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心裡也算是有了份勇氣去喊冤。舒骺豞曶
慕容千尋活動著關節,胡林遞來一杯茶水,他伸手接過淡淡飲茶,他的氣定神閒讓錦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寧可他問些什麼,這樣她還有辯駁的機會,可是他這麼一句不問,反而讓她心裡沒底。
等待頃刻,錦書感覺像是過了漫長歲月,每一刻都是在煎熬,終於等到他將茶水遞回給胡林,她靜靜等候,卻等來他的一句:「信你?你配嗎?」
她聞言渾身透涼。
數盞宮燈懸掛在牢門口,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譏誚,還有眼眸中迸發的陰霾辶。
她整個人癱倒在地,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幾分。
「敢對她用迷香,還要取她性命?這可是你自找的。」他說完,抬手示意一旁的侍衛。
兩名侍衛立刻領命進入了牢房毪。
「你們想做什麼?」錦書連連後退,可又如何能躲過該來的一切。
兩名侍衛一人扣住一邊,制住她的雙手踩住她的雙腿,隨後其中一人拿出一塊錦帕摀住她的口鼻。
錦書掙扎著想要躲過,可是那錦帕緊緊地捂在她臉上,她絲毫動彈不得。
夏可博看著這一切時唇角勾起一抹笑,看起來他要她死,只是沒想到他還有如此心慈手軟的時候,只是這般悶死。
只是他想得太簡單,慕容千尋又怎會讓想要置夜婉凝於死地的錦書就這麼死了。
扣住錦書的兩名侍衛見差不多了,就鬆開了她,錦書大喘著粗氣憋紅了臉,以為自己就這麼逃過一劫,慕容千尋或許不忍對她動手也說不定。
剛想要起身謝恩,卻發現自己大口呼吸之後心口開始刺痛,而且每呼吸一下就猶如百針穿過胸膛。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慕容千尋想要尋求答案,可是他依舊面色不改地睨著她,眼眸中迸發著對她的厭惡和憤怒。
可是夜婉凝被救起來了不是嗎?為何救她的夏可博被關入天牢嚴刑拷打,而害夜婉凝的她也要被施以酷刑?
她發現她根本看不懂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上……皇……」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撐著地面,滿眼淒楚地望著慕容千尋。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得這麼痛苦。
可是她不知,更痛苦的還在後面。
「動手。」
他話音剛落,一個侍衛拿來了一個頂板,上面全是尖銳的釘子,錦書的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難以置信地望向牢門外依舊散發儒雅氣質的慕容千尋,似是他的儒雅中摻著更多的是戾氣。
正要逃離,身子被兩個侍衛制住,而她的鞋襪被很快褪去,接著的便是痛入心扉的劇痛。
「啊!!」
整個天牢都充斥著錦書的慘叫聲,當釘子被拔出時,她的雙腳已經鮮血淋漓。心口猶如百針穿行,腳下又是百釘穿透,若是現在讓她選擇,她定不會不自量力地爭寵,以為沒了夜婉凝之後她就可以有勝算。
可是這些刑罰遠遠不夠。
「抬進來。」慕容千尋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淡然開口後,幾名侍衛抬上來一口大缸,又在缸內灌入了冰涼的水。
錦書驚得蜷縮在角落,難道他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皇上……饒命……」她慘白著臉忍著痛在地上不停叩頭,又因為吸入了毒藥而不敢大力呼吸,如今毒藥、腳傷加恐慌,她的身體和精神備受煎熬著。
「本想讓你去親自體會一下湖水的清涼,可是凝兒喜歡在荷塘裡垂釣戲玩,若是你碰了那湖水,可就髒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淡淡地聞著茶香,繼而又道,「不過沒事,這缸水也是從湖裡提取,不去那裡感受,在這裡也一樣。」
「不要……不……」錦書淚眼婆娑地直搖頭,心口和雙腳又痛得想死,可是只要她不用力呼吸就又沒事,分明就是生死間徘徊。
「行刑。」慕容千尋用力將茶杯置在茶几上。
侍衛立刻應聲將錦書提起後整個人置於水缸中。因為她的重量和她猛烈的撲騰動作,水缸中的水少數溢了出來,而那水的涼度也凍得她全身發顫。
「救……救命……」
明知沒有人會救她,可是她卻下意識得想要有個人能救她於水火。可是她只要一冒出頭來,侍衛就會將她的頭摁下,而在快斷氣之時,頭又被狠狠拽起。如此一來二回數十次,直到慕容千尋抬手示意,他們才停下。
看著她青紫的雙唇,他想著夜婉凝在水中的無助,五指立刻收緊,厲眸睨向她問:「感覺如何?」
「冷……痛……」她如實地答著。
慕容千尋手中的茶杯頓時傳來破裂之聲,「那麼,你故意在橋上放鐵釘時可知她會痛?將她推入水中時可知她會冷?既然你不知何謂痛,朕就讓你自己感受一下那種感覺。」
錦書已經無暇去想為何他會知道是她將鐵釘放置在橋上,還有他怎會確定是她想要殺夜婉凝,現在她希望能有人快點將她救出這個人間煉獄,若是沒有人,她乾脆現在立刻去死。
慕容千尋無心再去看她那副尊容,站起身下令:「再添些湖水,每隔半個時辰就行刑一次,直到她死為止,若是她今日行刑不到十次就死了,你們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
這句話顧名思義,就是想要讓錦書今夜身亡,而若是行刑不到十次就死了,也是為了警告行刑者不可讓她有個好死。
他轉身走進夏可博的牢房中,伸手捏住他的下顎抬起他的頭,他很高興在夏可博的眼眸中還是看出了一絲恐慌,即使他掩飾得再好,他依舊還是看清了。
「知道錯了?」他淡涼的氣息灑在夏可博的臉上。
夏可博輕抿唇未語。
「呵!就算知錯也沒用。」他一邊伸手攪動著那塊赤紅的烙鐵一邊淡淡開口,可是他語氣中隱隱的憤怒夏可博還是聽出來了。
錯?他錯了嗎?
當時他究竟想的是什麼?
他不懂醫術,可是他想到夜婉凝當時在救他時給他親自渡氣,而在水底他亦是擔心她會因此沒了性命,所以也學著她的樣子給她渡氣。只是,不可否認,他在給她渡氣的那一刻,他存在了私心。
他不知道慕容千尋是怎麼看出來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那份私心害了自己,他還是沒能沉住氣。
那滾燙的烙鐵在水中發出了「茲……」的駭人響聲,夏可博輕闔了雙眸,他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麼。
慕容千尋轉身看著他,將他從頭到腳地打量,繼而冷冷一語:「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只不過朕倒是沒想到夏將軍還吃了雄心豹子膽。」
一旁的胡林驚愕地看著他的舉動,一頭霧水之餘心中大駭。
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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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軒宮
夜婉凝半臥在床上心有餘悸,她想要和他共攜白首,難道錯了嗎?
不過設身處地而思之,若是她是那些秀女,恐怕也會心裡不痛快吧?畢竟那些女子都是花一般的年紀,就這般在後宮等到二十五歲無受寵幸方可離宮也還有八.九個年頭,對於這裡的女子來說已是難以出嫁之齡,更何況她們豈會甘心?
張德貴站在一旁慶幸道:「娘娘福大命大,不久的將來定能為後,那些女人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娘娘,奴才看那害娘娘的秀女是臨死不遠了。」
「什麼?死?」她瞪大著水眸望他,如今她並無生命危險,難道也要死嗎?
張德貴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那是自然,娘娘,皇上對娘娘如今寵愛有加,那秀女敢傷娘娘性命,自然是死路一條。奴才聽說之前在御書房伺候的兩個小太監因為洩露了不知道什麼事讓娘娘心中不愉快而離宮了,那兩個小太監也難逃死罪。」
夜婉凝被震驚得難以置信。
她之前問過他,那兩個小太監怎麼不見了,他輕描淡寫說死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真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那麼……那個錦書……
雖然覺得錦書做的事情很是極端,可是要讓她死……她還是不忍。
「娘娘。」依蘭端著壓驚湯從外面進來,將湯藥放在旁邊的案幾上後說道,「娘娘,倚夏宮的靜蘭在外面求見,說馨妃娘娘想要與您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