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趁著圓圓不注意,抓起他的手輕輕一割,十指痛歸心,圓圓當場便大哭起來,小舒別過臉,難過不已。
兩滴血在碗中漸漸慢慢地靠近,再慢慢地散開,眾人屏住呼吸,期待地等待著兩滴血融為一體。但是,很可惜的是兩滴血竟然無法靠攏,漸漸地分散開去。
鎮國王爺把碗痛摔在地上,匕首抵住圓圓地脖子,雙眸圓睜,青筋暴露,他期待了這麼久,竟然不是他的孩子,已經無法用失望來形容他的心情了,他想起老母親的期待,怒火在胸腔內爆開,無法控制,他整個人失去理智,喪失了思考能力,只想著把眼前這個雜種千刀萬剮。沒想到他最寵愛的姬妾,竟然真的背著他偷人。難怪她被趕走之後死也不回來,因為那個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他堂堂鎮國王爺,竟然被一個女子背叛,這種感覺,真的比他打了敗仗更難受。
慶王急忙上前拉著圓圓,看來毛樂言建議不把孩子送回去是有道理的,他心內也是十分震駭的,本來一直認為這孩子是皇叔的孩子,卻不料原來不是。
「皇叔,事情還沒調查清楚,萬萬不能魯莽。」慶王急道。
鎮國王爺哪裡還聽得進去?雙眸怒睜,作勢要把圓圓拉過來。慶王護住圓圓,解釋道:「皇叔,您聽我說啊,樂言說過,滴血驗親未必是一定準確無誤的」
「你放屁,給本王滾開,這雜種本王必殺無疑。殺他尚且不能洩我心頭之恨,本王要把他車裂。」鎮國王爺氣的頭頂生煙,腦門青筋爆現,雙眸死死地盯著圓圓的臉龐。從天堂掉到地獄的痛楚,他如今正在經受,又豈會讓圓圓好過?
且說這邊鬧得不可開交,毛樂言在那邊研究火藥,菈威與粉兒買東西回來,不見了圓圓和小舒,便問毛樂言:「小姐,小舒姐姐呢?」
毛樂言抬起茫然的頭,然後搖搖道:「不知道啊!」
「大概是去了王府領份例錢了。馬上就過年了,王府那邊是要派發各房的份例了。」菈威笑著道。
毛樂言哦了一聲,又繼續鼓搗她的東西。
「剛才聽小翠說鎮國王爺來了王府,不知道這位鎮國王爺長什麼樣子?菈威,咱們去看看吧!」粉兒有些興奮地道,這位鎮國王爺威武彪悍,智勇雙全,聽說曾經以七百精騎掃平敵軍兩萬後備軍。所以大家都他都十分好奇,都希望能一睹他的風采。
粉兒與菈威都是孩子心性,正是崇拜偶像的年紀,聽到小翠說王府來了戰神,自然是十分興奮,都想湧過去瞧瞧。
毛樂言聞言,忽地站起身子抓住粉兒的手臂問道:「你說什麼?鎮國王爺在慶王府?」
「是啊,我們剛才在街上看見小翠,小翠說鎮國王爺午膳之前就來了。」粉兒還道她也是鎮國王爺的粉絲,所以便盡言相告。
毛樂言大驚失色,「那小舒領著圓圓過去了?天啊,這可不得了。」說罷,她雙手在屁股上拍拍,風馳電掣一般走了。
粉兒哂笑道:「想不到小姐也是這麼崇拜鎮國王爺,看來王爺真不負戰神的名號。」
菈威把雜物房關上,他退後兩步,看到雜物房外面貼著一張紅紙,寫著「武器研究基地」他愣愣地問:「誰貼上去的?」
粉兒聳聳肩,「除了小姐,誰還會貼上去?」
「什麼叫武器研究基地?」菈威好奇地問道。
「誰知道呢?她如今總是鼓搗些古怪的東西,也吃不得,用不得,白浪費功夫。」粉兒扭身往門口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別管她那些東西了,咱們去王府瞧瞧!」
菈威把門關嚴實後,又仔細看了看窗戶,確定毛樂言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之後,才跟著粉兒走。
且說毛樂言風飛一般地感到王府,門口的侍衛還來不及問安,她便已經不見了影蹤。
有下人不斷地往太妃的苑子裡湧過去,她知道一定出事了。小舒肯定會代替她向太妃請安,而鎮國王爺到王府,也肯定會跟自己的嫂子閒話幾句,鎮國王爺見到孩子,事情也就瞞不住了。
果然,剛到太妃院子門口,便聽到鎮國王爺暴跳如雷的聲音,她心中一沉,總不會是已經滴血認親了吧?滴血認親這種事情,並不科學,就算真的是父子倆,血液也未必能融在一起。
她衝到門口,便看到鎮國王爺舉起匕首要往圓圓身上刺過去,慶王攔在圓圓面前,還其企圖解釋,但是鎮國王爺哪裡聽得進去的,雙眼早就氣得通紅了。眼看他不分青紅皂白,連慶王也要打的時候,毛樂言大吼一聲:「住手!」
鎮國王爺正要找她,見她來了,呲牙咧齒地道:「好,你總算是來了,本王今日不殺你,誓不為人。」此言一出,倒把小舒嚇得癱軟在地。
毛樂言見圓圓完好無缺,心放下一半,但是眼前這頭憤怒的獅子可不好對付,她擋在慶王面前,慶王又企圖擋在她面前,如此這般兩三次,倒看得鎮國王爺勃然大怒,「顯兒,你滾開。」
毛樂言淡淡地道:「敢問王爺,我犯了什麼國法,王爺要處死我?」
鎮國王爺一愣,想了一下,道,「你欺上瞞下,暗度陳倉」說著,卻說不下去了,只憤怒地盯著毛樂言,繼續用之前的惡劣的語氣道:「本王要殺你,自有本王的理由,就算當今皇上,也問不得。」
毛樂言蹙眉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又或者是因為憤怒迷了心智,竟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若他不是氣糊塗了,那就是心中早看皇帝不順眼,或者是輕視皇帝,這樣的話,皇帝又將損失一員大將,興許還會多一個敵人。
她還沒說話,太妃便率先站起來怒道:「糊塗,你這話收回去,不可胡言亂語。」
鎮國王爺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鐵青著臉站在哪裡,語氣稍微和緩地對太妃道:「是本王一時口快,本王並無對皇上不敬的意思。」
太妃看著毛樂言,又看了看鎮國王爺,「你們都坐下,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了。」
鎮國王爺倔著性子道:「剛才本王說的就是實情,這孩子是那賤人離開王府之前就已經懷上了,不是本王的,那就是她偷人,單單這點,這狗雜種萬死不足惜。」
毛樂言冷笑道:「開口狗雜種,閉口狗雜種,他如今還未證實是不是你兒子,你這麼說,大有可能連你自己都侮辱了。」
慶王在她耳邊低語:「剛才滴血驗親過了,證實不是他的孩子。」
毛樂言哼了一聲,對玉姑姑道:「玉姑姑,勞煩你再命人端一碗水上來。」
玉姑姑正愁不知道如何破解眼前這個迷亂的局面,見毛樂言來了,她心中也安定了許多,如今見毛樂言胸有成竹,她也就依言去做了。
碗端來之後,毛樂言首先滴血下去,然後抓起慶王的手,輕輕地咬了一口,牙齒滲入皮肉,慶王吃痛蹙眉,他的血低落碗中,在眾人親眼所瞧之下,這兩滴血竟然融合在一起了。
毛樂言舒了一口氣,她是a型血,大概慶王是b型血了,a型血和b型血混合在一起,是可以融合的。她其實也只是試試,若是慶王不是b型血,她還打算繼續試下去。
大家都愣住了,鎮國王爺開始的時候詫異地看著太妃,眸光有些疑惑。太妃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看我幹什麼啊?她不是我生的,也斷不可能是你皇兄生的。」
鎮國王爺這才看著毛樂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毛樂言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血型的事情,便道:「合血法雖然一直被應用於驗證親子關係,但是並不完全可靠,不相容的血未必就不是親子關係,相容的血也不一定就是親子關係。我之所以不把圓圓送回去這麼快,是因為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有合血法驗證孩子的身份。可這個合血法漏洞太多,一旦血液不相容,王爺肯定不能留這孩子,一旦王爺震怒,殺了圓圓,一旦確認了身份,那便是恨錯難返了。」
鎮國王爺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後些後怕地看著毛樂言道:「那如今你有什麼辦法證明孩子的身份?」
毛樂言自然不能告訴他要等七日過後找陳家小姐的鬼魂問個清楚,她道:「陳家還有一個親戚,當時是住在陳家的,最近才離開。如今我正派人找她,已經找到,只要多等兩日便能到京,之前一直是她帶著孩子,孩子是誰的骨肉她應該最清楚的。」沒有人能比陳家小姐更清楚孩子的身份,她如今只要陳家小姐的一句話。
鎮國王爺臉色有些灰白,連忙藏起匕首,用愧疚抱歉的看著圓圓,圓圓下意識地避開他,他滿腔的話便哽咽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他收斂神情,抬起頭看著毛樂言,低聲哀求道:「無論如何,請盡快告知本王一個真相。」
毛樂言鬆了一口氣,他總算是相信她了。圓圓的身份,根據遺傳學,兩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有些動作表情甚至都會一樣。她不敢肯定說圓圓一定是他的孩子,但是根據面容的觀察,起碼有七成機會是。可她也知道滴血驗親不可靠,所以在沒有實質證據之前,絕對不能讓他們驗親,否則容易造成無法挽救的遺憾。想想也著實後怕,剛才她若是來遲一會,只怕沒有能壓住鎮國王爺,他真的會殺了圓圓。