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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58母憑子貴 文 / 唐妡

    興許是見她這邊半天不出聲,九九那廂又自個兒主動接上話茬,反問道:「怎麼,難道爺說錯了麼?」

    「不!」陶沝輕輕搖搖頭,咬了咬嘴唇:「就像爺說的,董鄂的年紀的確和他差不多大,可是……他這模樣一看就是從前受了很多苦,而董鄂卻是一直都被好吃好喝地養著,董鄂……只是覺得他可憐而已……」

    雖說這古代的孩子大都早熟,若是身在窮人家的話還會更早當家,但即便如此,小草他終究也還是個孩子!想當年她十二三歲的時候,貌似剛好在讀初一,每天都活得沒心沒肺的,不用養家做事,也完全沒有受過什麼苦,更不懂憂傷為何物……這大概就是兩者之間所謂的天壤之別了吧?

    「哼——你倒是心腸不錯!」或許是因為她此刻流露出的這股同情之色並非虛假,九九的目光也稍微變得柔軟起來,但很快,他便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又是一緊:「不過,我這九爺府也不是乞丐收容所,這天下的可憐人多了去了,一個兩個倒也罷了,難道你個個都救得過來?更何況這孩子的底細也不清楚,萬一……」

    陶沝聽出他話裡的微詞,不由地吐了吐舌頭,小小聲道歉:「董鄂下次不會了!」

    「哼——下次?你還敢有下次?」九九聽到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以後若沒爺的允許,不准再隨便撿人回來!」

    「哦!」陶沝翹著嘴點點頭,回答得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九九沒再說話,只用一條手臂牢牢地圈住了她的腰,而另一隻手掌則勢機撫上了她的臉,輕柔摩挲。陶沝一愣,本能地抬起眼來看他,細細翹翹的睫毛疑惑地眨啊眨——

    這傢伙想對她做什麼?

    「聽說你今天送了一個荷包給保泰的兩個兒子?」九九再開口說話時的臉色已經恢復了適才的平靜,連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溫柔。

    「嗯,因為他們說那上面的圖案很好看,所以董鄂就……」聽到對方這會子只是提起了那個被自己送出去的荷包,陶沝沒來由地鬆了口氣,一顆被提得七上八下的心也總算是安心了一些。她點點頭,很是認真地沖九九詳細介紹道:「其實那個荷包是綠綺繡的,董鄂只是畫了上面的圖案而已,不過,綠綺當時也說這些圖案很好看呢……」

    「哦,都是些什麼圖案?」九九含笑地望著她的臉,依舊用寵溺的口吻繼續詢問。

    「唔——就是……」陶沝支吾了好久,卻始終想不出該用什麼樣的詞兒來形容這些現代的q版卡通形象。想了想,她毫無預兆地脫開九九的懷抱,直接跳下地就往裡屋跑:「等一下!綠綺之前有幫我做了好多,我去找一個給你看看!」她說著,樂顛顛地跑進裡屋裡翻箱倒櫃地拿出了另一個繡有love兔圖案的荷包,又樂顛顛地跑了出來,重新跳上某人的大腿,並將手裡的那只荷包舉到某人面前:「喏,今兒個送給他們的就是這個圖案!」

    她興高采烈地拿著荷包在九九眼前使勁晃啊晃,完全沒發現自己此刻那無意識的「歸座」舉動讓後者倍感意外,而後,滿面春風。

    九九伸手接過陶沝拿來的荷包,假意放在面前觀看,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後者臉上這會兒流露出的那股欣悅表情,與此同時,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也在不斷擴大,帶著心滿意足的味道。

    只可惜,陶沝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一細微變化,還在那兒自說自話的接下去道:「不過,董鄂今日身邊只帶了這麼一個荷包,他們人卻有兩個,本來還怕會分不好呢,沒想到那位孟佳氏福晉卻說她會照著圖案再縫一個分給他們的,她人真好……」

    九九隨手將那只荷包放到一旁的圓桌上,換了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你很喜歡小孩子?」

    「嗯!」陶沝似乎沒感覺到他這一舉動有什麼不妥,仍笑著衝他點頭,答得毫無防備。「因為小孩子都很單純啊,和他們說話用不著思前想後,也不用有所顧慮!」

    「那……什麼時候也給爺生個孩子吧?」

    「噗——」

    九九這話接得極順口,但陶沝聽到後卻是當場華麗麗地噴了。緊接著,又差點再一次被那該死的口水噎住——

    「爺!董鄂,董鄂……嗯,還小!」她如今這具身體的年紀勉強相當於現代的初中生,當年的生理健康課老師曾再三強調過,這種年紀的女孩子身體大多還沒有發育完全,不宜孕育生產。提早生孩子那純粹是找死的行為!

    然而,九九顯然無法理解陶沝內心的這份擔心,對於她此刻給出的這個答案也表現得有些不屑:「她們兩個的年紀也不會比你大多少!」

    雖然他沒有點名道姓,但陶沝立刻意識到他說得是府裡另外兩名已經給他育有一女的妾侍——完顏氏和兆佳氏。

    「這個嘛……」陶沝撅起嘴低下頭,半天也沒能答上後面的話來。她們倆自尋死路是她們自願的,她可沒有這種捨生取義的精神!

    「如果你現在真的不想生,爺可以依著你!」見她這副不太甘願的模樣,九九空下的那隻手又再次拂上了她的面頰,輕輕扳起她的下巴使她面對著自己,「……但,就如保泰他福晉之前所說的,如果你這個嫡福晉一直無所出,那麼到時候皇阿瑪和額娘追究起來,恐怕爺這邊也護不了你,你又該如何自處?」

    他說這話的語氣較之剛才還要更為柔和幾分,隱隱的,還夾雜著一絲明顯的體貼和擔憂。陶沝不難聽出九九確實是在為自己著想,她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但隨即便立刻想到,就算她現在生了孩子,到時候九九、康熙亦或宜妃有一方一定要休了她這個嫡福晉,那要找個休棄的理由還不是信手拈來——生掰都能掰出好幾個——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焉?反之也是一樣。更何況,史載九九的嫡福晉只生過一個女兒,也就是說她即使生也是生不出兒子來的,那麼,所謂的「母憑子貴」她也就根本沾不上半點邊,既如此,那和沒生又有什麼本質區別,到時候不照樣還是不能自保嘛!

    九九無法猜到她的這番內心活動,但卻將她面上的表情變化全都看在眼裡,口氣愈發軟了幾分:「雖然爺先前的確說過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給爺為止,但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當真還是一點都不願意嗎?」

    嗨?!陶沝身子猛地一僵。他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趁這個機會逼她就範吧?

    九九感覺到了她此刻的身體變化,那雙漂亮的桃花美目中頓時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但稍縱即逝。隨後,他又重新換了一種口氣道:「那個就是你不願意的原因麼?」

    咦?陶沝沒想到他會沒頭沒腦地冒出這樣一個令人費解的問題,當下頗為狐疑地沖其眨巴眨巴眼睛。

    九九瞧出了她的疑惑,歎了一口氣,把話補充完整:「怕生個像你一樣的孩子?」

    「呃——」他這話一出口,陶沝立刻紅了臉,其實她真正害怕的理由是把中間那六個字去掉後的四個字——怕生孩子。自從她親眼目睹了小姨的離世之後,她就對生孩子這件事深惡痛絕了,因為小姨就是生孩子時死的,她害怕自己會和她一樣。而且,這古代社會好像也沒有什麼有效的避孕工具,女性若不想懷孕,一般都是喝紅花之類的藥物,據說這種東西喝多了對身體的損傷很大,可能這一輩子就不能再要了……

    思及此,陶沝狠狠地咬了咬下唇,輕聲試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董鄂真的一直都無所出,爺到時候會休了董鄂嗎?」

    九九聽罷先是一愣,繼而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爺看起來像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嗎?」

    聞言,陶沝低下頭,無聲地抿抿嘴。其實她倒希望他是,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逃出去了,而且,也不用心存任何歉疚。

    「沒關係,不管你生的孩子像誰,爺都會一樣疼的,而且——」見她此刻默默耷拉下腦袋,九九誤會了她的意思,大手當即再度輕輕托起她的臉,用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視——

    「若是真像你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此語一出,陶沝的臉頰沒來由地一燙,連帶大腦也跟著一熱。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張口搶白:「不行!如果孩子真像我這樣的話,那以後肯定會嫁不出去的!」

    她這話說得甚為理所當然,九九聽到後當場一愣,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陶沝那邊已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又自顧自地繼續往下陳述緣由:

    「真的!我媽——不,是額娘——她以前就一直這麼說我來著!」她撅起嘴,很是委屈地發達自己的不滿。「她總說,我長得又笨又醜,這輩子怎麼可能嫁的出去……」頓了頓,又添上一句,「然後我爸——不,是阿瑪——更加過分,他居然跟額娘說,別擔心,總會有那麼幾個瞎了眼的能瞧上我的……哼,我肯定不是他們親生的!」

    「呵——」九九聽完這話後立時笑了,且笑得格外動容:「原來岳父大人還說過這樣的話?」

    「不是的——」陶沝被他這話迅速拉回了原有的神智,正想補充解釋說這話其實不是出自那位都統齊世之口,但還未張嘴就被九九搶先一步道:「那麼,你現在是在諷刺爺就是瞎了眼的那位主麼?」

    「啊,才不是,我的意思是……」陶沝正想辯解,冷不防腦海深處卻在這時突然跳出了一句話——

    「爺就是瞎了眼了,也失了心了,瞎了眼地捨棄了那位正主,失了心地偏偏看上了你這個陪襯品……」

    心陡地一跳。

    陶沝瞬間收住了聲,腦海中也莫名其妙地回想起當日那位華麗麗的太子殿下在雨中向她表白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曾說過,如果不是她,他又何必要走到這一步?那時候的她,根本沒去在意過這句話的涵義,但現在想來,他話裡所提到的「這一步」,難道就是指索額圖的那次謀反嗎?

    心一下接一下地跳,跳得她胸口熱熱的,就和那天的感覺一模一樣。

    陶沝的記憶也在這一霎那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她突然想起他那時對她說的話,他那時看她的眼神,還有,他那時的吻……

    不,不對,她不該去想這些的!他們之間已經沒可能了,她明明就該忘記這一切的……可是,為什麼還是會在不經意間因為一句話而突然想起,為什麼還是會忍不住去回想……為什麼想忘也忘不掉……

    九九瞧出了她的不對勁,忍不住關切問道:「怎麼了,難道爺剛才說的那句話惹你不開心了?」

    陶沝衝他機械搖頭:「不,沒什麼……」

    「那你……」九九還想再問些什麼,就在這當口,小廝毛太的聲音突然不合時宜地從門外走廊上傳來——

    「爺,多羅順承郡王布穆巴前來府裡求見!」

    九九的面色微微滯了滯,而後果斷皺眉反問:「他?他來做什麼?」

    毛太在外邊還沒來得及開口,陶沝這廂已迅速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插話道:「爺,剛才那個孩子很有可能跟這位多羅順承郡王有關,董鄂聽今天在街上打他的那些人說,他們好像就是順承郡王府裡的人,但董鄂當時不太清楚這位多羅順承郡王究竟是哪一位,所以……」

    九九嘴角立時一抽,繼而衝她挑了挑眉:「你真想留下那孩子?」

    「嗯!」陶沝用力咬緊下唇,猶豫地朝他點了點頭:「爺,您剛才也看到了,那孩子身上有那麼多傷,可見他之前的生活一定過得很悲慘!如果他真做錯了事,那麼小小懲戒一下董鄂自然沒話可說,但他若是被冤枉的,亦或者有其他什麼理由而被如此虐待,那他就太可憐了……董鄂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情能讓那些人對一個孩子下這麼重的狠手……」

    「好了!爺知道了!」九九打斷她的這番說辭,一面應聲,一面鬆開了適才摟在她腰際的那隻手,起身向門外走去,「爺晚點會派人去打聽清楚的!」走到門邊,他像是臨時想起了什麼,又轉身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放心吧,只要那孩子沒真犯事兒,爺會保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來更了~今天有點晚~

    繼續努力碼字~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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