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藥瓶,隨後又拿起碎片往那半個茶杯上粘了上去,臉上滿是無謂:「這藥帶油,若是塗了怕粘不好茶杯。」
「這茶杯很重要?」慕容玉衡明知故問。
夜婉凝抿了抿唇道:「是對他很重要。」感覺到慕容玉衡投來的異樣目光,她急忙改口,「我說的是皇上。聽說這是先皇太后留給皇上的唯一念想,粘好了雖然不能用,但是也好過真的沒有了。」
「看起來皇上對凝兒來說也很重要。」
慕容玉衡的話讓夜婉凝還有站在不遠處的慕容千尋都為之一愣。
慕容千尋在慕容玉衡離開後便不由自主地來到了月凝宮,卻沒想到慕容玉衡比他先到,他便猶豫了半天也沒有走過去,可剛想跨上一步,就聽到慕容玉衡的話,他又收回了步子細細地聽著。
「啊!」夜婉凝手上一緊,鋒利的碎片又劃破了她的手指。
「娘娘!」依蘭急忙又取來紗布給她包紮,「娘娘就別弄了,還是讓奴婢來吧,看您,這十個手指差不多都破了。」
「不用,只是小傷而已。」夜婉凝笑了笑,隨後轉頭對慕容玉衡回道,「他是皇上,當然重要。」
「本王是說對你。」待了依蘭給夜婉凝包紮好,他拿來燙傷藥又拉過她的手給她上藥,就如同一個慈父心疼著自己的女兒。
慕容千尋雙手負在身後,居然感覺有些忐忑不安,就等著夜婉凝如何回答。
沉悶半晌,夜婉凝笑著回道:「對我?我才不會把一個不把我當回事的人去放心上,浪費!」
慕容玉衡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哦?凝兒怎麼會如此……呵呵,特別,你就不想爭寵嗎?」
問出這句話時,他突然想到之前她對馨妃說「一個男人的心若不在你這兒,你就算爭來了也只是一個軀殼而已」。看多了後宮的爭鬥,突然聽到這麼特別的一句話,反倒是讓慕容玉衡有些恍然。
「不想!也不必想!」夜婉凝這次回答得很乾脆。看著塗好了燙傷膏,她說了聲謝謝,又拿起了茶杯碎片,藥膏沒有碰到指尖,所以沒有妨礙到她的動作。
慕容玉衡勾唇一笑又接著問道:「為什麼不跟皇上說是馨妃故意把你絆倒的,所以你才摔碎了白玉茶杯,還燙傷了手?」
夜婉凝放下茶杯碎片凝望著他,在夕陽的餘暉下,她的臉被照映得格外動人心神。
見慕容玉衡問得認真,她也認認真真地回道:「說了又如何?他……我是說皇上會信嗎?他一定會以為我是惡人先告狀或者推卸責任。」
「或許會信呢?」
「皇叔也說了『或許』,這或許的概率能有多少?信任只給自己喜歡的人,他不喜歡我,所以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她的話說得很透徹,可是慕容玉衡卻看不到她眼底的失落,言語是如此平淡如水,絲毫沒有波瀾。
「但是你若不解釋,就不怕馨妃反告狀說你故意撞她和她過不去?」
「無所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冤枉了。」她無謂地聳了聳肩,「而且馨妃能如此囂張跋扈,還不是他慕容千尋縱容的?若不是他的縱容,馨妃又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過來?說不定馨妃今日將我絆倒摔碎了白玉茶杯還是慕容千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