凝懷了身孕,又馬不停蹄地追去了冷焰鎮,在濟安堂內他們夜夜都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若說兩人是清白的,誰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