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景今日並沒有在御軒宮多做逗留,因為他知道慕容千尋很快會下朝,雖然他想要放下,可是他不確定慕容千尋是否能摒棄前嫌。舒殘顎副
夜婉凝見狀未說什麼,可是心中有了主意。
臨走,慕容千景跟她說她的父母皆鋃鐺入獄,她心頭一怔,難怪這幾日都未曾看見他們來探望,原來是被關入了天牢,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慕容千景剛一離開,慕容千尋便回到了御軒宮,夜婉凝倒是不知道他這麼快就回來,不過心裡倒是鬆了口氣,若是被他看見慕容千景在此,還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思及此,她心中甚是好笑,怎麼弄得自己像是在偷情謇。
「在笑什麼?」他迎面而來,見她暗自偷笑,心中也愉悅了幾分。
夜婉凝正要起身相迎,慕容千尋立刻上前制止:「別動,別又傷了身子。」
她笑了笑問:「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要遵守宮裡的規矩,不行禮不跪拜?拽」
慕容千尋看著她挑眉反問:「你何時又遵守過宮規了?朕為何不記得你也有守禮的時候?」
夜婉凝啞然,這人總是能把人說得啞口無言。
依蘭和張德貴送來茶水,聽慕容千尋這麼一說,還有夜婉凝那無可反駁的神色,頓時覺得好笑。
「那是你沒發現。」她鼓著嘴低估了一聲。
慕容千尋也不跟她計較,可是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就是她以後都可以隨意為之。
「頭髮干了。」他摸著她的髮絲說。
「嗯,今天天氣真好。」因為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好還是因為心情好,她突然發現其實呆在宮裡也不錯。
他笑了笑,轉頭對依蘭說道:「去拿梳子來。」
依蘭頓了頓,難不成他要給她梳頭?
雖然這般想著,可還是福了福身子應聲後去取來牛角梳呈給他。
果不其然,慕容千尋接過梳子後便將一旁的凳子拉了過來,隨後將夜婉凝抱到面前的凳子上。正當夜婉凝疑惑時,頭上傳來讓她如被電流穿過的感覺。
他輕輕地一邊攏著她的墨發一邊幫她梳著,動作輕柔到讓她以為不是他。
「還是讓依蘭來吧,你又不會梳髮髻。」她正要轉頭,被他輕輕地轉正。
依蘭聞言正欲上前,慕容千尋的聲音在此時響起:「誰說朕不會的,更何況女人的髮髻就是要屬於她的男人來挽起。」
夜婉凝心頭一撞,忍不住還是說了一句:「那你的時間豈不是都用在綰髮髻上?」
慕容千尋手中一頓,終是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他也不惱,因為他現在知道,一個女人真的愛你,才會如此患得患失,才會如此讓你覺得計較太多。
「朕只會為凝兒挽髮髻。」他說得肯定。
她有些惶恐不安,再次想要確定:「以後都是如此嗎?」
「嗯。」他笑著應聲,手上的動作雖然沒有依蘭那麼靈活,可是挽起髮髻來還真的像那麼回事。
依蘭早就從月凝宮內拿來了她的髮飾,此時將首飾盒端到了他們身側。
夜婉凝看到她手中的首飾盒,微微一怔看向依蘭,依蘭只是莞爾一笑,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御軒宮,而不是她的月凝宮。
「千尋,為何將我父母打入天牢了?」她看似不經意地問。
慕容千尋也沒有多驚訝,他知道慕容千景一定會跟她說,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笑著說道:「想讓朕放了他們?」
「不知道他們犯了何罪?」即使想要讓他放手,她也要權衡是否會對他造成不利。
慕容千尋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他們犯了天大的錯,可是若不是這個錯,恐怕朕也無緣和凝兒結為連理。」
結為連理?
夜婉凝心口一撞,她喜歡聽這個詞。
「朕今日就放了他們。」
夜婉凝笑著點頭,只聽慕容千尋說了聲「好了」,她這才斂回思緒看向張德貴手中的銅鏡。當她看到銅鏡中的自己時,她有些不敢相信,摸了摸頭上的髮髻脫口而出:「你這都在別人那兒練習幾次了?」
「朕可以把這句話當做褒獎嗎?」他將她攏到身前反問。
她撅了撅嘴又問:「說,是不是天天給別人挽髮髻?」
他輕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一早就打翻了醋罈子,朕哪有這個閒工夫管別人的髮髻,即使有時間也該是管管你這個醋罈子。」
她聞言面上一紅:「誰是醋罈子!」
依蘭和張德貴收拾了東西後對視一眼笑著離開。
夜婉凝睨著他說道:「這幾日都住在御軒宮,人家還以為我夜夜侍寢呢,稍後我搬回月凝宮吧。」
慕容千尋突然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到腿上,雙眸幽然猶如深淵,她見自己的身影映在了他的黑瞳中,那種感覺讓她難以自拔。
「誰允許你搬回去的。」他薄唇輕啟問道。
「可是……」她睜著無辜地水眸顫了顫長長的睫毛。
他微微勾唇笑言:「那民間的夫妻不都是夜夜相守同床共寢的?」
夜婉凝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想。可是,她能以民間的夫妻來要求他也對她如此嗎?
「怎麼了?」見她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他低問。
鼻子一酸,眼底腥紅,隨之雙眸蒙上一層霧氣,她抬手覆上他的臉說道:「你贏了,你是情場高手。」
他抿唇看她,心底冉起無盡的甜,皇叔跟他說金誠所至金石為開,說得果然沒錯。他俯首覆上她的唇,輾轉纏綿。她閉上眼承受著他此刻的愛,似夢似真。
待他的唇離開,她問:「那我就年年待君綰青絲。」
「年年?」
她一笑:「總不能日日吧,即使你願意,我還不要呢,沒有依蘭挽得好看,以後等我生辰之日你就給我綰髮髻。」她說著玩笑話,他又豈是聽不出,而她的心他也懂。
「好,凝兒每年生辰,朕親自就給凝兒綰青絲。」他抱著她湊到她耳邊傾吐蘭氣,突然想到什麼,睨著她問,「凝兒的生辰是幾時?」
「秋季……」她剛想說具體日期,突然狐疑,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夜婉凝的生辰?皇帝娶後納妃都會合生辰八字不是嗎?心頭一驚,難不成他相信了她不是真正的夜婉凝?
如此想著,突然有些慌亂有些雀躍,轉了轉眸,她莞爾淡笑賣關子:「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他聞言低沉一笑,也不急著知曉,如今是春季,離秋季還有近半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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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
用膳房的膳桌已經擺放好了所有的晚膳膳食,都是慕容千景愛吃的,慕元芊雖然身為公主,可是自從嫁到睿王府,這些事情都是親力親為,只是雖然她每次都命人準備著慕容千景愛吃的食物,可是每一次晚膳都是她獨自食用。
王府中的下人對此暗地議論,有的說慕容千景是被迫娶了慕元芊,有的說慕容千景喜歡的是當朝凝妃娘娘,還有的說是以為慕元芊和慕容千景原本就不合,應是被皇上指婚,所以慕容千景不服。
可是,每天慕容千景還是會回到睿王府,只是他都是睡書房不睡主臥,說他不喜歡慕元芊,又是對她相敬如賓,除了上一次他和慕元芊吵得厲害,還打了慕元芊之外,他們基本上連說話都很少,更別說吵架了。
坐在膳桌前,看著滿桌的食物,慕元芊心頭苦澀,視線落在門口處久久無法回神。
難道他還是不會回來和她同桌共食?
一旁的陪嫁宮女蛛兒看到她整日愁眉不展,心裡對慕容千景也是有些埋怨,好端端的一個性格活潑開朗的公主來到睿王府竟是成了這般模樣。
「公主,時候不早了,還是先用膳吧,別等了。」她自然是心疼自己的主子的。
慕元芊咬了咬唇心裡自是不痛快,可是她又能怪誰?一切都是她自願的。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走完,自己承擔起選擇的後果。
「嗯。」她應了一聲正要動筷,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她抬眸望去,心頭一怔,緊接著就是不知所措。
「回來了?」她脫口而出。
「嗯。」慕容千景應了一聲後在他身邊坐下,看著面前這碗微微冒著熱氣的白米飯,心裡劃過一絲異樣,忍不住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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