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識破應是更為窘迫地,可是她心頭卻是一喜,但喜從何來?
想了想,抬眸看向他的雙眸時她才終於明白,原來是因為他竟是把她平日裡的習慣看在眼裡放在心上。舒殘顎副只是,她不知道他對所有女人是否皆是如此。
矯情嗎?應該是吧!
她也不想這麼矯情,可是她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希望她在他的心裡是獨一無二的,他只對她如此,他只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她有資格計較嗎?她又不是他的妻子,作為妃嬪,只能算是妾濮。
「還想說謊嗎?」他又問了一句,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抬起輕輕摩挲著她的粉頰。
她此次並未閃躲,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反問了一句:「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就不去了?」
慕容千尋一怔,手上的動作驟然停止,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她竟然在擔心他,她剛才的話分明是擔心他的安危餒。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話語,他的心竟是澎湃起來,總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因任何人而起變化,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因為她而失控。
見慕容千尋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夜婉凝心情有些低落,她始終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他決定的事情誰能改變?
「嗯,不去。」
聽他一言,夜婉凝猛然抬頭,卻見他正勾唇淺笑。
「真的?」她有些難以置信,見他點頭,她才信了。可是,又覺得太不真實,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答應她?怎麼會……
正當她疑惑之時,他繼而說道:「赤焰國得知白虎國和我冷月國拆穿了他們的奸計,便派使臣前來求和。」
原來如此。
她的心一下子如入深谷,原以為他是因為她才答應不親自領兵打仗,卻原來是因為赤焰國自動求和。不過這樣也好,總算是虛驚一場,總好過等真的出事了才後悔莫及。
她扯出一抹笑後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凝兒……」正當她轉身之時,他突然將她叫住,走到她跟前,他的眸光將她掃視了一遍,隨後問道,「身子可好了?」
「身子?」她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可是見他視線落在她的小腹,她臉上一紅,不由自主地用手遮擋住說道,「身子一直都很好。」
慕容千尋看著她有些無奈,她知道他指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月事。可是見她雙頰緋紅,他才意識到她雖然平日裡大大咧咧,可是有時候卻比誰都容易害羞。
她不說也無礙,反正每月都會有人向他稟報他後宮妃嬪及秀女的月信之日。
「皇上要是沒有別的吩咐,臣妾先告退了。」不等慕容千尋回答,夜婉凝便冒冒失失地離開了南天殿。
午時,待夜婉凝回凝月宮時,張德貴走出來說道:「娘娘,睿王爺來了。」
夜婉凝心頭一慌,他怎麼會突然來了她的月凝宮?雖然說慕容千尋沒有對他限制行動,可是畢竟他與她曾經被慕容千尋以為兩人有情,這般沒有忌諱地來往,難道就不怕被慕容千尋誤會?
不知道何時,她開始在意起了慕容千尋的感受,總是怕自己的行為會讓他誤解。心底的變換她沒有意識到,可是在她走近慕容千景時,他卻感覺到了她的變化,那樣的眼神騙不了他。
「千景?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她坐到他面前問。
春季的陽光雖然不是那麼強烈,可是一直這般照著也有些燥熱,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可是見他額頭隱隱沁出的汗水可以得知,他等候多時了。
慕容千景坐在她對面抬眸看著她,雙眸神色黯然,似是淒苦。
她心中一刺,她想,若不是因為她,或許他也不會這麼匆忙地和慕元芊結為連理,雖然在眾人眼裡他和慕元芊是十分登對的,可是,有時候不一定看上去相配的就真的適合在一起,有時候看上去不相配的就真的不能白頭。
他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同情之色,他突然一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是應該為我高興嗎?」
他越是這般故作輕鬆,她的心裡越是難過得要死,她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因為他要的她給不起,她更希望他能像以往那樣想說什麼就毫不避諱地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心裡難過,可是臉上卻堆著笑容。
「是、是啊,應該高興,你這不是新婚燕爾嘛。」他不說明,她也不拆穿,只是拿起旁邊煮沸的水給他倒了一杯茶。
一聽新婚燕爾,他的神色掩藏不住地黯然。
他從來不是一個善於掩藏自己情緒的人,他不像慕容千尋這般喜怒不形於色,慕容千景有什麼情緒都擺放在臉上,即使他努力克制著,她依舊能看得清楚,不似慕容千尋那般有什麼樣的情緒要靠別人去猜去想,所以夜婉凝和慕容千景相處時更加坦然自若。
「今天只是想跟你喝杯茶。」他說道。
雖然連張德貴和依蘭也覺得這是極其不妥的事情,可是,夜婉凝始終不忍心將這樣的慕容千景拒之千里,畢竟,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淺笑輕歎一聲道:「嗯,那就讓你嘗嘗我的泡茶手藝。」
「你真會泡茶?」他有些驚訝地眸色一亮。
夜婉凝挑眉一笑,拿起小茶壺說道:「這泡茶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在茶杯中放入茶葉,然後用煮沸的熱水泡下去,等茶葉散開就可以喝了。」
依蘭和張德貴都忍不住笑開,而心情抑鬱的慕容千景也隨之笑起,拿起茶杯看向她說道:「原來凝兒所謂的『泡茶手藝』指的是這個,還真是一門手藝啊!」
聽到他叫她「凝兒」,她還是忍不住一怔,記憶又回到了那一夜,慕容千尋在御軒宮羞辱她的那夜,她獨自走出御軒宮卻找不到回月凝宮的路,而他卻提著燈籠站在湖邊,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他叫她凝妃娘娘,她不悅於他這般稱呼,從此他便叫她「凝兒」。
人還是當時的人,只是身份和心境都已經起了變化。
她更知她自己剛才所謂的泡茶手藝只是為了解除他的憂鬱情緒,可是當他真的笑開時,她卻比之前更加難過,那樣熟悉的笑容,就被政治聯姻而淹沒了,而睿王府裡的慕元芊此時又是怎樣的處境和心情?
兩人聊了一下午,意猶未盡,可是有意無意間,他們自動屏蔽了某些話題,比如「新婚」、比如「王妃」,又比如她和慕容千尋。
直到茶飲盡,日西沉,歡聲息,人終散。
臨走時,慕容千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皇兄如今對你還好嗎?」
她經不住眼眶一熱,她知道,他是在擔心她,如今他成家立室,除了上早朝,平日裡都是在宮外,否則會遭人話柄,所以今日前來只不過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好。
他的情她領了,卻感覺承受不起。
「嗯,很好,不用擔心。」她腥紅著眼眸將他送到月凝宮門口,臨別她囑咐道,「好好照顧小五,她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女孩,用心去感受她的好,你們會過得幸福的。」
避諱了一下午的話,兩人還是在臨別時說出了口。
慕容千景笑著點頭,說了聲「你也是」後便轉身離開了。
她卻沒有看見,一向桀驁不馴的慕容千景在轉身之際已是雙眸腥紅蒙上了一層霧氣。
而後的一段時日,夜婉凝都沒有看見慕容千景,她想,他現在和慕元芊應該過得幸福吧,畢竟她清楚,慕元芊是真心喜歡慕容千景的,否則沒有一個女人在知道一個男人心裡沒有自己的時候還願意嫁給他,就如同當初的夜婉凝嫁給慕容千尋。
月上柳梢頭
慕容千尋沒有來月凝宮,夜婉凝心情似乎有些抑鬱,好似被他養成了某種習慣,她無奈搖頭沐浴後換上寢衣上床就寢,或許正如她之前所說,她該學會適應沒有他的日子,畢竟他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
不行,還是不能想起這些事情,否則她會承受不起。
可是有些人不是你不想她們就不存在,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回憶就是沒有發生。
今夜的風好似有些大,依蘭幫她放下帳幔後她便聽著風聲入眠。昏昏沉沉中,她的另一側好似隱約一陷,一具溫熱的身子就這麼緊貼著她的一側。
她沒有醒來,許是近日想的事情太多,所以一到晚上就容易睡著。
可是睡到半夜,突然感覺身下有一股溫熱流出,她猛然從夢中驚醒。
「怎麼了?」慕容千尋立刻從床上坐起看著她。
她轉了轉眼眸不言語,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見她如此,他有些驚慌,立刻起身命人點亮了寢殿中的燭火,隨後將她抱在胸口問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不是。」她支吾著想要從他懷裡掙脫,可是剛一動,身下那暖流再次流出,他還急急地讓守夜宮女去傳喚御醫,她急忙喝止道,「回來,不要去找御醫。」
剛才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她現在是清晰感覺到了身下的異樣,不是來了月事又是什麼?
慕容千尋剛要說「不請御醫怎麼行」,可是當她看到她流轉的雙眸時,才遲疑著讓守夜宮女退了下去。
「我……」她尷尬地僵硬著身子,想要跟他說什麼,可是對一個男人說這個事情又好似覺得奇怪,更何況她總感覺他們雖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是她和他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要告訴他這種事情。
雖然夜婉凝不說,可是慕容千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於是問道:「是否來了月事?」
呃?
她驚愕地看著他,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有著怎樣的一雙眼睛,竟是能將她看得透徹,連她在想什麼都這麼明確地道出。
見她不回答,他輕歎一聲一手往下伸去。
夜婉凝立刻慌了神,抓住他伸進她褻褲的手腕急問:「你要做什麼?」
他眸色晶亮道:「誰讓你不說,朕只好一探究竟。」
夜婉凝無語,哪有這樣的男人,一探究竟還有探這個的嗎?
「是啦,是來了……那個……」她赤紅著臉無語至極。
他笑了笑後朝外喚來守夜宮女,讓她去準備沐浴水,再去取月事布。
聽到他這麼一說,夜婉凝真是想要挖個洞鑽進去,可是那守夜宮女卻臉上無波又恭敬地點頭下去了。待她回來的時候,她手中拿著一個托盤,托盤內裝著許多白布條。
慕容千尋起身將她抱進內室的沐浴間,而她亦能感覺到自己由於許久都沒有來月事,突然之間來了之後可謂是氾濫成災,也將臉埋在他懷中,不知道自己自己那些血紅有沒有滴到他的寢衣上,不過估計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的。
慕容千尋命守夜的宮女伺候她沐浴,卻被她拒絕了,她還是不習慣被人看著沐浴,根本就沒有一點**,如今除了依蘭,她是怎麼都不習慣讓別的人看她沐浴或給她更衣。
躺在沐浴桶中,夜婉凝看著一旁的月事布,真是羞愧至極,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在半夜。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沒有怪她擾了他清夢,不知道是因為他近日的心情較好,還是因為他對她真的在慢慢變化著。
心中有些亂,她清理完自己的身子後準備更衣並墊上這塊月事布,她趴在浴桶邊,伸手拿來一塊月事布,可是當她看清冷月國的月事布時不由自主地扯動唇角變了臉色。
這塊白布條……讓人怎麼用?一條白布條四個角有繩子連著,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猶豫了半天研究了半天還是徒勞無功,身下又開始氾濫起來,她急得額頭沁出了冷汗。
慕容千尋見夜婉凝許久都沒有出來,擔心她又像之前那樣在沐浴時睡著了,走到沐浴間門口輕聲問道:「凝兒……」
夜婉凝一怔,立刻應聲:「啊?」
「好了嗎?」他低聲問道。
夜婉凝一急脫口而出道:「好什麼好,這個怎麼用啊?」
慕容千尋聞言臉上冒黑線,她是女子都不知如何用,他一個大男人又怎麼可能知道?
「那……朕讓人進來伺候。」他乾咳一聲也有些不自在。
「不要,我、我一會兒就好。」她滿面赤紅,讓人進來教她用這個東西……她還是自己研究吧,這四根帶子不是綁在腿上就是綁在腰上,總不可能綁在脖子上吧,也沒這麼長。
慕容千尋有些擔心:「一會兒別著涼了。」說完,他還是命人叫來了依蘭。
依蘭雖然睡眼朦朧,可是依舊非常及時地跑了過來,聽了慕容千尋的吩咐後走進了沐浴室。
待夜婉凝走出來時,慕容千尋還等在門口,她忍不住赤紅著臉低頭走向床邊後躺下,這才發現被子和被單都換了乾淨的。
她想要側著身子面向內側,可是又感覺身下會弄髒了床單,只得又重新仰臥著。
依蘭和守夜宮女待慕容千尋躺下後放下帳幔便離開了,見慕容千尋的眸光灼熱,她伸手用被子摀住了臉。
這次真是丟臉丟大了,怎麼會這麼巧,怎麼會他在的時候來了那東西,不是好久都沒有來了嗎?
回想著前段時日慕容千尋夜夜都將掌心放在她的小腹,而她亦感覺到血液流通得順暢了,而且五臟六腑都有種被捂熱的感覺,難不成是那個時候他就在替她治療?
怎麼可能?他連女人的生理不調都能治癒?若是他在現代的話,豈不成了婦科專家了?
本是覺得好笑,可是突然想到後宮的眾多女人,她又開始不舒服起來,難道說以後那些女人一旦不能生育或者生理不調,他就用這個方式夜夜給她們輸內力治癒?
夜夜將自己的手掌放在她們的小腹,輕輕撫弄,曖昧叢生?
【寫完這章的時候,第二天自己來了大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